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這怎麽行
作者:小糯      更新:2020-05-20 19:07      字數:2328
  宋潛:“阿鈴!”

  塗山鈴收回了妖火,跳到地上,斜睨著宋潛。

  她知道宋潛是怕她嚇到普通人。

  實際上,她嚇不到普通人,她變回原形出現,反而能讓普通人感覺到安心,他們都知道不管他們有什麽冤屈,天樂元君都能幫他們伸冤。

  塗山鈴外出辦事,變回原形,已經不止一次被人攔過道了,求她主持公道。

  她無所謂地揮揮爪子,“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讓人摸不清虛實就行,你怕什麽?”

  並不是竹山出了事,她才會發火嘛,也可能是因為她心情不好。

  宋潛蹙眉。

  塗山鈴卻已經轉身衝出了竹山。

  隔天就傳出了天樂元君大半夜心情不好,砸塌了一座山的消息。

  再隔天消息就變成了,天樂元君心情不好,燒幹了一個湖,如果不信,可以去看,那湖裏已經沒有水了,隻有幾條死魚在湖底發臭。

  再隔天消息又變了,變成了天樂元君心情不好,在村子裏瞎逛,熱得一個村子的人睡不著覺……

  消息真真假假的,反而沒有人注意到塗山鈴最初發火是在竹山了,竹山可能出事了的消息,就這樣被掩蓋了下來。

  塗山鈴還頗為得意,不過這份得意在她回到蘭室後,便煙消雲散了。

  這幾天積累的公務堆得到處都是,案頭放不下了,就堆在地上。

  真是一群沒有同胞愛的師兄!

  她不在,竟然沒有一個人幫她處理事情。

  她哀嚎一聲,撲到了公務上。

  宋潛是故意不幫塗山鈴的,這狗一樣的脾氣,不惹她的時候,她就乖乖的,見了誰都軟糯糯的笑,惹著她的,便不管不顧地翻臉。

  這怎麽行!

  就得讓她吃個教訓。

  得讓她知道,被人擺了一道,發火是沒用的。

  發完火,該做的,還是得她自己做。

  塗山鈴看條陳看得一把辛酸淚。

  宋潛到底沒忍住,中途來看了一回,見塗山鈴可憐兮兮的,歎了口氣,走進了蘭室,無聲地幫塗山鈴處理起事情來。

  塗山鈴沒好氣道:“你的事情做完了?”

  宋潛緊抿著唇。

  他的事情當然沒有做完,事情也不可能有做完的時候。

  他隻是見塗山鈴特別沮喪,進來搭把手而已。

  塗山鈴:“哈,還給我擺臉色看。”

  宋潛抬頭看了塗山鈴一眼,“你再多說一句,我立刻就走。”

  塗山鈴馬上老實了。

  這麽多事情,她不吃不喝不睡也做不完啊。

  她衝著宋潛討好地笑笑。

  宋潛輕輕勾唇,處理事情的速度明顯更快了。

  顧憐得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手裏還端著一杯茶。

  塗山鈴不在,顧憐進了蘭室也沒用,也就一直沒來。

  那些條陳上都加了火漆封口,她根本不敢打開看,會被塗山鈴發現的。

  而塗山鈴看過的,都被屬官帶走了。

  顧憐匆匆而至,進門後才發現還有個宋潛,愣了一愣。

  宋潛微微蹙眉,心裏有些不悅。

  這個丫頭這麽多年了還冒冒失失的,沒有一點規矩。

  竹山上的眾人,哪怕疾步而行,也依舊穩當。

  顧憐手裏那杯茶,怕是有半杯灑進了托盤裏。

  顧憐很怵宋潛,她總覺得自己被看穿了似的。

  “重光君。”

  塗山鈴頭也沒抬,“給重光君上茶。”

  顧憐根本不敢將茶杯放到宋潛麵前。

  這樣一杯茶,給塗山鈴喝,塗山鈴可能不會說什麽,畢竟平時大大咧咧慣了。

  可給宋潛喝……她還沒那個膽子。

  她聽到人說塗山鈴回來了,趕緊趕過來,都沒來得及燒開水,是用瓶裏的水泡的。

  溫溫的水連茶葉都沒有泡開。

  宋潛的動作停下了,就那麽看著顧憐。

  顧憐額頭冒汗。

  塗山鈴察覺到氣氛不對,問:“怎麽了?”

  顧憐低著頭,“剛才走得急,水灑出去一半……”

  塗山鈴不在意地搖搖頭,“又不是什麽大事,重新去換一盞來。”

  顧憐如蒙大赦,轉身跑了。

  宋潛眼裏全是不讚同,卻因為教養,並沒有在顧憐背後說她壞話。

  塗山鈴卻知道宋潛在想什麽,“她還是小孩子嘛,慢慢教。”

  宋潛將手裏的條陳甩到桌上。

  這種不長記性的人,就該好好受累才行。

  顧憐還是小孩子?

  二十幾歲的小孩子!

  塗山鈴:“你幹什麽?”

  宋潛轉身就走,“我還小。”

  塗山鈴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阿潛,怎麽別扭得這麽可愛。

  顧憐端著托盤回來時,蘭室隻剩下塗山鈴一個人了。

  她死死咬著嘴唇。

  不喝茶早說啊,害她白跑一趟!

  她心裏氣得要死,臉上卻半點不敢表現出來。

  她彎腰放下茶杯,“元君,您要吃點心嗎?我去給您拿點?”

  她彎腰的瞬間,偷瞄了條陳一眼,條陳上說,最近被遺棄的女嬰驟然變多,此風不可長,得盡快解決。

  不是她關心的事情。

  她收回視線。

  塗山鈴分出一絲心神答道:“不用了。”

  顧憐守在蘭室裏,隻有偶爾添茶時,才能看一眼條陳的內容。

  可恨塗山鈴竟然不召人來議事,害她得到消息的難度增大。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沒再得到過什麽有用的消息。

  這天,她回到靜室,忽然覺得胸悶氣短,扶著牆,哇一聲吐了出來。

  “都是塗山鈴給我氣的。”

  她厭惡地看了地上的穢物一眼,神情懨懨的,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打掃為什麽,不然就得聞著臭氣入睡了。

  萬一再被薛小公子看到,她還有什麽臉麵可言。

  她強打起精神,打掃了靜室,便回了內室,翻身躺在床上,再也不願意動一下了。

  薛小公子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顧憐。

  他心中頗煩,嘴裏卻很溫柔地問:“阿憐,你哪裏不舒服,要緊不要緊,需不需要下山就醫?”

  一般而言,侍者生病都會在屋裏窩幾天,並不敢被人知道,一旦被醫修查出生病了,會被立刻移除竹山。

  竹山上那麽多人,出去容易,回來難,病好了,原來的差事可能也丟了。

  是以侍者們病了都會私底下偷偷找人看,這已經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顧憐聽薛小公子把她和普通侍者相提並論,心裏很不舒服,卻又沒有精神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