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胭脂
作者:女帝侯      更新:2020-08-18 21:05      字數:2643
  “有空。”

  她朝著何琳笑了下,“你等我一會,我與他說些事便好。”

  不知是因為她這副公事公辦的坦然態度還是因為她說有空,何琳顯得非常高興,跟著妙妙便走了。

  秦觀月則帶著越聞天去了自己的書房。

  “有事?”

  “……”

  越聞天沒說話,她看著秦觀月淡淡的神色覺得有些莫名,明明昨晚他們還在一起你儂我儂,他也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回應,為什麽今天還是這麽公事公辦的冷淡樣子?

  然而他剛成年,也不知道怎麽和心意相通的心上人相處,想著懷裏的胭脂,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的神色秦觀月看得清楚,心裏也有些後悔,她的態度的確有些冷淡。

  “雷豫呢?”她放緩了語氣問。

  越聞天聞言便將剛才遇到何琳的事說了一遍。

  秦觀月聽完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似乎在想什麽事。

  她這態度讓越聞天有點著急,他思索糾結再三還是上前了一步,“你……”

  秦觀月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心裏一慌,下意識後退一步,“什麽?”

  越聞天見她後退一步,目光一沉,直接上前將人困在了書案前,“你失憶了?”

  “啊?”

  “沒失憶應該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

  秦觀月久違地覺得尷尬,腦海裏回想了下昨晚的情景,思考著自己有沒有答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越聞天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你給了我機會,暗示我有會成功的機會,所以我永遠不會放棄了。”

  秦觀月怔住,隨即道,“你才十六歲,你知道永遠是多久麽?”

  “到死的那一刻。”

  越聞天牽起她的手握緊,目光認真而炙熱,“我知道你的秘密很多,也知道你比我想的多,但你不能因為還未發生的事就拒絕我,這樣對我不公平。”

  “我千辛萬苦喜歡上的人,不應該因為一些虛無縹緲的事而錯過。”

  “……”

  秦觀月問,“哪怕我做錯了事?”

  越聞天看著她,“你最大的錯,就是不相信我。”

  秦觀月微仰頭看著他,發現這大半年的時間內,他又長高了不少,自己已經要仰著頭看他了,至於容貌……

  她看著眼前這張屬於白禪的臉,忽然心情好了點。

  越聞天見她笑了心裏卻沒把握起來,不知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秦觀月轉身走到書案後,“我說的是考驗,可沒有答應過什麽。”

  越聞天聽了卻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從懷裏取出一隻精致的檀木盒子,放在她跟前的書案上。

  “來的路上看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

  秦觀月那胭脂盒,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上高中時追她的那個男同學,當時也是送她的口紅,滿臉通紅,連話都說不明白,最後也沒說清楚,隻是將口紅留在了她桌前。

  那段記憶已經很遙遠了,也不知道為何會在此時突然想起,但她知道當時的心情和此刻完全不一樣。

  那時的她隻是覺得詫異,好奇,而後便是從容,並沒有想很多。可此刻她的腦海裏卻將穿越過來的十年都回憶了一遍,也構想過無數遍她將與越聞天決裂的樣子。

  她定定看著那盒胭脂,忽然開口問道,“你昨天說會找到掌中蓮,怎麽找?”

  “我自有辦法。”

  “什麽辦法。”

  “你聽說過占羽閣嗎?”

  “……”

  秦觀月緩緩閉上眼,確定了。

  越聞天有些無奈地解釋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我本想等找到了再告訴你的……”

  秦觀月輕輕打斷了他,“如果昨天我真的收下了墨玉飛魚,你要怎麽辦?”

  墨玉飛魚代表著烈焰軍的指揮權,也是他的護身符。

  “墨玉飛魚兩枚合一才有用,況且烈焰軍在墨玉飛魚和越氏血脈中還是會優先聽從後者的……”

  越聞天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責怪自己太過魯莽,卻還是坦然道,“我……忍不住相信你。”

  他的這句話讓秦觀月想起了她那個死去的母親說過的話,那個可憐的女人臨死前都相信著自己沒有被拋棄。

  她告訴年幼的秦觀月,有些事是情不自禁的,因為即使知道後果,也不如那一刻情不自禁的相信。

  一刻之後,城東。

  何琳坐在馬車上,看著對麵出神的秦觀月有些好奇,“帝師有心事?”

  “沒有。”

  秦觀月回過神來,搖搖頭,笑道,“不是說好喊名字麽,怎麽又喊起帝師來了?”

  何琳臉上露出幾分嬌憨,“昨日回去,哥哥將此事告訴了大伯,大伯讓我不得失禮,更不可冒犯帝師。”

  大羲的帝師最是自由,無官無品,卻擁有著與皇帝差不多的權力,不用上朝,卻能左右整個國家的大事,甚至一句話就能要了一個一品大員的腦袋,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敢放肆。

  秦觀月聞言也沒有再強求,隻道,“那你可還會帶我一道玩?”

  何琳一笑,“自是會的,紅棉寺附近便有一處別館,京城中官員的女眷常會在那裏聚會,我帶你認識一下我的閨閣密友。”

  說完她又想到了什麽,“帝師平時可有三五閨閣密友,手帕交?”

  “浮雲山上少有女弟子,大多是男子,閨閣密友沒有,師弟倒是有一大堆。”

  “是嗎……”

  何琳頓了頓,又似不經意地問道,“那位麟世子不是與您熟識嗎?”

  秦觀月抬頭看了她一眼,將她那點小心思看得明白,“之前在天子祭大亂時,他救過我,便有了些交情,他是來向我道賀的。”

  “哦……”

  何琳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問道,“麟世子隻是射餘世子,為何會作為皇子被送來大羲作質子?”

  “射餘王膝下隻有一個子嗣,卻如三歲稚兒,麟世子則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儲的人。”

  “這樣啊……”

  何琳垂眸緩緩一笑,麵上閃過回憶的神色,“方才見到他,我還以為是見到了一個故人——”

  秦觀月問,“故人?什麽故人?”

  何琳臉色微變,搖搖頭,笑道,“沒什麽。”

  馬車很快到了城東的紅棉寺前,喧鬧聲一下就明顯了起來。

  何琳笑了下,“今日果然很熱鬧。”

  這座寺廟規模頗大,獨居一隅,香火鼎盛,不少人還在排隊上香。

  何琳身份尊貴,自是不會與他們擠,它直接帶著秦觀月進了寺廟的雅室。

  檀香幽幽,偶能聽到外麵的聲音,卻並不能擾了清靜。

  何琳表示自己要單獨向主持還願道謝,讓秦觀月先在此休息喝些茶水。

  秦觀月自然應了,不用說她也知道何琳請的什麽願,無非是為她那哥哥何晟求的,偏偏何晟是被自己送進天牢的,如今何琳還願道謝自是不會當著她的麵的。

  倒是何琳貼心的過分,見她沒有帶侍女,便將岑舞留了下來。

  小沙彌添了茶水糕點後便退下了,雅室內隻剩秦觀月與岑舞二人。

  秦觀月將茶水推到對麵的桌案,頭也不抬,“坐?”

  岑舞倒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下了,卻沒去喝那茶水,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秦觀月。

  秦觀月低頭品著茶任她打量著,“想問什麽?”

  “聽說你打敗了霜寒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