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這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兩間上房。”

  “好嘞。”

  點了幾個清淡小菜，顧言傾和霄央在大堂中相對較偏的位置坐下，透過窗戶看著外邊略顯蕭瑟的街道，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悵然。

  “在想什麽？”

  顧言傾眨眨眼睛，似乎沒能理解他的話，半天緩過神來：“上次來雲州，那時候形勢不曾明朗，戰事也未曾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在想當初那麽輕易的從東陽離開，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或者，當初在南疆的時候不去顧及那麽多，答應了鳳棲的條件，或許現在，南疆也不至於橫插一腳。”

  “你後悔了？”

  顧言傾頓了頓，突然笑了出來，輕輕搖了搖頭：“不，如果回到當初，在那般情況之下，我依舊會做當時的決定。”

  霄央不再開口。

  該怎麽做，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做什麽樣的決定，這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師兄，你說這場戰事，什麽時候能結束？”

  霄央挑眉：“怎麽？”她這是有什麽打算了麽？

  “有些事情沒想明白。”

  “說說看。”

  “蕭北瑜暴露的太快了。一個能夠把自己隱藏十幾年的人，就這樣徹徹底底的暴露在我們麵前，就好像。。。。。。”

  “有人把他推到我們麵前一樣。”霄央把顧言傾未完的話接了下去。

  顧言傾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也有這種感覺麽。

  霄央看了看窗外，微微有些出神：“我覺得，我們好像在一個別人布好的局中。”

  顧言傾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慢慢來，我們一點一點倒回去捋一捋。”

  追溯到源頭，一切似乎都是從她在東陽找到血衛開始的。

  那時候正是伽羅和青蕭戰亂之始。

  伽羅滅國，青蕭雖然勝了，但是也有損傷。

  緊接著，東陽和青蕭開戰，卻因為她臨時的決定以及天災洪水而被迫停止。

  再然後，南疆因為鳳棲和太女楓溪的內鬥而處於一種緊張的形勢。

  隨後，因為青蕭內亂之故，內外諸患，多事之秋。

  北漠和端南的進攻則是給青蕭雪上加霜。

  首陀、夢藍等小國也蠢蠢欲動。

  就在這樣的形勢之下，東陽竟然選擇了和南疆一同對青蕭出兵。

  天下似乎，真的就這麽亂了起來。

  而這一切，始於東陽。

  顧言傾神色微動，唇角微微勾起來。

  原來如此。

  飯菜上桌，霄央見顧言傾似乎是想通了一般，這才招呼她趕緊吃飯，順便跟掌櫃的聊聊天。

  “大家為何這般緊張？買賣不開張，行人不上街，戰事已經嚴峻到這般程度了麽？”

  初來乍到，傳遞消息頗費時候，故而總是有些滯後的。

  “二位不是本地人吧？”掌櫃的在鄰桌坐了下來，自己拎了一壺茶，一邊喝茶，一邊兒跟他們閑話。

  二人點了點頭。

  “難怪了。這城外三十裏，就是東陽的大軍啊。眼下瞧著，雖然是沒有破城，但是這段日子，咱們這座城，卻是反反複複的被人爭來奪去的。咱們這兒啊，是雲州最南邊的一個小城，隻有過了這兒，才能進入雲州，也隻有過了這兒，才能從南邊進入去東南和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