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護短
作者:沐凝煙      更新:2020-05-20 14:34      字數:4599
  旌旗陣陣,寒光閃閃。

  宮門之前,顧翌晨一身戎裝站在前麵,顧旌仞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翌晨,你要記得,萬事不可大意,任何一點小的細節都可能變成大問題,更何況,這一次你不帶幽雲十三騎,我當真是擔心不已。”

  “大哥,你莫擔心了。幽雲十三騎雖然不在身邊,但是我好歹是你弟弟,也是傾兒的五哥,我會珍重的。而且,我保證,一定會活著回來的,絕對。”顧翌晨故作輕鬆的笑道。

  “五哥,我昨日夜裏,得到消息,殤兒他……。”

  顧翌晨緊張的看著顧言傾,他怎麽了?怎麽了?

  “他很好,你不必擔心,隻是偷偷的溜下山了,我接到消息,他正往帝都而來,想來是有什麽事情吧。”

  “他不是,不能……”不能再下山了。

  “他自己偷溜下山的。”

  “沒事嗎?他的眼睛……他自己一個人?”

  “身邊有暗衛跟著,沒事的。”

  “那便好。平安就好。他……可恨我?”

  “等你回來,我帶你去見他,你親口問他吧。”

  “當真?”顧翌晨激動的看著顧言傾,當真嗎?還能再見到他?

  顧言傾輕輕一笑,“你終究是我五哥,他是我的小師弟,你們兩個傷了一個我都難過不已,更何況如今兩個人都不好過。我是當真的,隻是他見不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顧翌晨點點頭,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幽雲十三騎會在暗中跟著,你自己千萬當心。”

  “嗯,安心便是。”

  顧言傾不再多言,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終究是她插手不得的,後麵會變成什麽樣子,她也不知道。

  總而言之一句話,順其自然便是。

  顧翌晨出征,身邊還帶著沈謙和趙啟,三人在戰場上磨出來的情誼,也算是生死之交的夥伴了。

  “朕今日在此為大軍送行,不僅要表示朕與眾將士同在的信念,也表明了朕希望眾軍勢如破竹,守我青蕭疆土,衛我青蕭百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朕借著這杯酒,祝大將軍凱旋而歸!”

  “臣,必不負陛下天恩。”

  “臣等必不負陛下天恩。”

  “有勞眾位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言傾看著大軍出城,還在後麵跟了一段距離,這才回了府。

  “王妃,顧老爺在等您。”墨風見顧言傾回來,趕緊湊上去。

  顧言傾點點頭,就要往前走,卻有了一瞬間的停頓,“你昨天去哪了?”

  墨風眨巴眨巴眼睛,“王妃說的是昨夜行刺之事?”

  “不然你以為呢?”

  “王妃,屬下和墨雨連夜去看了看您說的那個女人還有武狀元許騫,今日一早剛剛回來,墨雨去安排堅實的人手了。”

  顧言傾點點頭,“昨天的人,要好好的審,實在問不出什麽的話,就去找絕命要幾個人。”

  “是。”

  “王府的守衛太差,你是不是該找時間重新安排一下,或者是,敲打敲打?”

  “王妃放心,屬下今天就安排。”墨風無聲的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裏的寒意絲毫不減。

  王妃這是鐵定了心要好好地鞭策一番了,他要是不好好執行,估計這被鞭策的人,就要變成他了。

  “你先去吧。”

  “是,屬下告退。”

  顧言傾匆匆離去,剛剛進了屋,便看見顧修寒和慕容方正兩個人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喝著茶。

  “喲,傾丫頭來啦,你這茶倒是不錯,回頭讓人給我拿點來唄?”慕容方正痞笑道。

  “這茶,大師兄也愛喝,他那裏有不少,你跟他要唄。”

  “那臭小子不是還沒回來呢嗎。”慕容方正略有不滿。怎麽,他兒子都喝上這麽好的茶了,他這才剛知道呢。

  過分啊。

  這樣的好茶,一看,也就是隻有傾丫頭手裏才有,也不知道他們家那個臭小子是怎麽騙到手的。

  慕容方正若是知道,慕容清風手裏的茶,是用一株金釵換來的,他會怎麽想?

  “慕容伯父,那是你兒子,可也是我大師兄。”

  “老子知道啊……。”慕容方正沒有再接著說下去,反而嘴角抽搐不已,滿頭黑線的看著顧言傾。

  他就是說說他兒子也不行了?這丫頭怎麽就這麽……這麽護短呢!

  顧言傾挑眉,在上座坐了下來,“就是護短,你奈我何?”

  慕容方正深吸了一口氣,“傾丫頭,那是老子兒子!”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這個當老子的還不能訓訓自己兒子了?那還像話嗎?!

  顧修寒搖頭輕笑,這倆人湊一塊,根本就是一出好戲。

  “傾兒,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說兩件事的。”

  “父親想說什麽?”

  “那天見到的那個沉昂,你可查清楚他的身世了?”

  顧言傾聽及此,反而沉默了下來。

  她不是查沒查清楚,而是根本就沒有派人去查,他害怕,查出來的結果,讓她大吃一驚。

  自她重生在這個世上,有了新的身份,有了新的生活軌跡,有了新的未來,她便很少再去回憶之前的事情了。

  一是因為母親和弟弟的死,實在是對她的打擊很大,二是因為顧言羽的出現,讓她一直堅信著,她親愛的母親一定也會像羽兒一樣重生。

  可是自從沉昂的出現,她漸漸地接近母親的存在,卻現自己所想的,也不過隻是想想而已,甚至還在害怕,母親早已與前世的母親大不相同了,這才是她最不願意去麵對的。

  母親是她的至親,但是她又是個是非對錯分明的人,將一切都區分得明明白白。這麽一來,讓她怎麽去麵對一個未知的真相。

  確實,她是在逃避著。

  “傾兒,我和你母親,本就是一個錯誤,但是有你的存在,我卻覺得其實也沒有那麽不堪。你母親與那人本是真心相愛,而她嫁給我,也不過是為了不讓我為難,同時也是為了她的家族,我們成親之後,一直相敬如賓,本以為這一生就這麽過了,卻沒想到事情竟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本是與你無關的,我也不想牽連到你,所以,我想要回去。”

  “父親,您覺得,您不想牽連到我,事情就真的與我無關了嗎?”

  “……自然不可能,所以我要回去,解決掉這件本就是因為我而引起的事情。”

  “父親,您忘記了,我才是顧氏一族的族長。血衛令認主,這就是一個不能更改的事實。從那個人接近我五哥,到讓他成為了東陽國的國師,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他要這麽做,但是我卻是不能原諒的。他動我至親之人,便是不行。”

  “我一直在想,他為何還要找個東陽國的國師,不僅如此,他還是在等我?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在想,這件事,會不會不是他做的,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正是。他完全沒有必要再多要一個東陽國的國師,而且,他對我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後快,又怎麽會讓新任國師隻是等我,而不是殺我?”

  “修寒說的有道理。,丫頭,我也覺得,這件事可能當真與顧遷耀無關。”

  顧言傾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桌麵,一副沉思的模樣。

  “王妃,慕容公子回來了,您是否見他?”

  顧言傾猛地站起來,“讓他進來!”終於回來了。

  “是。”

  慕容方正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門口,終於回來了啊。

  隻見慕容清風一身青衣,身後跟著青媚和開陽,搖光四人,以及月。

  “父親。”慕容清風進來,看見慕容方正也是有些驚訝的。

  “恩。”

  “見過主子!”

  “見過少主。”

  “老主人。”

  “月,你可以回到羽兒身邊了。”

  “是。”月應下之後轉身就走,不帶絲毫猶豫,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歪歪頭,有些茫然,“老主人,主子,在哪?”

  “東苑映雪閣。”

  “是。”

  “傾兒,搖光身上的傷尚未痊愈,先讓他去休息吧。”慕容清風趕緊接話道。

  “受傷了?”顧言傾眯了眯眼睛,他們幾個的實力不差,不然她也不會留他們幾個在身邊。

  “是搖光大意,主子恕罪。”搖光單膝跪下請罪。

  顧言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的規矩,你這是要破破看?”

  “搖光不敢。”搖光聞言趕緊站起來。他們這些人,能夠跟在主子身邊自然都是心腹之人,第一條便是不能隨便下跪,除非是犯了大錯請罪的。

  他犯了主子的忌諱。

  “你先去休息吧。下不為例。”

  “是。搖光告退。”

  “讓墨風給你安排房間,這幾日先不要離開王府。”

  “是。”

  待搖光走後,顧言傾才坐了下來,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大師兄,坐。”

  慕容清風倒是也不扭捏,順著就坐了下來,“別說搖光身上有傷,他們四個,沒有一個身上沒有傷的,就連月都受了一點輕傷,我倒是無恙。”

  “怎麽回事?”

  “我們回藥穀的路上,幾乎是沒幾天便換一輛馬車,一路之上更是沒有什麽知道我們的身份,也能夠確保行程是極其隱蔽的,從未透露過的。卻不知為何,回藥穀的一路上,便遇上了刺殺。搖光就是那時候受的傷,師傅救了他,尚且無恙。待搖光大好一些了,也把絕殺安頓好了,確定了師傅能救他之後,我這才帶著他們四個離開藥穀往回趕。結果,回來的路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刺客,大小數十戰,沒有把人折進去已經是萬幸了。月說我們回藥穀的時候碰上的,是官軍。至於回來的,倒是不知道是不是官軍,隻是一副刺客的打扮,我們也沒有細查,畢竟是非之地不可多加逗留,我們幾乎是連現場都沒有清理,就趕緊離開了。也是因此,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傷,要不是月一路護送,怕是還得再多幾天才能回來。”

  顧言傾呢喃著,“官軍?”

  “正是。”

  顧言傾不言,他記得當初出現在玲瓏閣的,也是一些官軍,這中間,就這麽巧合嗎?

  看著顧言傾皺起的眉頭,慕容清風喝了口茶水,這才接著說道,“傾兒,你還記得,師傅曾經說過什麽嗎?”

  “那老頭說的多了去了,我哪裏知道你指哪一句啊。”

  “世間本沒有什麽所謂的巧合,有的,隻是必然。”

  顧言傾看著慕容清風,等著他接著說下去,“哪裏就有那麽巧合的事情?我們剛換了馬車沒多久,那些官軍就在路上設伏阻殺?還有,我們剛剛出了藥穀,就遇上了黑衣人的刺殺?”

  “藥穀無恙?”

  “恩,那老頭在藥穀周圍灑滿了化屍粉,要不是我聞到了味道,隻怕是如今我都屍骨無存了。真是變態至極。”想起這事兒,慕容清風的臉色就漆黑如墨,險些都要擠出水來了。

  顧言傾撲哧一笑,“你是有多久沒有回去過了?那老頭不是說要出去環遊列國嗎?怎的就這麽老實的待在藥穀裏了?”

  “說是剛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我們就到了。”

  “……那還真是不巧啊。”

  “可不是。再晚一天,估計就見不到那老頭兒了。”

  顧言傾看了看開陽三人,見他們沒什麽大礙,便讓他們也去休息了,這才和慕容清風說起了無殤的事情。

  “什麽?望天崖!他竟然摔下了望天崖!”慕容清風猛地站起來,一臉震驚。

  “你還記得當初,你和我是怎麽走出望天崖底的嗎?”

  “九死一生,怎能不記得,那日若不是你的出現,隻怕是我也要折在裏邊了。”

  “子橋重傷,竟然能帶著昏迷不醒的殤兒離開望天崖底。”

  “子橋?”

  “恩。還有一件事,師兄,你知道青崖穀是什麽地方嗎?”

  “青崖穀?從未聽說過啊。”

  “在鳳州境內。”

  “不知道。”

  “子橋他們,是在青崖穀被人救起的。青崖穀是什麽地方?我從未聽說過,也從來不知道望天崖底竟然連著青崖穀這麽個地方。”

  慕容清風一樣的一臉沉重,“你可派人去打探過了?”

  “鳳州別院的人我已經下令讓他們撤出來了,如今的鳳州別院,就是個空院子。僅剩下風雅閣尚在運作,隻是那也隻是風雅閣名下的一個小堂口,根本沒有人知道青崖穀是什麽地方。”

  “要我去一趟嗎?”

  顧言傾沉思片刻,搖搖頭,“暫時先放一放,子橋他們最遲半月就會到達帝都,到時候再查,應該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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