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生辰
作者:女帝侯      更新:2020-07-26 16:02      字數:2715
  他想起這是他在龍女入京那日的混亂中撿到的瓷瓶,雷豫還拿去查過,隻是些補氣血的藥,後來他便沒在意了。

  越聞天思緒一頓,猛地抬頭看向她,“這是什麽藥”

  “我平時吃的那種藥我那天去祥雲殿看你時便發現了,便拿過來了。”

  秦觀月有些無奈,“沒想到那次丟的藥被你撿去了。”

  越聞天的心被什麽攥緊了,他想起了那晚秦觀月痛苦的樣子。

  秦觀月交他這番模樣便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也是她為什麽沒直接告訴他的原因。

  “不怪你,是我”

  “秦觀月。”

  越聞天卻冷冷打斷了她的話,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

  秦觀月心說,那可太多了。

  越聞天也沒指望她能告訴自己,而是看向了蕭聲。

  蕭聲到底知道輕重,默默垂下眸,沒說話。

  越聞天也不意外,蕭聲到底是秦觀月的人,若非秦觀月時不時地“玩命”,他也不會多話。

  “藥我留下了,記得擦。”

  越聞天留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看也沒看秦觀月,很少見的情況。

  人一走,秦觀月就瞅向蕭聲,“你到底是誰的師弟”

  “你的師弟。”

  蕭聲頓了頓又道,“將來也可能是他的師弟。”

  秦觀月嗤笑一聲,“你這麽篤定我會跟他在一起”

  蕭聲沒說話。

  秦觀月忽然也沒了心情,“他要知道我做的那些事,隻怕會一刀砍死我,到時候你記得攔一攔。”

  蕭聲瞥了她一眼,目光裏全是對她怕死的鄙視。

  秦觀月不服,揚眉道,“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懂不懂”

  蕭聲沒接茬,下巴朝外揚了下。

  秦觀月抬頭看去,便見房門前謝玉笑盈盈地討好站在那裏望著她。

  她揚起假笑,“啊,是前師弟啊,還有何事”

  “”

  謝玉臉上的笑一下僵了,隨即苦笑一聲走進來,“我雖不如蕭聲那般與你親近,可我到底也是你養大的,現下直接就不認了”

  秦觀月沒有接話,隻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謝玉歎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隻香囊遞給她,“掌門要我給你的其實是這個,另外還有一句生辰快樂。”

  秦觀月神色微滯,低頭接過香囊,倒出來個乳白色的玉環,銅錢大小,中有圓孔,有淡淡光暈,觸手冰冷,一股涼意鑽到了骨子裏似的。

  “他知道你的藥斷了一次,想著你身體定然出現問題了,便讓我趕來送這個給你。”

  “”

  秦觀月看了那玉環片刻,而後抬頭一笑,“那便謝過宮掌門了。”

  謝玉見她神色疏離,沒有一絲動容,不由著急,“你就一點不後悔嗎”

  “後悔什麽”

  “你不是不是最怕死嗎為何要離開浮雲山”

  謝玉一臉恨鐵不成鋼,“就算不做欽天鑒首席弟子,你也可以留在浮雲山啊”

  “然後苟延殘喘一生,直到被寧家利用殆盡”

  秦觀月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抱歉,我秦觀月是怕死,但是更怕跪著活。”

  謝玉張了張嘴,最後輕歎了口氣,“你小聲點,隔牆有耳。”

  “放心,這帝師府是我特意安排過的,比那寄雲殿安全多了。”

  秦觀月收了玉環,抬頭喊人給謝玉奉茶。

  謝玉這回徹底怒了,拍著桌子將妙妙吼走了,“奉什麽茶我又不是客人我是你家主子的師弟娘家人”

  好在妙妙在自家主子升職後膽子大了不小,被吼了後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後,便端著茶走了,嘴裏還嘀咕著“不喝就不喝唄瞎嚷嚷什麽”。

  謝玉聽了又是一陣心梗,酸溜溜地看了蕭聲一眼,“虧我還特意趁這機會來看你”

  秦觀月心裏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會強求他非要站自己這邊,笑了笑便讓他進去了。

  另一頭越聞天沉著臉出了帝師府,雷豫跟在後麵半天都沒敢吭聲。

  “去查查樓冰河去了什麽地方,遇到了什麽事。”

  “是。”

  雷豫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少主,眼下是不是先追查老王妃的事,秦姑娘的事先放一”

  “雷豫,我心裏清楚得很,沒有被什麽人迷暈了眼。”

  越聞天目光幽幽地看著他,“你既喊我一聲少主,便該聽我的。”

  “是”

  雷豫又忍不住嘀咕,“少主你是對她多喜歡,可我瞧她對你卻不是那麽喜歡”

  越聞天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自己被紗布包裹著的左手,微揚起嘴角,“誰說她不喜歡的”

  雷豫撇撇嘴,覺得自家少主在自欺欺人。

  越聞天不欲多解釋,抬腳便要走,卻被路對麵衝過來的一個人給攔住了去路。

  “站住”

  “恪王爺”

  越聞天看著跟前一臉陰沉的寧巳,微揚眉,“找在下有事”

  片刻後,東迎樓二層。

  說書先生還在抑揚頓挫地說大羲女帝師的傳奇,底下聽得一片靜寂。

  臨欄處的一張桌子上,越聞天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麵坐著的寧巳,“恪王爺到底想說什麽”

  寧巳陰沉著臉盯著他,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你與秦觀月何時認識的”

  “入京之時,林府問梅宴初見帝師。”

  “砰”

  寧巳一拍桌子,低聲怒吼,“不可能”

  “王爺何出此言”

  “你們認識不過半年,她便會舍身救你你當本王傻子不成”

  越聞天心裏還瞧不上眼前這二皇子,畢竟這人從小就不成器。

  韓征威雖不愛讀書,可卻從不拈花惹草,一心想闖蕩江湖,總比這不學無術,遊曆花叢的皇子好。

  “王爺想說什麽”

  “你”

  寧巳攥緊拳頭,頗覺憤懣,“秦觀月在禦前發誓終身不嫁,她不可能與你在一起。”

  “這便是恪王爺給自己找的理由”

  越聞天勾唇一笑,“覺得她是因為不敢違抗聖旨,才拒絕了你”

  寧巳臉色難看至極,“難道不是”

  “嗬嗬嗬”

  越聞天低聲笑了一陣,而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可是秦觀月,你以為她想做的事有誰能攔得住”

  “荒謬,她縱是帝師,也要聽從皇命”

  “”

  越聞天沒再與他爭論,畢竟再說下去便是對秦觀月不利,他索性拱了拱手,便要告辭離開。

  寧巳卻伸出手攔在他跟前,冷嘲一聲,“站住,本王讓你走了嗎”

  越聞天垂眸看著他,而後雲淡風輕地推開他的手,閑庭信步地離開了。

  “白禪”

  寧巳從未受過如此輕蔑,今日卻接連被羞辱,當即大怒,抬手就要砸桌子。

  “使不得使不得”

  他身後一直沉默的侍衛連忙上前阻攔,哄道,“王爺,您剛被解禁,可不能惹事,否則雲妃娘娘又得去陛下那兒哭了”

  寧巳雖混賬,卻舍不得他母妃,氣呼呼地鬆開了桌子,轉頭瞪侍衛,“方才你為何不攔下他”

  侍衛搖搖頭,無奈道,“屬下倒是想,隻是有心無力,那位白世子的內力不在我之下。”

  寧巳一驚,“他他還會武功”

  “射餘麟世子,天榜有名,自然不虛。”

  侍衛感歎道,“當日天子祭上,這位白世子以一當十,及時踢倒了那塑像才讓眾人得以喘息,武功著實高強。”

  寧巳氣結,“那難道就這麽放過他了”

  侍衛不解,“他到底怎麽得罪王爺了就因為帝師鍾情於他,而非您”

  “胡說八道”

  寧巳被說破心事,惱羞成怒,踹了他一腳,轉身離了東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