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探
作者:
女帝侯 更新:2020-09-13 19:16 字數:2365
越聞天一驚,難得結巴起來,“你……沒睡?”
秦觀月輕笑一聲,托著腦袋朝向他說話的方向,“就是來看我睡覺的?”
越聞天沒有戴麵具,一張俊美英氣的臉在黑暗中紅了個透,“……我以為你病了。”
“有點著涼,就趁機偷了個懶。”秦觀月說著朝他伸出手。
越聞天疑惑地看著她伸出的手,“你要什麽?”
“過來。”
“……”
漆黑的房中因這句曖昧不明的話而氣氛旖旎起來,越聞天抑製住微亂的心跳,走了過去。
“……做什麽?”
“手。”
越聞天臉又是一紅,緩緩將手放了上去。
秦觀月一勾唇,猛地握緊他的手將人拽到了床上。
越聞天嚇了一跳,在黑暗中生生抑製住了防禦的本能,直直倒向了床上,嘴唇撞在了一片溫熱的肌膚上。
他身子猛地一顫,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撐住床,才沒有讓自己直接壓下去。
房間靜了下來,隻有微重的喘息聲和劇烈的心跳,聽在耳邊如同鼓點一般。
越聞天聽得再清晰不過,整個人都有著不真實的虛幻感。
秦觀月被他困在身下,那隻手卻緊緊扣著他的手腕,她微仰起頭,淡淡的呼吸灑在越聞天臉上。
另一隻手緩緩摸上他的眉心,再到眼睛,鼻梁,嘴唇……
越聞天呼吸一滯,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帶著喘息,局促道,“你……”
秦觀月揚起嘴角,“你剛才都親到我脖子上了,我連摸一下都不行?”
越聞天心跳更快,他借著窗外月光看著眼前長發披散的女子,眉眼如畫,膚如凝脂,連那雙淡漠的眸子裏似乎都帶著高高在上的笑意,鼻息間是帶著體溫的馨香。
離得太近了,哪怕是當初在欽天鑒同床共枕時,他們也沒有這般親近過,像是真正的夫妻般耳鬢廝磨。
他像是著了魔似的看著她緋紅的薄唇,想再近一點,卻又不敢,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為什麽會在這裏。
窗外忽有風吹過,樹葉發出一陣簌簌聲。
越聞天像是被驚醒一般,猛地鬆開她的手後退了一步。
黑暗中的呼吸聲更加沉重,越聞天有些難堪地別過頭去。
秦觀月即使看不到也能想象他此刻的路窘迫,終於忍不住笑起來。
越聞天更加窘迫,連脖子都臊紅了,“你做什麽!”
“抱歉抱歉,有點睡不著,沒忍住逗了下你。”
秦觀月笑得停不下來,“生氣了?”
越聞天臉又紅又黑,悶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為什麽睡不著?”
秦觀月一怔,心頭像被什麽撞了一下,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難過,連方才的笑都忘了。
房中再次安靜下來,越聞天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淡淡的一句歎息,“因為睡著了會做噩夢。”
越聞天並沒有質疑她會被區區噩夢嚇得不敢睡,而是問道,“什麽噩夢?”
“夢到自己在一個四麵都是高牆的地方等死,怎麽爬也爬不出去,喊也沒人聽見,然後隻能躺在那裏,悄無聲息地腐爛,誰也不知道……”
“……”
安靜了好一會兒,床邊有人走了過來,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秦觀月一笑,“什麽意思?”
越聞天回道,“小時候我做噩夢,我娘就是這麽哄我的。”
“是嗎,謝謝。”
“……不客氣。”
秦觀月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越聞天嚇了一跳,立刻要往後退。
秦觀月連忙道,“不逗你,我就是想讓你陪我一下!”
床邊的人猶豫許久,而後響起衣料窸窣的聲音。
越聞天坐上床,伸手抱住了她。
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瘦削卻結實的身軀和雙臂,擁有著強大的爆發力和生命力,還帶著一絲屋外的涼意,驅散了秦觀月身上的燥熱。
她伸手回抱住他的腰,毫不介意地窩在他的懷裏,睜著那雙無神的雙眼,問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會在我的墓碑上刻什麽字?”
抱著她的少年沉默了很久,然後突然用力掐了下她的臉。
“……”
秦觀月嘶了一聲,“……幹嘛?”
越聞天聲音又沉又狠,“下次再胡說,就兩邊一起掐。”
秦觀月無言以對,卻彎起了嘴角。
她靠在越聞天的胸膛上,聽著他劇烈的心跳平緩了些,輕聲問了句,“如果有一天,我騙了你很嚴重的事,你會如何?”
“有多嚴重?”
“嚴重到你想殺了我。”
“……”
他沉默許久,才回道,“可能不會原諒你,但絕不會殺你,恐怕……也不會停止喜歡你。”
秦觀月心頭微顫。
“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她掩下胸口的情緒,緩緩道,“不到最後,誰會願意走到那一步……”
越聞天突然抱緊了她,“你在想什麽?”
秦觀月被他勒得有點難受,卻沒有推開,反而覺得這樣能讓此刻的她覺得舒服一點。
“沒什麽,隻是睡不著,就開始胡思亂想,想十年前你我相遇,再十年後不知道你我又會是什麽樣。”
“總歸不是你想的那樣。”
越聞天語氣冷硬地把人按在枕頭上,拖過被子蓋好,“趕緊睡覺!”
秦觀月還拉著他胸前的衣襟,軟聲道,“那你還陪我嗎?”
越聞天身子僵在那裏,半天沒說話。
秦觀月又笑,“我說不定也隻有今晚才會提出這個要求,以後就不會了哦……”
寂靜片刻,耳邊響起窸窣的衣物摩擦聲。
秦觀月嘴角彎了起來。
越聞天脫了外衣和鞋子,輕輕躺在她身邊,中間離了半尺距離,被子自然也沒蓋。
秦觀月沒再靠過去逗他,而是攥住了他的衣角,緩緩閉上了眼。
“睡吧。”
“嗯。”
第二天早上,秦觀月是被餓醒的,她睜開眼時身旁已經沒有人了。
她扭頭看向手邊,一件熟悉的外袍被她攥在手中,早已沒了體溫。
蕭聲在門外守候已久,聽到動靜便推開門進來了,剛想說什麽,就神色一僵。
“……誰的衣服?”
那繡暗紋的黑色寬大外袍,一看就是男人的款式,還出現在秦觀月的床上,一大早的蕭聲覺得頭有點痛。
秦觀月看著那衣服笑了笑,“越聞天的。”
蕭聲臉一黑,剛想問他什麽時候來的,突然想到什麽,眼裏露出狂喜,“你的眼睛——”
秦觀月也是一愣,隨即抬頭一笑,“好像……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