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利用
作者:沐凝煙      更新:2020-05-20 14:35      字數:4419
  凡是露在外邊的,幾乎沒有落的全抹了一遍。

  黃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跟寧福說這藥膏隻要抹一點就可以了,藥效還是蠻大的。

  嗯。。。。。。

  看在他這麽勤快的全給抹上了,她還是不要說了吧。

  寧福視死如歸一般出了鳳鸞宮,一開始還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生怕馬蜂不長眼睛叮他一口,現在他還覺得疼呢。

  然而他發現,往他這邊飛的馬蜂距離他一丈之遠就轉而飛向別處了。

  寧福鬆了口氣,心裏也在讚歎靖王妃的藥膏果然管用啊。

  於是寧福路過了無數被馬蜂折磨的呼天搶地的宮人和夫人小姐,在他們驚訝而且眼紅的目光中,很是淡定的往汝寧公主住的玉陽宮去了。

  剛進宮門便聽到淒慘的哭聲,以及嬤嬤急切的安慰聲,當然,還有不少瓷器摔碎的聲音。

  寧福一腳踏進去,看見汝寧公主那張臉,一時之間也沒有認出來。

  實在是。。。。。。難以辨認。

  一臉的包。。。。。。

  太醫匆匆趕來的路上也有不小心被蟄傷的,但是相對汝寧公主來說,已經是很輕了,這會兒也盯著腦門子上的包給汝寧公主診脈。

  見寧福進來,便起了身見了個禮。

  “林太醫,公主怎麽樣了?”

  林太醫小心地瞥了汝寧公主一眼,然後馬上把臉別開了:“公主傷的有點嚴重,臣開了消除蜂毒的方子,這會兒正要去煎藥。這藥也要喝上三天,蜂毒才能消解,而且公主臉上的紅腫,臣回去配製藥膏,隻是大概也要大半個月才能徹底消除了。”

  寧福聽到藥膏兩個字,不由得想笑。

  靖王妃手中的藥膏藥效極好,他這會兒已經不疼了,感覺臉上紅腫都消了不少。

  隻是皇上沒有提藥膏的事兒,他自然也不好壞皇上的事兒。

  “那就有勞林太醫了。今日宮中被傷的宮人,夫人和小姐比較多,太醫院有的忙了。”

  “有勞公公惦記。”

  林太醫回想著自己來的路上的慘狀,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福身告了退。

  林太醫走後,汝寧公主哭的嗓子都啞了,躺在床上,還有兩個丫鬟按住了她的雙手,防止她動手就傷了自己的臉,雖然這倆丫鬟自己也疼。

  “不知寧福公公前來,是有什麽要事?”公主是沒空搭理他了,公主的乳母趙嬤嬤便湊上前來。

  寧福看了看她,道:“咱家是奉皇上的命前來看看公主的情況,順便有些話想問問公主。”

  趙嬤嬤有些為難:“公主現在。。。。。。”她看了汝寧公主一眼,眼中還帶點心疼,“公主已經疼得說不出話兒了,有什麽事兒,公公問奴婢也是一樣的。”

  寧福笑了笑:“公主受傷,咱家自然體諒。既然趙嬤嬤也知道,那咱們出去說,也免得擾了公主休息。”

  寧福根本就沒給趙嬤嬤反駁的機會,帶著她就往宮門口走。

  而此時漠北的軍中大帳之中,顧翌晨卻是重傷昏迷不醒,他的營帳被幽雲十三騎牢牢地守著,任何人都無法輕易進入,所有進入的人必須要搜身檢查。

  這樣的嚴格,並非是所有人都有這般待遇,隻是因為他們在戰場上守著顧翌晨,比任何人都要靠近他,所以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傷不是敵人所致,而是來自他們的背後。

  軍中有內奸!

  基於這樣的判斷,幽雲十三騎便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他們主子的機會。

  戰事剛剛結束,顧靖身上厚重的盔甲上還有不少的血跡,這時候卻也顧不得去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顧不得他有多狼狽,他現在隻想看看他兒子到底有沒有事兒!

  軍醫正在給顧翌晨處理傷口,一支箭插在他的肩上,就在距離心髒隻有兩寸的位置,異常凶險,不隻是顧翌晨的臉色慘白,就連軍醫的臉上都帶了幾分白色,冷汗淋漓。

  “如何了?”

  軍醫咬了咬牙:“要麽讓這支箭直接貫穿,會很疼,要麽從前邊切開取出來,隻是他們的箭,箭頭兒處是有倒鉤的,不能保證取出來的時候不會勾著什麽肌肉血管之類的。二選一。”

  顧靖想都沒想就選了第一個。

  雖然很痛,但是也就痛這麽一下,若是切開取出,卻是需要慢慢磨了,倒是個長時間的痛苦。

  軍醫也是這麽想的,便看著守在一邊的幽雲騎,示意他動手。

  畢竟他可沒這個把握一下子就給弄出去。

  幽雲騎很是痛快地把那支箭拔了出去,箭離身的一瞬間,還有不少的血噴薄而出,軍醫馬上給他止血。

  就這樣忙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把他的傷口處理完。

  “不會影響什麽吧?”顧靖擔心道。

  軍醫搖了搖頭:“好好休養,不會有問題。少將軍身體很好,隻是。。。。。。”

  顧靖看著他:“怎麽?”

  軍醫有些不解的看著顧翌晨:“他體內好像有毒。我也無法判斷,他的脈象很奇怪。而且,少將軍心火比較旺盛,長此下去,不是個事兒。”

  毒?

  什麽毒?

  什麽時候中的毒?

  “你看著調理吧。他體內的毒,還有勞你多費心。”

  軍醫點點頭,應了下來。

  他自然會好好的辨別一下。

  這麽奇怪的脈象,他生平第一次見啊。

  出了營帳,顧靖便看到蕭景禦和血月等人都站在帳外等著,但是臉上已經沒了什麽焦急的神色,顯然剛才已經問過軍醫顧翌晨的情況了。

  “經此一戰,大家都累了,早些歇息吧。這裏有翌晨的幽雲騎守著,想來應該不會有事的。”蕭景禦看著顧靖滿臉的疲憊,作為女婿他自然要好好的勸誡自己的嶽父泰山。

  顧靖則是搖了搖頭:“這一仗贏得不容易啊,端南和北戎聯手了,我們的壓力一下子就大了。”

  血月挑了挑眉:“聯手?他們能聯手出什麽?端南換了新王,內亂嚴重,北戎則是爭權不休,一個兵權一個王位。如果能夠從內部瓦解他們,那這個聯手,也不過是個笑話了。”

  “怎麽?你在北戎和端南放了什麽可用之人?”蕭景禦看著他,很是認真。

  他倒是覺得這個法子不錯,就是可惜,他們身邊沒什麽可用之人。搜搜小說

  血月搖了搖頭:“沒有。”

  開玩笑,他才剛回來沒多久,怎麽可能把手伸到端南和北戎王族之中。

  蕭景禦嘴角一抽。

  他絕對是腦子抽了,不然怎麽可能指望他辦成什麽事兒。

  血月看著蕭景禦的表情不滿了,這種嫌棄是對他的麽?是該對他的麽?

  “我雖然沒什麽人在他們身邊,可主子有啊。”

  他以為風瀾山是什麽地方?

  監管天下事,那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不然憑什麽風瀾山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天下動蕩之勢,作出判斷。

  當真以為曆任風瀾山主都能夠窺測天機麽?

  至少他家主子絕對不是那種能夠窺探天機的人啊。

  蕭景禦眉頭一皺,他可沒有調用他們的本事,甚至都不甚了解。

  他們是如何構成,又有些什麽所長,又該怎麽聯絡他們,他全都不知道。

  不過蕭景禦並沒有真的指望他們能成事。

  他自幼年征戰沙場,也沒有風瀾山相助,不是照樣成就戰神之名麽。

  如今也不過是多年之前的再現,他自問沉寂這麽多年,總歸是比當年穩重些的。

  當年可以成事,現在依舊可以!

  這麽想著,也就不再糾結於血月的提議。

  現在的形勢比之當年,已經好太多了。

  中軍大帳之中掛著的地圖被蕭景禦看了一遍又一遍,沙盤也演變了一次又一次,整整兩日,蕭景禦都沒有怎麽合過眼,腦子都是如何應對端南和北戎的聯手進攻。

  北戎帳中,拓跋燁坐鎮中軍,此時是一臉怒氣,下首的將領更是一個也不敢多話。

  拓跋燁狠狠地咬牙,麵目猙獰,恨不得把蕭景禦撕碎!

  他此次出征,就是為了一雪前恥的。

  他比蕭景禦還大上幾歲,多年前他年少輕狂,身為二皇子,卻手握兵權,也是北戎的戰將,自詡所向披靡,卻在和青蕭的對戰中,敗給了年紀比他更輕的蕭景禦。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年那個縱馬馳騁,瀟灑不羈的少年,是以一種怎樣張揚的姿態橫掃了北戎近一半的國土,最終還是借了他們自己人的手,才堪堪止住了蕭景禦的進攻態勢。

  可讓他真正震撼的,卻也讓他覺得憋屈的,就是蕭景禦硬是撐著重傷的身子,把北戎近二十萬大軍全部留在了如今北戎和漠北交接的山穀之中!

  如果不是他當時率先離開,隻怕當年也早已身死了。

  那一戰,是他的噩夢,是他的恥辱!

  如今,他再次和蕭景禦對上了,甚至是和端南聯手了,卻依舊被這個男人阻擋了腳步!

  這種感覺,和當年一般無二。

  如今想來,這種憋屈的感覺,甚至比當年更讓他覺得是一種恥辱!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站起來的一天,是該說他福大命大麽。

  拓跋燁緩了緩情緒,收斂了怒氣,眼神卻依舊犀利:“端南王還真是廢物!一個小小的卞州他都拿不下!”

  “殿下,卞州的守將是青蕭的鎮國大將軍顧靖,也是靖王的嶽父。端南攻打了卞州幾個月,顧靖率軍在卞州抵抗了幾個月,硬是沒有讓端南王的兵馬踏進卞州城一步,甚至是一個人都沒能進得了卞州城外的紫陽關。他是青蕭悍將啊,不可小覷。”此時敢說話的,是北戎的大將軍呼延劭,如今已年過六旬,卻一生都在南征北戰,可以說是老將了。

  當年就是他用計重傷了蕭景禦,並且第一時間護送拓跋燁離開的。

  “呼延將軍這是在揚敵人威風麽?”拓跋燁此時正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也多了幾分銳氣。

  呼延劭歎了口氣:“殿下,那端南剛換了新王,此時正是內政不穩的時候,他沒有那麽大的魄力穩定朝綱,端南內政很亂,此時貿然攻打青蕭,端南能出幾分力?”

  拓跋燁眯了眯眼睛,朝他看去,胸中的怒氣漸消:“呼延將軍有何高見?”

  呼延劭道:“我們不能指望端南攻下卞州,我們隻要他們為我們牽製幾分青蕭的兵力即可。攻打青蕭,是我們的事兒,這麽大一個餅,我們比他們有資格啃下去。”

  呼延劭野心不小,自然是看不慣端南新王硬要來跟他們分一杯羹的樣子。

  拓跋燁想了想,覺得呼延劭所言在理,便讓他繼續說下去。

  “殿下,我們和青蕭,和靖王府是世仇的關係啊,若是沒有端南,靖王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們身上,到時候對我們才是不利。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和端南起衝突。隻要端南牽製住了卞州的兵力,我們就能從漠北叩關。漠北的定北王早已對朝廷心有不忠,可以善加利用。”

  拓跋燁皺了皺眉:“如何利用?”

  他們和漠北的定北王可不是很和諧啊。

  定北王常年駐紮在青蕭和北戎的邊境,可沒少給他們添亂子。

  這時候,他怎麽可能跟他們合作?

  “定北王有一子,在青蕭天洛做質子。”

  拓跋燁挑眉,消息很靈通啊。

  “我們可以利用他。”

  那個兒子,可沒有那麽的忠於他的父親啊。

  說的也是,早就被當成棄子扔掉了的兒子,年幼之時便離開漠北,哪兒還能指望這個兒子對自己有那點兒父子之情的。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舅父去辦了。”

  呼延劭是二皇子母親的兄長,自然也就是他舅父了。

  呼延劭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隻是卻沒有人發現,在呼延劭離開北戎軍營的時候,一隻雪白的信鴿也從北戎大營的一角飛了出去,往青蕭而去。

  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兵一臉舒爽的從角落走出,笑眯眯的跟遇見的士兵打招呼,顯而易見很是熟悉。

  “有偷摸兒的找地兒放水?也不怕被將軍發現了再賞你幾軍棍?”另一個小兵笑道。

  小兵一臉哂然,道:“噓,可得給我保密啊。也不知道上回是走了什麽黴運,就那麽不巧的放水放到了大將軍身邊兒。。。。。。這事兒可不能再提了,我屁股現在還痛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