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戰士(二)
作者:夏侯若兮      更新:2020-05-20 06:09      字數:3513
  黃小冬拍拍胸口,“楊老師你也會急刹車,嚇死我了。”

  楊九歌瞪著眼睛,盯著黃小冬,“你姐的生母是哪一年去世的?”

  黃小冬苦著臉,“我哪知道啊,反正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楊九歌讓黃小冬想一想,黃小冬想半天搖搖頭,“我記得我姐說······說她三歲的時候,她母親去世的,好像說是三歲這樣······”

  楊九歌扶著額頭,扭頭問小冬,“你姐幾年的人?”

  黃小冬後腦勺後退,張大嘴巴對著楊九歌,“這個我知道,92年的啊。”

  楊九歌閉眼,計算,1993年,3歲,就是······

  楊九歌扭頭看著黃小冬,“你姐的母親是1995年5月1號,在南濱市濱江······”

  黃小冬楞了一下,接著話,“南濱市,濱江一橋。好像就是這樣,沒錯啊。老師你怎麽知道?”

  楊九歌知道伸手,拿起駕駛座下麵的瓶裝水,扭開喝空一瓶水。

  黃小冬扭頭看楊九歌扶在方向盤上,“楊老師,沒事吧你?”

  楊九歌起身,扭頭對黃小冬點點頭。

  之後他問黃小冬黃牡丹的生母葬在哪裏。

  黃小冬皺眉頭,“在鳳凰崗。”

  楊九歌點點頭,“外環的鳳凰崗?”

  黃小冬嗯嗯點頭。

  楊九歌聽著黃小冬說,他大姐的母親,是為了救下一個男孩,本來沒事,最後另一個男孩也沒找到,便又遊到江裏尋找,才出事情的······

  楊九歌一邊開車,一邊想起那日在濱江一橋遇見黃牡丹,黃牡丹問他是不是有親人也在濱江一橋去世。

  此刻他才知道,那天黃牡丹為什麽會出現在濱江一橋。

  他聽著黃小冬說了黃牡丹生母的名字,叫白玉蘭。

  他念了幾次白玉蘭這名字。

  楊九歌將黃小冬送回小區後,他將車子開回藝術學院教室樓。

  回教師樓的路上,經過新田大道,他慢慢停在新田大道馬路邊上,看著綠色鐵門。

  他來南濱市藝術學校新校區當教師三年多,看了這綠色鐵門三年。

  到了今日,才知道救他的生母,救他的那個女戰士的家屬後代,就在綠色鐵門裏。

  他眼眶通紅,吸一吸鼻子。

  動一動離合,啟動車子開回藝術學校。

  到了教師樓,上了六樓,開門進家門。

  他拿出家居服,進浴室衝洗一番,將眼眶的淚水衝洗······

  ——

  ——

  黃牡丹和高敏們回到俱樂部。

  她撥打黃小冬電話,才知道楊九歌將弟弟送回去了。

  黃牡丹洗澡洗頭,出來問陳小玉今天找高敏的人怎麽回事?

  陳小玉說好像是高敏上監獄前的債務,逼著快些還。

  說不還就怎麽怎麽樣······

  黃牡丹拿著吹風機,關下吹風機,“就怎麽樣啊?”

  陳小玉停下看書,托一托眼鏡,“就各種威脅,說要加三年利息什麽的。”

  黃牡丹斜眼看著陳小玉,“下次還來來,你喊我,我來對付這種人。不過欠兩萬塊錢,就這麽囂張,想造反啊。”

  黃牡丹打開吹風機,吹著頭發。

  高敏從黃牡丹的臥室,搬到隔壁靠近樓梯口,住進去自己的單間。

  她拿出桶和臉盤,準備帶小玲下去一樓洗澡。

  小玲說晚上再洗,想先寫作業。

  高敏瞪眼睛,“去過去醫院,一身細菌,現在就得洗。”

  小玲點頭跟著去一樓洗澡房。

  高敏愛幹淨,是被黃牡丹嚇唬的。

  細菌她從來看不到在哪裏。

  去過外麵要洗手、去過醫院要洗澡洗頭、不然就全身都是細菌······都是黃牡丹說的。

  黃牡丹看著時間,下午三點多。

  她母親的墳墓過了忌日還沒有去看過。

  明天就是父親集團的十周年紀念日了。

  她頭發幹得差不多,收起吹風機,敷了一片麵膜。

  一邊找出一件黑色的襯衫,拿出蒸汽燙黑色寸衫。

  小玉看她敷著麵膜,起身過來黃牡丹臥室,幫忙她整理。

  黃牡丹輕輕搖搖頭,“小玉你看你的書籍,隻要你能考上碩士,俱樂部負責你學費,你安心考,除了算賬的工作,你不需要理會別人,趕緊研究你的學問去。”

  陳小玉抿嘴笑,“賬上維持俱樂部生意,都艱難。”

  黃牡丹看天氣有些起風,找出一條黑色長皮褲,對著鏡子比比,伸頭過去小玉的宿舍,“對,就為錢的事情,我明天回去家裏一趟,跟我爸要。”

  陳小玉坐著書桌前,扭頭對門口走動的黃牡丹發呆一會,又托著下巴看著自己的書籍。

  黃牡丹找了鞋子,所有鞋子,隻有一雙黑色高跟鞋,她呢喃,“我好幾雙黑色低幫靴子,黃小冬都沒拿過來給我。”

  最後她踩著高跟鞋,鏡子裏黑色長皮褲,黑色長袖寸衫,手拿著黑色皮夾,跟小玉打招呼就出門了。

  小玉問她為什麽不帶墨鏡,這樣就是從外星來的俠女了。

  她啟動車子,開向外環的鳳凰崗。

  到了鳳凰崗外麵,有一家花店。

  她停好車子,買了一束黃色菊花,老板娘吆喝著,“菊花五一期間都是買一送一哦,要不要多選一束?”

  她搖搖頭,多買了一包濕紙巾。

  她抱著一束黃色菊花,向母親的墓地走去。

  鳳凰崗的墓地是一座山,山上整整齊齊立著黑色的墓碑。

  母親的墓碑在最上麵,她爬得氣喘籲籲。

  半山腰站著歇了許久,才繼續上去。

  墓地格外安靜,時不時飛過一兩隻小鳥。

  除了自己走路的噪音,就隻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音。

  她口渴時,才發現忘記帶水了。

  她將黃色的的花束放好,拿出濕巾,將母親“白玉蘭”三個字擦得發亮,再將黑色墓碑上的灰塵擦拭幹淨。

  她跟母親說了一會話。

  母親的墓地後麵突然跑出一條草花蛇,她跺著高跟鞋,“啊······啊啊······”地大聲叫喊。

  “原來你怕蛇啊?”

  黃牡丹聽到有人說話,捂著耳朵大喊,“啊······啊啊······”

  她回頭,看到黑色衣服身影,差點嚇暈厥。

  捂著胸口許久,定睛看,才發現是楊九歌。

  “楊九歌你神經病啊?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楊九歌對著白玉蘭的墓碑,放下白色菊花。

  黃牡丹問楊九歌怎麽在這裏?

  為什麽給她母親送花?

  楊九歌對著白玉蘭墓碑上的照片,定睛許久。

  黃牡丹探頭堵著楊九歌視線,“楊九歌,你為什麽給我媽媽送花啊?”

  楊九歌扭頭沉默片刻。

  他回應黃牡丹,“買一送一,多出一束菊花。我正想著沒地放,看見你大喊大叫,這就就拿著花過來了。”

  黃牡丹雙手抱胸大量楊九歌許久,“你來看誰啊?你看了誰的墓?那我也過去看看,還你人情。”

  楊九歌伸手指著另一邊的墓地,說是那邊的那邊。

  黃牡丹順著手勢看過去,扭頭她發現楊九歌提袋放在地上,一瓶冰水。

  她用手來回扇風,看著楊九歌對著墓碑發呆沉默,她再次看看地上冒著水珠的冰水。

  楊九歌看看黃牡丹和墓碑上的白玉蘭,模樣很相似。

  楊九歌扭頭,看著黃牡丹扇風。

  肯定是熱的。

  他問黃牡丹走沒有,黃牡丹幹著喉嚨點點頭。

  黃牡丹看著楊九歌提起冰水,在前麵走著。

  楊九歌扭開冰水,準備昂起脖子喝水,黃牡丹兩手抱胸,直勾勾盯著楊九歌手中的水,跟著咽口水。

  楊九歌才發現黃牡丹沒水,便將水遞給黃牡丹,“你喝吧,我下去再買。”

  黃牡丹翻白眼,“沒點誠意,不喝。”

  黃牡丹大步走到前麵,高跟鞋踩在水泥地板上,咚咚響著。

  她走下階梯,楊九歌追著過來,“你喝你喝,真的給你喝。”

  黃牡丹看著楊九歌一身黑的樣子,討厭死了,加快步伐。

  黃牡丹高跟鞋突然踩空,“啊啊啊······”

  楊九歌大步子過去,接著黃牡丹。

  黃牡丹趕緊起身,從楊九歌手臂脫離出來。

  她扭頭看看周圍,都是墓碑,沒有人煙,清一清喉嚨,對楊九歌翻白眼。

  站直身子,調整好雙腳,慢慢走著路,腳踝扭到,有些疼痛。

  楊九歌伸手扶著她手臂,伸出冰水,“先喝水吧,說不定喝完就不疼了。”

  黃牡丹拿過冰水,咕嚕咕嚕喝了半瓶,站著呼吸一會,繼續將半瓶水喝空了。

  楊九歌接過空瓶子,蓋上蓋子,裝進袋子內,提著。

  黃牡丹鬆開楊九歌,自己慢慢走下階梯。

  楊九歌問了母親的問題,她時不時回應幾句。

  楊九歌到了停車庫,提出送黃牡丹回去,腳崴不方便開車。

  黃牡丹搖頭低頭看看了自己的腳,抬頭回應,“我的車子是自動擋,小問題不影響。”

  說完她拿出手機,掃碼付停車費。

  楊九歌看著黃牡丹坐進車子,他走過去黃牡丹駕駛座的車門邊上,伸手抓一抓腦袋,“那個······上次的事情,改天我還能不能請你吃······”

  黃牡丹拉長臉,“不能。”

  說完啟動車子。

  楊九歌看著黃牡丹啟動車子,“那你能不能先解除黑名單?”

  黃牡丹係上安全帶,扭動鑰匙,皺眼睛看著楊九歌,“什麽黑名單?”

  楊九歌說,“微信。”

  黃牡丹翻動眼珠子,點點頭,想到了。

  “不能。”

  黃牡丹啟動車子,離開鳳凰崗的停車庫,開到路邊……

  她醞釀著明天回家,該怎麽跟父親談資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