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落定
作者:
女帝侯 更新:2020-05-20 20:36 字數:2940
千鈞一發之際,半塊月餅猛地砸在了翠屏腕上。
翠屏手一抖,失了準頭,刀刃劃破了龍女的胸前的衣襟,留下了一道血痕。
越聞天立刻奪了身旁侍衛的刀,飛身上前劈向翠屏。
蕭明泱立刻吩咐,“小七!”
“是!”
小七縱身躍起,與越聞天一道出手,從龍女和翠屏中間劈下。
翠屏躲過身後的越聞天,再遇從天而降的小七,下意識鬆開了龍女。
龍女猛地後退一步,而後半跪在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閣主!”
“閣主!”
跟著李玄息的那兩名少年立刻上前扶住她,其中一個少年迅速脫了披風將李玄息從頭到腳裹了起來,另一個少年則將匆匆趕來的秦觀月等人攔了下來。
“二位留步,閣主身體不適。”白皮少年難得臉上沒了笑容。
蕭明泱納悶,“我當然知道她身體不適,所以才要看看她不適到什麽地步。”
“多謝女帝關心。”
白皮少年客氣一笑,卻是依舊攔著路。
秦觀月心中疑惑,但更擔憂的是龍女出事。
而那邊韓迫趕到後,小七與越聞天已將翠屏擒住,韓迫看向情況不妙的龍女,目光一狠,抬手便要殺了翠屏。
卻聽到一聲,“住手。”
眾人都是一愣,眼睜睜看著方才還吐血的龍女身著裹著披風走了過來。
“我有話要問她。”
李玄息擦去了嘴角的血,神色平靜地說,“我沒受傷。”
韓迫頓時鬆了口氣,一邊道謝一邊關心龍女的傷勢。
李玄息沒吭聲,看著已經暈過去的翠屏被抬走,轉身向越聞天和蕭明泱道了謝。
秦觀月蹙眉,“你受傷了?”
李玄息搖搖頭,轉身回宮了。
騷亂很快平息,韓迫向小七和越聞天道了謝,而後笑看向越聞天,“世子果真年少有為,方才那手暗器使得萬分及時,可是學過袖中劍?”
越聞天眼眸微垂,“不過一時情急,鎮威侯謬讚。”
韓迫聞言笑笑,便將翠屏拎走了。
那邊秦觀月和蕭明泱看著這一切久久未曾開口。
“大夏這位小公主不簡單。”
蕭明泱眼眸微闔,“方才那副氣勢不弱於紫薇帝。”
“比紫薇帝差些,她隻是不理俗事,不是不懂事。”
秦觀月目光深沉了些,“我好奇的是翠屏做了什麽。”
兩人一時無言。
眾所周知,大夏龍女是無敵的存在,而她手下的龍王閣則是紫薇帝手中的王牌,如今龍女卻被莫名製住,未免太過令人震驚。
“古怪。”
“龍女?”
“整個大夏都古怪。”
蕭明泱偏頭看著她,“你對大夏了解多少?”
秦觀月頓了頓,忽然想起了宮越對她說過的話——大夏,是神的國。
“……”
秦觀月轉而看向眼前的人,“恭喜女帝,千裏來大羲,喜提一座城。”
蕭明泱嘴角微揚,湊近她耳邊輕聲道,“那還得感謝你手下留情啊,小觀月。”
秦觀月徑自往前走去,“恕在下聽不懂。”
“聽不懂無妨,這人情我記下了。”
“……”
秦觀月聽著身後傳來的話,目光微閃,她可從來不白送人情。
宮中早已恢複安靜,一路上的宮道連薄雪都被掃得幹幹淨淨,更別說留下些其他什麽痕跡。
越聞天接過內侍手中的傘,走到秦觀其跟前,“送你。”
秦觀月邊走邊問,“想問什麽?”
“滄瀾君是誰?”
“……為何突然想起問這個?”
越聞天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爍金密盒上,“它的原型鎖滄瀾……我小時候見過。”
秦觀月目光一頓,隨即若無其事道,“是嗎,在哪兒見過?”
“一個……穿白衣的少年那裏。”
越聞天頓了頓,“但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隻隱約記得他似乎也提過滄瀾二字。”
“滄瀾君生卒年不詳,出身不詳,欽天鑒也隻有他出現在東迎樓的那一次記載。”
“是嗎。”
兩人回到寄雲殿時,妙妙正蹲在地上低頭數著碎了一地的門板和木窗,一見到秦觀月回來頓時迎了上來。
“大人!”
妙妙眼淚汪汪地看著她,“謝天謝地您沒事!嚇死奴婢了!咱的門和窗都壞了!”
“沒事沒事,我們回頭有新房子住。”
秦觀月看了眼殿內,“蕭聲回來了嗎?”
妙妙點頭,“回來了,也好好的呢,好像是來了個客人。”
秦觀月讓她去泡茶,轉身看向越聞天,“進去喝杯茶?”
越聞天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不怕被我看到你的秘密?”
秦觀月斜他一眼,“我最大的秘密就是你。”
這話聽著怪怪的,但越聞天莫名心頭一動,一股奇異的愉悅湧上心頭。
“混亂剛過,寧昭剛丟了一座城,你我還是遠些的好。”
秦觀月也沒有留他,讓人送他出門了。
她一轉身便看到軟骨頭似的靠在門邊的花勿空,揶揄地看著她,“回來了?”
秦觀月一把推開他走進屋裏,“你這副德行我還以為進錯了南風館。”
“南風館可沒有我這麽俊俏的公子。”
花勿空滿不在乎地坐回桌邊,奪了蕭聲手裏剛倒好的茶一飲而盡,“天子祭怎麽樣?”
“熱鬧極了,你沒去看太可惜。”
秦觀月接過蕭聲倒的熱茶,滿足地喝了口,頓覺身子都暖了起來。
蕭聲瞥向她身上的披風,“沒見過這件披風。”
“那位射餘世子送的。”
“他為何老送你披風?”
秦觀月故作心痛,“我死裏逃生,你竟然隻問我這個?”
蕭聲別過頭,幽幽道,“怕你被男人給騙了。”
花勿空哈哈大笑,“放心,她連我都看不上,這世上沒男人讓她看得上了!”
蕭聲掃了他一眼,說起了正事,“潛入寄雲殿刺殺的人隻剩了一個,重傷在治,要不要送去給樓冰河?”
“不用,咱們自己扣下,他們那邊有活口。”
秦觀月覺著身子徹底暖了起來才將天子祭上的事都跟他們說了一遍,二人聽後都頗意外驚詫。
“原本以為隻是個造反的事,沒想到裏麵竟有這麽多彎彎繞。”
花勿空摸著下巴一臉沉思,“這麽說來,所有人都被女帝給耍了?”
蕭聲總結了句,“計謀是一回事,手段是另一回事,其餘四國終究忌憚襄未國力,否則也不會認了這個虧。”
正如他所說,終歸還是寧昭等人得罪不起襄未,又想從襄未手裏分一點好處,也隻有將這虧吃了。
秦觀月笑笑,下意識把玩起手上的東西來。
“這是什麽?”
花勿空一眼瞥見便來了興趣,奪過去把玩了起來。
“爍金密盒。”
秦觀月從龍女那裏拿回來便隨手將它們拚了回去,如今又恢複成了顏色混亂的爍金盒子。
“這就是那個裝著地圖爍金密盒?怎麽解開?”
秦觀月向他說明了解鎖規則,花勿空聽完索性將東西扔還給了她。
“我一個麵都轉不出來同色,還六個麵都同色?有這功夫我不如去喝花酒。”
花勿空起身拍了拍手,轉身往外走,“行了,事也了了,京城也安全了,我去喝花酒了!”
“今日天子祭,花樓不開門。”
“呸,那我直接去禦膳房偷酒得了。”
他倒也不說大話,直接跳窗走了。
蕭聲這才看向秦觀月,“你有心事?”
秦觀月坦白道,“這事還沒完,翠屏身後必然還有人,她的主子另有其人。”
蕭聲點頭,而後看著她手上的密盒,“這是……你小時候玩的那個麽?”
“嗯。”
秦觀月笑了下,右手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那隻爍金密盒,“後來送給別人了,這個是改造後的,可以裝置機關和毒藥。”
“哢噠。”
秦觀月打了個嗬欠,將密盒放在桌上,“我去弄點吃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身後蕭聲看向桌上的那隻爍金密盒,六個麵的小方格赫然被排列成了整整齊齊的六個麵,每一麵都是同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