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應該還有不少你們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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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街上已經宵禁了，顧惟明帶著燦爛的笑容從絕情閣出來，身後跟著一個滿臉驚恐，心神未定的刑部尚書，眼神在顧惟明身上轉了又轉，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可就是說不出口。

  “尚書大人想說什麽？”

  深吸了一口氣，刑部尚書沉聲問道：“這奏折，該怎麽遞？還望顧大人給下官指個明路。”

  陡然間知道了這麽多本不應該他知道的事情，隨隨便便一件捅出來那都是震驚朝野的大事，此事若當真處置起來，大概朝中大半的人都要抖一抖了。

  顧惟明隻是微微笑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折子該怎麽寫，就怎麽寫，這些全都是皇上應該知道，也想知道的，你若是瞞了一件，皇上都不高興。至於皇上看完奏折會是什麽反應，跟你我有何關聯？犯聖怒的，又不是我們。不過呢，又不能一次性的全都給皇上捅出去，不然皇上也是會承受不住的。”

  刑部尚書嘴角抽了兩下，他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他是想要他幫忙出個主意，聽他的意思，似乎是這攤子活他不打算插手？？那他得多為難？

  “鄭大人正在查內侍監金銀器一案，我們問出來的東西中，有一部分與此案有關，鄭大人正為難呢。文國公查江南河道一案，此時也是到了瓶頸。尚書大人大可賣這兩位一個麵子。”顧惟明言盡於此，不再多言。

  刑部尚書是個聰明人，他是皇上的心腹，對於朝中的形勢他心中自然有數。

  鄭俊瑉一貫中立，那文國公雖然有個和定北王世子交好的兒子，但是他本人卻是個忠君一派，立場鮮明。皇上因著他的兒子秦少澤而對他有心試探，此時文國公心中慌亂不已，必定要將立場鮮明的擺出來。而江南河道一案，就是皇上的試探，同樣也是最好的機會。

  他若是給這兩位雪中送炭，那麽他們必然心有感念，自會站在皇上這邊的。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刑部尚書的心情豁然開朗，腳步都輕鬆了幾分，但是心頭那些沉悶卻並沒有因此消散多少。

  刑部尚書連夜寫了奏折，該說的不該說的，雖說皆是據實陳奏，但是他這顆心七上八下的。

  早朝上看著皇上那變幻莫測的臉色，整個人都在顫抖。

  然而，整個早朝，沒有他意料中的大發雷霆，甚至皇上都沒有問他話。他以為皇上下朝後總要召見的，但是卻遲遲沒有見寧福來找他，他便默默地往宮外走，一直到刑部，他整個人還在恍惚。

  直到看到鄭俊瑉滿臉愁容的出現在刑部，他才回過神來，拉著鄭俊瑉就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說起來悄悄話。

  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是都能看出來鄭大人心情非常好。因為鄭大人離開刑部的時候，愁容消散，麵帶喜色，步伐輕盈。

  禦書房中，寧福瑟瑟發抖的跪在一旁。他伺候皇上這麽多年，除了在當年皇後受傷離宮的那段時間見過皇上如此失態，他還未曾見過皇上因為什麽事情發這麽大的火呢。

  刑部尚書到底給皇上上了一份什麽樣的奏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