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敢怒不敢言
作者:笑看桃花庵      更新:2020-05-20 20:32      字數:2160
  蕭婉容虛留了兩聲,便送蕭敬芝出去。

  兩姐妹才出了正屋,蕭敬芝就拉了蕭婉容的手,歎著氣道:“你也是個命苦的,好端端的親事讓人搶了不說,還落了個命裏帶煞的名聲,這八字過硬往後還怎麽說親?”

  蕭婉容就眉眼微合,低下了頭。讓人拿不準她是為這事傷了心,還是太傻連這事都入不了她的心。

  蕭敬嫻多看了她兩眼,見她不接話隻得又拍著她的手道:“你也別傷心,等找了機會,我求母親帶你去相國寺,是不是命中帶煞總不能由著桂姨娘一個人說了算。”

  借著帶煞的名頭,蕭敬嫻連親都搶過去了,就是不帶煞那也隻能帶煞了。可現在讓蕭敬芝和大夫人帶著她去算命,隻怕是帶煞也會變成不帶煞。

  說來說去,不過是和大夫人一樣,要利用她和蕭敬嫻鬥個你死我活。

  也是,庶女不興風做浪鬥破家宅,如何能襯出蕭敬芝的嫡女風範,又如何讓大夫人抓了那母女二人的把柄借此斬草除根?

  蕭婉容抬頭朝蕭敬芝淺淺一笑:“讓姐姐費心了。”

  遇到蕭婉容這樣的悶罐子,你再想挑撥也找不到話頭。蕭敬芝歎氣,又說了兩句客套話就告辭了。

  再回去,蕭婉容體貼的為清姨娘壓了被腳,看她沒有睡意就開門見山的問道:“蕭敬芝都和你說了什麽?看把你氣得臉都紅了。”

  清姨娘就激動起來:“你出生以後,姨娘去相國寺為你求簽算命。簽文是連聖上都信賴的老主持解的,他金口玉言說你得花仙子庇佑,是貴不可言的命格。

  嫁給五皇子可不就是貴命,他要是再有所建樹,你是從根就嫁過去的側妃,即便不母儀天……”

  蕭婉容趕忙捂住了清姨娘的嘴,壓低聲音喊了聲‘姨娘’。

  清姨娘自知失言,原本煞白的麵色就更白了兩分。可她滿肚子的怨氣不發泄哪能痛快?拂開蕭婉容的手,鼓了腮幫子接道——

  “仗著得寵,那賤人就敢買通相師說你命中帶煞,她卻不知道我手裏也捏著她的把柄,如今有大夫人護著,還用怕她?我要她有本事搶親沒臉麵出嫁。”

  蕭婉容腦仁都疼了,捏著清姨娘的手問:“你捏了她什麽把柄?又和蕭敬芝合謀了什麽?”

  清姨娘偏了頭不說話,再要細問她幹脆就閉了眼睛裝睡。

  這真是要急死人。

  “姨娘。”蕭婉容再叫了一聲,看清姨娘還是不理,隻得歎道:“姨娘心疼女兒,不忿蕭敬嫻搶了我的親。可女兒卻還得謝謝她呢。”

  清姨娘睜開眼睛掃了蕭婉容一眼。

  蕭婉容知道她在聽,接著說道:“五皇子妃是個醋壇子,才到府中三年手裏就犯了十多條人命。

  五皇子倒賢名遠播,可詩詞歌賦裏都藏著野心。太子正是如日中天,皇後更把後宮把持得滴水不漏。往後一番傾軋,五皇子不定就……”

  看清姨娘睜大了眼睛看她,蕭婉容幹脆將話說得更深:“今兒個歡歡喜喜的接小定,趕明兒說不定連全屍都落不下。有人替了女兒,姨娘應該高興。”

  清姨娘雖是內宅婦人,卻也知道蕭婉容所言不假,她原本隻看著五皇子府滔天富貴現在一想卻是後怕。

  “那怎麽辦?我已將桂姨娘在香爐裏摻和合香的事情告訴了蕭敬芝,也已經商量好今晚就去抓包,到時候我要扭了製香那丫鬟去作證。

  侯爺受了那等醃臢手段算計,定要重罰。蕭敬芝剛才許諾,說等發落了桂姨娘,就將她用媚藥勾引男人的事情宣揚出去,再讓相國寺的高僧為你從新算卦。到時候大夫人出麵和韋貴人商議,等到成親的日子,還由你嫁過去。”

  這都什麽事!

  蕭婉容扶額:“姨娘怎麽糊塗了?這樣的事情宣揚出去了,侯府哪還有半點臉麵?就是大夫人的嫡親女兒蕭敬芝,也別想能嫁得好。

  等收拾了桂姨娘和蕭敬嫻,大夫人第一個要滅的就是咱們。兔死狗烹,沒了得寵的姨娘庶女礙眼,大夫人是留著你東山再起,還是留著女兒分侯府家財?”

  清姨娘臉色一青,張口結舌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看她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蕭婉容終究不忍,歎口氣道:“你成天都是病歪歪的,今天又是罰跪又是淋雨身子哪裏吃得消?一會兒你帶了丫鬟去給大夫人謝恩,當她麵暈倒在地罷。”

  “躲過了今日又怎麽辦?我知道的全都說了,搜出了東西下一個倒黴的是我們;要是搜不出東西來,大夫人也一樣放不過咱們。”

  蕭婉容也是發愁,一時卻又想不出好的辦法,隻得敷衍道:“姨娘就歇著吧,我總有辦法周全了這件事。”

  為防清姨娘追問什麽辦法,蕭婉容再給她壓了壓被腳就退了出來。

  與此同時,跪足了時辰,由丫鬟鬆了綁扶起來的蕭敬嫻也渾身都張揚了戾氣:“大夫人作踐我也就算了,蕭婉容算個什麽東西,竟也敢用陰損法子算計我們。”

  桂姨娘受不住腿麻,身子一軟就倒在了榻上,卻也是氣得胸腔起伏:“拿大夫人沒法子,難道還收拾不了那小畜生?嫻兒別氣,等晚上你父親過來,姨娘有的是辦法讓侯爺替我們出氣。”

  “那姨娘可不能手軟,就算要不了她的命也一定要讓她脫層皮。”

  眼看著就到了晚膳時分,侯爺蕭元遜都點卯回來了,蕭婉容卻依舊隻沉靜了麵龐畫花樣子。

  錦書為她掌了燈,拔出頭上的素銀簪子挑了燈芯火光就茂盛起來。

  “信傳出去了?”蕭婉容頭也沒抬,一筆一劃落得沉穩。

  “恩,徐公子答應趕在晚膳前過來。”

  話音剛落,窗口就是一響,一個倜儻公子麻利的鑽了進來。

  錦書朝他行過一禮,又上了香茶點心,然後才謹慎的退出屋外關了門,端了繡籃紋絲不動的守在門口。

  蕭婉容停了筆,走到徐莊麵前端莊的行了禮,然後開門見山的道:“大雨的天還讓公子過來,婉容也是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