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定
作者:女帝侯      更新:2020-09-26 21:24      字數:2360
  蕭聲簡直是狂喜,毫不掩飾心中的激動,可下一刻他又黑下臉來。

  “這衣服怎麽回事?他對你——”

  他咬了咬牙,沒說出什麽不好的詞,“他為什麽脫衣服?”

  秦觀月心情非常好,抱著那件衣服說,“來看我,畢竟我從來不會主動拒絕見他。”

  蕭聲臉上怒意消失了不少,他知道越聞天有多擔心秦觀月,不過……

  “看你為何要脫衣服?”

  “我說我睡不著,讓他陪著我,記得臨睡時抓著他的衣服,大概是他離開時不想吵醒我,就脫了吧。”

  秦觀月說著低頭抱著衣服笑了出來。

  蕭聲心情極其複雜,一方麵因為秦觀月越來越喜歡越聞天而覺得失落,一方麵又因為秦觀月因為越聞天這麽開心而慶幸。

  相比起謝玉小四等人,他和秦觀月才是相處最多的人,甚至超過了宮越。他也知道秦觀月從來不是一個普通的十六歲女子,她承受了很多普通人承受不了的東西。

  從前在欽天鑒是很安全,可她並不開心,如今是很危險,但她卻很開心。

  他壓下心頭思緒,走到床前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再喜歡,未成親就不能寬衣解帶,同床共枕,秦觀月,你別忘了,你可是女子。”

  秦觀月挑眉,“我才是大師兄,你教起我來了?”

  蕭聲巋然不動,依舊是十分嚴肅的樣子。

  秦觀月無奈,隻好坦白,“沒做什麽,就抱著睡了下。”

  蕭聲臉板著,他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秦觀月從小生活在欽天鑒,宮越那個老頭子成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沒有時間教她什麽男女之防,紅長老雖是刀子嘴豆腐心,可也沒那個教導的心思,導致秦觀月一直都沒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

  “尋常女子這樣的話,就得嫁給那個男人了,你要嫁給他嗎?”蕭聲問。

  這句話莫名讓秦觀月想起了昨晚問越聞天的問題,她心頭的喜悅忽然淡了許多。

  她翻身起來,披上外袍,“我好不容易能看見,你就開始跟我說教?”

  蕭聲蹙眉,“我沒有。”

  從來都是她跟別人說教。

  “他身份不能暴露,經常來回你這裏很容易被發現。”

  蕭聲蹙眉看著她,嚴肅道,“你不能心存一絲僥幸。”

  射餘麟世子並不是一般的質子,而是天榜有名的人物,越聞天選擇這個身份的確可以放開手腳,但卻也帶來了很大風險,寧昭不可能對這樣一個人物放鬆警惕,暗中監視質子府的人絕不會少。

  不過越聞天顯然早有心理準備,除了天子祭那次展現過一次武功外,其餘時間都很低調,甚至在外人眼中根本不怎麽出質子府。

  不,還有帝師大典那次。

  秦觀月抿緊唇,這段時間過得太安逸,寧昭也不曾找過她,她幾乎忘了帝師大典上自己和越聞天過分親近的舉動。

  眾目睽睽之下,寧昭不可能沒發現,又或者是在暗中觀察。

  “我有分寸。”

  “他呢?”

  秦觀月被問倒了,顯然一天三趟翻牆並不是有分寸的舉動。

  不過出於私心,秦觀月含糊地帶過了這個話題,轉而開口,“幫我把霜寒洲喊過來,我有事找他。”

  而城南的世子府裏,越聞天其實也剛回去不久,正盯著手裏的一支木簪發著呆,時不時還會突然笑兩聲。

  冷不丁門口響起一句,“回來了?”

  越聞天一驚,下意識收起木簪,抬頭看到靠在門口,一臉揶揄的岑舞,有些尷尬。

  “……你怎麽回來了?”

  “怎麽,打擾到你了?”

  岑舞走到他跟前坐下,看著他靦腆不自在的樣子,沒忍住伸手掐了下他的臉,“我的三少爺?”

  越聞天躲開她的手,清了清嗓子,“男女授受不親,你以後不能再動手動腳了,會惹讓人誤會。”

  岑舞挑眉,“誰誤會?秦觀月?”

  她平時在外都是一副率性而為的模樣,今天這副姿態顯然是有話要說,越聞天臉色認真了些。

  “我要帶她回雍州。”

  不是想,而是要,已然是表達了決心。

  岑舞哼笑,“你這是在通知我了?”

  越聞天垂眸,“我希望能得到你的讚同。”

  “你才是我們的主子,何必要我同意?”

  “我該對雍州負責,也該對你們負責,更重要的是,你是僅剩的家人了。”

  岑舞心頭一疼,看著他的臉色軟了下來,“我不會插手你的事,但你要想好,秦觀月不是什麽普通女子,她身後有欽天鑒,還有皇帝,信任是一回事,她本身就會為雍州帶來麻煩。”

  越聞天沒說話,卻也沒什麽神色變化,顯然是早就想清楚了。

  岑舞在心裏歎了口氣,語氣堅定,“我醜話放在前頭,如果秦觀月真的另有所圖,那我一定會先下手,雍州數十萬性命,不止是你一個人。”

  越聞天沉默片刻,忽然說,“她生辰那天,我將墨玉飛魚送給了她。”

  岑舞臉色大變,猛的站起來,“你瘋了?!”

  “她跟你表情一樣,然後還給我了,讓我不要將這個東西給任何人。”

  “……”

  岑舞鬆了口氣,背後一身冷汗,“所以你是故意試探她?”

  越聞天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他不傻,雍州的數十萬性命也容不得他犯傻。秦觀月身上有太多謎團,他不得不謹慎,也不得不試探。

  可他很難受,他記得秦觀月當時震驚的目光,那裏麵是有感動的。

  “我不想再跟她這樣。”

  他沙啞著嗓子說,“我不想跟她這樣試探算計,我很難過……”

  岑舞看到了他眼裏的糾結與難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情竇初開,正是恨不得掏心窩子對待心上人的時候,可她的少主卻要在心上人麵前虛與委蛇的試探算計,確實很難過。

  她輕輕歎息,伸手拍了拍越聞天的背,“你還小,沒吃過情愛的苦,等你吃過了苦,你就會知道——”

  “知道什麽?”

  “知道情愛都是假的,不如一心搞權力。”

  “……”

  越聞天側過頭去,神色淡淡,“我隻要她。”

  岑舞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卻玩笑似的地說了句,“你要真有本事把她帶回雍州在己用,我自然歡迎,大羲的曆任帝師都很厲害。有了她,我雍州也是如虎添翼。”

  可若是秦觀月選擇站在寧昭那邊,那麽就是雍州的敵人。

  越聞天摩挲掌心中的木簪,沒有說話,心中卻堅定無比。

  他一定會把秦觀月帶回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