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門口，顧言傾跳了下來，把臨走前掛在腰上的一塊翠玉給了寧福，“那日後，大哥就有勞公公多多相護了。倘若日後大哥有什麽難處，還望公公，務必來府相告。”

  “喲，七小姐這……太貴重了。奴才……”

  “公公隻管收下便是，隻要公公日後對兄長多多關照，便可不虧了這塊上等的好玉。”

  “這是自然。”寧福恭恭敬敬地把兩個人領進了慈寧宮。

  “臣懷化大將軍顧旌仞攜小妹顧言傾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參見太後，願太後萬福。”

  顧言傾憑著衣服寬人小，隻是蹲著而已，倒也沒人看得出來。

  “這便是皇帝讚譽有加的七小姐吧？”太後看上去倒是慈愛的人，但是要忽略她眼底的精芒才行啊。

  “臣女正是。”

  “起來吧。”

  “謝太後。”

  “顧將軍，你可知哀家為何喚你前來？”

  “臣不知。”

  “皇帝有意納你為後，你可知道？”

  顧旌仞到口的那句知道，在聽到耳邊細小的一句“不知”時，瞬間變成了“臣不知。”

  皇帝挑眉讚賞地看了顧言傾一眼。

  顧言傾抬頭涼涼的看了皇上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我隻是為了我大哥，跟你這個皇上可沒什麽關係。

  皇帝碰了個軟釘子，摸摸鼻子，默默的坐在一邊。

  “哦？當真不知？”

  “臣當真不知。”

  “嗯。皇帝來跟哀家說，他要廢除後宮，你怎麽看。”

  “這……”

  “事關重大，不敢妄言。”

  清脆的八個字入耳，卻是讓顧旌仞大驚，但這一份驚訝，卻讓太後的疑慮在無意中消除了不少。

  “這是內力傳音，大哥應該知曉。有什麽事出去我再跟你說，現在先應付太後再說。”

  顧旌仞緩了緩神，開口道，“此事事關重大，臣不敢妄言。”

  “說便是了，無妨。”

  “後宮與前朝勾粘連帶，牽一發而動全身，臣實在不敢妄言。”

  太後讚賞地看了顧旌仞一眼，卻不知顧旌仞現在心裏直打鼓，他說的，都是按照顧言傾所說的直接說出來的，此時的他已經沒了思考的能力了。

  “哀家叫你來，一是想見見你，二是看看你有沒有做這個皇後的資格，畢竟你們都是男子。雖然自古也有娶男妻的做法，但是我朝這是第一例，哀家不能改變皇帝的心意，所以哀家是一萬個不放心。現下看你識得大體，哀家也沒什麽好阻止的。隻是日後，若是皇帝當真要廢除後宮，你萬要提點一些，不要讓皇帝走了彎路。”

  “臣遵旨。”

  “母後，朕不會現在就立他為後，而是等朕廢了後宮以後，立他為後。”皇帝這麽一聽可不高興了，當下就反駁了起來。

  這麽一來，顧言傾高興了。

  “皇帝，你糊塗啊！你立男子為後已經是讓世人難以接受，你竟然還遣散後宮！你這是要氣死哀家嗎！後宮是為你開枝散葉的地方，遣散了她們，你的子嗣該怎麽辦啊！”

  “母後息怒，朕已經有了那麽多皇子，不需要再有孩子了。銘陽若是為後，那麽他日後便不會再有子嗣，母後可為他想過？”

  “他是臣，你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是子嗣一事！”

  “臣子也是人！”

  “太後皇上息怒。君也好，臣也罷，臣女隻有一句話。太後，若是臣女的兄長入宮，那麽交給皇上的，便是整個鎮國將軍府的未來。太後若是擔心皇上子嗣，那麽請太後告訴臣女，鎮國將軍府的子嗣，該如何？臣女隻是個小女子，太後擔心的國家後繼有人，可臣女隻是將軍府的小姐，臣女隻要擔心鎮國將軍府就好了。如同太後擔心皇上的子嗣一樣，臣女也擔心鎮國將軍府後繼無人。”

  沉默良久，皇上突然笑了出來，“不愧是鎮國大將軍的女兒！自帶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