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
作者:沐凝煙      更新:2020-05-20 14:35      字數:4406
  黃衣帶著皇後身邊的小公公朝著方才下了水和一直在蓮池伺候的人走過去,黃衣搜宮女和女眷,小公公搜侍衛和太監。

  女眷雖然頗有微詞,但是在顧言傾的怒氣之下也不敢多言。

  顧言傾一直注意著城陽郡主,城陽郡主此時很是慌張,馬上就要搜到她了,可是顧言傾卻一直盯著她。。。。。。

  她連搞小動作的機會都沒有。

  顧言傾要的就是她沒這個機會。

  黃衣挨個的檢查,很快就輪到城陽郡主了。

  然而別人沒看見,顧言傾卻看得真真的。

  城陽郡主的小丫鬟扯了扯城陽郡主的衣袖,城陽郡主便把那塊玉佩塞進了丫鬟的衣袖裏。

  自以為這一切沒人知道,就算是查到也沒有證據。

  那個拿了玉佩的小丫鬟轉身就要走,卻被黃衣給叫住了:“站住!你要去哪兒!”

  黃衣叫住那個小丫鬟,卻不料那個小丫鬟不停腳步反而越跑越快。

  黃衣咬了咬牙,扯了腰上的鞭子就朝那個小丫鬟甩過去:“放肆!王妃吩咐了要搜身,你還敢跑?!”

  黃衣甩鞭子的準頭十足,這些年過去,早不是那個喏喏的小丫鬟了,反而因為跟著顧言傾習武的緣故,性子上也越發的落落大方了起來。

  那一鞭子直接就把小丫鬟給甩趴下了。

  慕容清風嘴角一抽,挪到顧言傾身邊兒,嘖嘖了兩聲:“你這小丫頭可真夠暴力的。你說二師弟是有多想不開,竟然對這個暴力的小丫頭感興趣?瞧這甩鞭子的姿勢,很帥啊,準頭也不錯,這要是閑著沒事兒甩鞭子玩兒,二師弟能受得住麽?”

  顧言傾側頭深深地看了慕容清風一眼,然後默默地離他遠了兩步:“二師兄若是給你下毒,不要來找我給你解毒。我什麽都不知道。”

  慕容清風斂了神色,瞪了她一眼。

  下毒?

  霄央敢麽?!

  。。。。。。

  嗯。

  他真敢。。。。。。

  他們風瀾山的人,有誰沒坑過自己人?有誰沒有落井下石,幸災樂禍過?

  開玩笑!

  不整一整自己人,那不是他們風瀾山的風格啊。

  他這個大師兄至今還在小師妹的坑裏待著呢。

  黃衣從城陽郡主麵前走過,帶動的風吹起了城陽郡主的裙擺,也讓她打了個冷顫。

  她怎麽隨身還帶鞭子啊?

  黃衣在小丫鬟身邊站定,冷笑著看她帶著痛苦恐懼的神色,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你跑什麽啊?剛才讓你站住了你還跑?現在你倒是跑啊?”

  話落,黃衣便硬生生的把她拉起來搜身,在她袖中摸出一個玉佩,紅色的瓔珞還是濕的。

  “主子,大公子,可是這塊兒玉佩?”

  慕容清風接過,點了點頭,有些不滿。

  正是這塊玉佩。

  瓔珞是綠衣親手編的,但這一番折騰,瓔珞已經散開了。

  慕容清風把玉佩上的瓔珞扯了下來,隨手就扔了。

  這個沒了,回頭才有借口讓綠衣再給他編一個。

  顧言傾眉頭一跳:“你以後可不要說我敗家了,也不要說那臭老頭兒敗家。”伸手指著剛剛被慕容清風扔在地上的瓔珞,“今年雲州新出的經絲,我那裏也不過隻有六丈長的。用來做瓔珞也就罷了,你還給扔了?!”

  顧言傾有點心疼。

  “慕容家的底子就是厚。哪天我要是在王府活不下去了,你要記得接濟我。”

  慕容清風默默地把瓔珞撿了起來。

  他還真不知道這東西這麽難得,當時也隻是覺得好看。

  不過,她會在王府活不下去麽?

  就蕭景禦那個妻奴屬性,她要什麽沒有?

  便是當真王府沒有的,風雅閣若是都找不出來,他們慕容家也不見得能找得到啊。

  被黃衣這鞭子一抽,那個小丫鬟可是半晌沒能緩過勁兒來。

  “靖王妃,今日皇後設宴,你的婢女卻帶武器進宮,有違宮規吧?”城陽郡主看著丫鬟被抓住了,自然不能不吭聲。

  這可是她的丫鬟啊!

  “皇上曾下旨,靖王靖王妃可以入宮佩帶武器。”皇後自然是親眼目睹了他們搜身的這一幕。

  對於城陽郡主一直住在靖王府,皇後本就不喜,如今從她的婢女身上搜出了慕容清風的玉佩,若說是與她半分關係沒有,任誰都是不信的。

  此時她更是率先對顧言傾發難,皇後作為護妹狂魔,自然是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

  城陽郡主的臉色鐵青。

  來的太快,而且還是皇後親自打的。

  說的也是,城陽郡主當著皇後的麵兒欺負他妹妹,皇後怎麽可能忍?

  “到是城陽郡主,本宮有幾句話想要問過郡主。”顧旌仞眸中厲色一閃而過,曾經在戰場上廝殺的殺伐之氣撲麵而來,有不少膽子小的小姐都白了臉色,往自家娘親身後站著,“本宮並未傳召郡主進宮。郡主今日應該不是特意來本宮的賞花宴吧?”

  城陽郡主愣了一瞬,低下頭抿了抿唇。

  她當然不是來賞花的,她是知道了皇後今日辦賞花宴,又知道慕容清風每日都會進宮給皇上請脈,所以便趁機進宮,打算找機會的。

  結果這機會倒是找到了,但是卻沒想到後果會如此出乎意料。

  “臣女是來請安的。。。。。。”

  “請安?給誰請安?皇上在禦書房議事,你要去禦書房也不會經過蓮池。本宮倒是在禦花園,但是你從未進宮給本宮請過安,今日特意進宮請安,隻怕也不是單純的請安吧。”

  皇後不給城陽郡主半分麵子。

  他是靖王的表妹,旬國公的孫女,靖王給她臉麵,但是他便是給老國公臉麵,也不會搭上自己的妹妹!

  皇後不悅,在場眾人都能感受得到,此時自然是噤若寒蟬。

  “不如城陽郡主先給本宮解釋一下,你的婢女身上,怎麽會有慕容公子的玉佩。”

  城陽郡主咬了牙,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婢女的身上,說來說去她也隻有一個可輕可重的禦下不嚴之過,小懲大誡便是。

  便是那個忠心的婢女也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硬說是自己起了不好的心思,見那塊玉佩精致,或許能換好些銀兩,便偷偷的留下了。

  如此倒也說的過去,隻不過。。。。。。

  “本妃來時,隻有城陽郡主一人渾身濕透,而你在她身邊侍奉,衣服幹爽,可見你沒有下過水。慕容公子的玉佩是掉在蓮池裏的,這一點從玉佩上的瓔珞便能證實。那麽請問,你是在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用什麽方式看見玉佩精致起了心思,又把玉佩撈起來,據為己有,而你自己卻沒有碰過水的?”

  顧言傾明知此事與城陽郡主有關,禦下不嚴,小懲大誡不足以消了她的怒氣。

  丫鬟吭吭巴巴的,半晌也沒憋出一個字來。

  “慕容公子的玉佩既然是在水裏丟的,那麽就一定是下了水的人才有機會拿到玉佩。而他在蓮池裏找了許久,這中間沒有任何人下過水。除了一個人,”顧言傾直勾勾的看著城陽郡主,“那邊是城陽郡主你。”

  “你在懷疑本郡主?!”城陽郡主驚吼,一臉的不可思議。實際上,她心裏也在打鼓。

  “本妃為何不懷疑你?莫不是本妃哪裏有說錯,若是誣陷了郡主,郡主大可以反駁本妃。”顧言傾並不著急。

  該是她的懲罰,她躲不過。

  “靖王妃,都是奴婢一人的過錯,與郡主無關的。奴婢願意領罰,求皇後,王妃開恩。”

  “柳珠。。。。。。”城陽郡主眼神複雜的看著柳珠。

  她的確夠忠心,可這是她貼身的婢女啊,不能讓她就這樣被罰。

  可此時她無論說什麽都沒用啊。

  “放肆!”顧旌仞劍眉一皺,戰場上練出來的殺氣就撲麵而來,哪是這些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的女眷受得住的,“你一人之過?那靖王妃的問題,你又該如何回答?”

  顧旌仞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對於這種算計的事情多了幾分厭惡,這樣的情緒直接就顯在了臉上,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城陽郡主臉上停留了一會,良久才挪開。

  “今日你若是把事兒說圓了,本宮饒了你又何妨,但是你若是說不圓,本宮杖斃了你也是你應得的,你的主子也要跟著你受牽連。想好了再回答。”

  柳珠顫抖著跪在地上,她是又疼又害怕,腦子裏百轉千回,可就是想不出一個好辦法能圓了謊。

  “都說這謊啊,隻要撒了一個,就要接著撒無數個謊去圓這一個。”顧言傾笑了笑,此時倒是放鬆了不少,“本妃也不妨告訴你們,那塊玉佩到底有多重。它出自風瀾山。”

  風瀾山這三個字,就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變了臉色。

  城陽郡主猛地看向慕容清風和顧言傾,臉上的惶恐之色更是不加掩飾了。

  風瀾山!

  便是這三個字就絕對不是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招惹的起的!

  他是風瀾山的人?!

  慕容清風笑了笑,不知從哪裏摸到一把折扇,唰的一下打開,還在胸前輕輕的扇了兩下,那姿態憑添了幾分風流:“風瀾山已經出世,本公子出現在洛城,很值得你們驚訝麽?”

  顧旌仞看著慕容清風的神色也多了幾分慎重。

  慕容清風很久之前就出現在靖王身邊了,是很好的兄弟,這一點他知道。

  可那時候,風瀾山尚未出世啊。

  “行了,這點個小伎倆,在別處耍耍也就算了,別拿來在本公子眼前顯擺了。事情是怎麽回事兒,你們心知肚明,本公子也知道。非要逼著本公子把話說開擺在明麵兒上,大家麵子上都不好過麽?”他現在很想出宮,半刻也不想在這裏呆著了。

  沉默在這裏蔓延開來,漸漸的,幾乎所有人都默契的放輕了呼吸。

  一聲質問卻打破了這份寧靜:“王妃說這玉佩出自風瀾山便是出自風瀾山麽?若是假的呢?”

  顧言傾看向質問的那位夫人,很是認真的看了她許久,甚至思索了起來。

  那夫人見顧言傾這副表情,心下也覺得自己猜對了幾分,便不由得大了膽子:“莫不是臣婦說對了?王妃是我朝靖王妃,如此信口開河,豈不是有違女訓?”

  顧言傾抬頭,扯了扯嘴角:“有違女訓?本妃上戰場的時候,怎麽沒有人想起來,本妃是個女子,有違女訓了?本妃在江州治療時疫的時候,怎麽沒人想起來,本妃是靖國王妃,有違女訓了?現在,你在這裏質問本妃有違女訓?你。。。。。。是誰啊?”

  那位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咬了咬牙,若不是顧及著自身的形象,這會兒隻怕都要破口大罵了,看著顧言傾的眼神更是陰沉的不得了。

  在場的女眷夫人有不少想笑的,但是都盡力的憋著不敢笑。

  人家靖王妃不說話,不是人家就說錯了,而是人家在想你到底是誰!

  人家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偏要端著架子指著人找麻煩,簡直是蠢到家了。

  旁人給她麵子,總是有人不給的。

  慕容清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這位夫人的臉上。

  她在質問顧言傾,但是同樣的她也在質疑他。

  慕容清風可不是真的有這等好脾氣的。

  他所有的好脾氣都給了他的妻兒和朋友,至於別人,誰管你是誰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既然看著他無聊了,送上門來給他解悶兒的,他當然不會推辭了。

  取悅了他,他便開懷的笑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隻不過,是不是應該給她幾分打賞?

  顧言傾掃了慕容清風一眼,看清他眼中的神采,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大師兄這一刀捅的是不是有點太犀利了?

  顧旌仞也很想笑,但是如今她是皇後,總是要顧及著身份,但是眉眼中還是能看出幾分笑意的,就連語氣也輕鬆了不少:“這是榮國公府大太太。”

  顧言傾斂了神色,眼神也嚴厲了幾分,低聲呢喃著:“榮國公府?”

  她沒想到這才剛回來就碰上榮國公府的人了。

  原本還想著讓絕柔絕心她們查一查榮國公府,過些時日再解決容玄的事情,沒想到這就碰上了。

  該說一句,當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