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經年的夢魘
作者:黑衣守墓人      更新:2021-03-26 00:01      字數:3402
  將麵前黑煙狀的自己撕碎,索爾持劍靜默等待著,可惜周圍再也沒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導師……果然永遠地離開了。

  實際上這場毫無預兆的陡然重逢,索爾到現在都還有些恍惚。不確定導師的出現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也不知道導師是不是真的教授了自己一手‘最後的力量’,總感覺很不真實。

  短暫寂靜後,意識空間隨即破碎,索爾回到了霍德的狗窩裏。本來再次忙著進入意識空間,索爾是去驗證的,也不知道想驗證什麽,驗證導師還在不在?又或者之前是不是夢境?

  現在看來,這場虛幻和現實的重疊終究無跡可尋。

  站起身,索爾麵無表情地拉開房門離開了。

  “可惡的家夥!越來越沒禮貌了!”霍德緊盯著索爾的表情什麽也不敢問,等索爾離開後才咒罵了句。不過那蠟燭似乎可以用?霍德想了想穿上衣服去魔法實驗室繼續忙碌去了。

  路過某戶民宅的時候,索爾偏頭看見小小的庭院裏有一顆不高的樹,低椏處枝葉蔓延。

  索爾拐進去,探手掰下一段樹枝,然後靜默片刻仰頭感受了下並不存在的微風,驟然出手向著緊鎖的民宅大門戳去。然後不出意外的,整段樹枝在承受了力量的極限後瞬間崩斷。

  “嘿!該死的家夥!你偷偷摸摸在我們家門口幹什麽呢?”一個粗壯的聲音驟然響起。

  這一家三口似乎是此處的戶主,也許是一天的勞作剛結束,正從宅院外拐進來。此刻看到索爾正在折磨他家的大門,壯漢迅速擼起衣袖似乎想揍索爾一頓,但被他的妻子按住了。

  索爾低頭看看手裏的斷枝,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最後的力量?

  自己學會了嗎?似乎並沒有,可是沒有學會怎麽證明自己曾經見到了導師最後一麵呢?

  “死瘋子!”壯漢在後麵啐了一口。

  時至今日,大部分領民或許已經記不得索爾這位昔日領主了,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鐺……鐺…鐺。”剛走上街麵,示警的鍾聲突然響起,越來越密集。

  “據說這次隻是小股魚人,數量剛過千而已。”兩個街麵的巡衛隊員從索爾身邊跑過。

  索爾扭頭朝著領地北麵看了看。

  以前他很習慣用鮮血和殺戮來麻痹自己,或者說治愈自己,但漸漸的好像效果不大了。

  和導師的死別多年前就已經發生過一次了,想不到如今重來一次,心裏仍然一樣悲涼。

  看著滿街喧鬧亂跑的人群,索爾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

  茜妮爾輕輕拉開不眠者臥室的門,然後愣了愣,她看見索爾低垂著頭蹲在戒指的過道裏似乎睡著了。這家夥在監視自己?還是在這裏醞釀什麽殘忍手段折磨自己?茜妮爾不確定。

  她保持著戒備,扶著牆壁從索爾的麵前輕輕走過,實際上就算不這麽小心,這奇怪的戒指過道裏也走不出任何腳步聲。時至今日,茜妮爾仍然沒有搞清這家夥把自己關在了哪裏。

  這些天回複了些許行走力量後,她每天的主要事情就是悄悄在戒指過道裏遊蕩,想要找到這個奇怪地方的出口。可惜注定要失望了,這破地方四麵蔚藍,根本不像有出口的樣子。

  關鍵她還不敢走出太遠,以免迷路了回不來,驚動了這家夥被他猜出自己的逃逸計劃。

  在過道裏走了幾步,茜妮爾始終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隻能放棄了探索計劃,再次從索爾麵前經過回到了不眠者的臥室。在臥室走了幾圈後,她突然冒出個念頭,這家夥睡著沒有?

  於是茜妮爾再次拉開門,故意從索爾麵前走過,並沒引起這家夥的任何反應。回到臥室後茜妮爾膽子大了一些,這次她時刻關注著索爾的動向,路過後還站在遠處悄悄觀望了番。

  這家夥似乎真睡著了,就算沒有至少也是無防備狀態,回到臥室茜妮爾關上門開始焦急地踱步。她覺得這或許是個機會,而眼下自己需要一些工具,比如說一塊足夠重的大石頭。

  直接砸死估計不可能,但也不能白白放過這個機會,總要做點什麽讓他頭破血流才好。

  可惜這奇怪的房間裏除了張破木床什麽都沒有,茜妮爾來回走了幾遍,然後走到磚石結構的牆壁邊,伸出手去摳了摳,似乎想從牆體結構裏摳出一塊石磚來實現自己的複仇計劃。

  索爾並不知道茜妮爾喪心病狂的想法,他剛才走在街麵上覺得太喧鬧,這才躲到戒指裏來,好不容易找到個安靜的避風港。可惜這安靜並沒能持續太久,很快就被茜妮爾打破了。

  倒不是茜妮爾走出了什麽腳步聲,而是她的存在和出現,本來就會在索爾感知裏留下反饋,這種幹擾甚至比她開口說話幹擾還大。等她第六次從自己麵前路過後,索爾終於怒了。

  猛然推開門,索爾就看見茜妮爾撅著個光潔誘人的小屁股對著自己,整個人正跪在床上不知道在搞什麽把戲。驟然聽到動靜,茜妮爾本能反應一樣,迅速把什麽東西藏到了背後。

  “你一個連衣服都沒有的家夥到底在晃蕩個什麽?”索爾撲上去把香菇怪撲倒在床,接著強行把她的雙手扯住按在腦袋的兩邊,然後才以自己最習慣的姿勢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茜妮爾也不說話,隻是死死地瞪著索爾,隻不過再暴烈憤恨的眼神,看多了也就那樣。

  然後索爾下意識偏了偏頭,視線順著她的手臂一看。

  “噗~”索爾本來灰暗無邊的負麵心情瞬間就被硬生生氣笑了。

  茜妮爾手上正緊緊握著一條木床腿,估計是剛才跪在床上來回搖晃,硬生生掰下來的。

  索爾之所以忍不住笑了,是因為他瞬間就猜到了茜妮爾準備幹什麽。她無非是想用這截破床腿,趁自己熟睡時暴打自己的狗頭,問題是你七階都幹不掉我,靠這麽個玩意有用嗎?

  當年在奧德倫薩的舞會上,連聖光十字都沒能釘死我,今天你居然想用這麽個破玩意來屠魔?大魔王瞬間氣笑,覺得這香菇怪還挺可愛,還懂得從精神層麵來侮辱大魔王的智商。

  這都不說了,關鍵是這張床是自己從灰幕鎮帶過來的紀念品,不論風雨兼程還是荊棘幾度,這張老夥計都一直默默陪伴著自己。想不到今天卻遭到了香菇怪的毒手,掰斷了床腳。

  索爾一把將床腿搶過來塞進床底下,然後倒在床上,從背後把香菇摟在自己懷裏。

  “現在外麵的領地裏正在和上岸的魚人進行守衛戰,自由之城近海,雖然平時能捕撈到魚類提供食物,但魚人的禍患一直存在。如今大陸上幽靈肆虐,每一點食物都珍貴無比。”

  索爾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一邊伸出兩個豎立指尖劃過茜妮爾仍然嬌嫩的肌膚,像手指舞一樣從小腹到豐滿處一路滑行往返。茜妮爾整個人微微扭動,情不自禁起了身雞皮疙瘩。

  隻不過麵對著牆壁眨了眨眼睛,茜妮爾心裏覺得有些奇怪,索爾平時都是來去匆匆地送頓飯,從來不會和她說這些。你和我說有用嗎?再說敵人來襲,你身為領主不是該抗敵嗎?

  “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剛才一個很重要的親人走掉了,實際上多年前我就已經失去過他一次,而剛才又失去了一次。他曾指引我人生的方向,幫我推開這廣闊世界的大門……”

  索爾的聲音越說越小然後沒了聲息,似乎睡著了,就像魚人來襲鏖戰了兩天那次一樣。

  “死得好。”安靜了片刻後,茜妮爾如是說。

  “你再說一次試試看?”索爾猛然一個翻身,拄著雙手看著茜妮爾,奇怪的是他沒什麽憤怒的表情,隻是咧著牙齒笑了笑。那笑容沒什麽特別的,卻莫名讓茜妮爾心裏有些發毛。

  實際上不管茜妮爾自己承不承認,索爾一直都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夢魘。本來彼此毫無交集,這家夥某天卻突然間躥了出來,將她本就破碎的生活徹底粉碎,最終什麽也沒留給她。

  每次回想起自己掛在他毛茸茸的狼人手臂上,差點窒息而死時,她都會想起他是一個怪物,自己曾經見過他變成怪物後的樣子。這種精神負麵日積月累,最終成了她最深的夢魘。

  “我知道你連死都不怕,你再說一次試試看?”索爾微笑鼓勵著。

  茜妮爾憋得臉頰漲紅,也不知道是畏懼還是憤怒,但小嘴蠕動了幾下什麽聲音也沒有。

  看到她的反應索爾開心地笑了,然後伸出一隻手幫她理了理頭發,撫摸了下她的臉蛋。

  “啊~~~~~!”下一瞬茜妮爾突然爆發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聲音在小房間裏回蕩不息。

  因為她突然發現索爾的手掌變得毛茸茸,而他的腦袋也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狼頭。

  並不是幻覺,索爾隻是變了個身,把她的夢魘揪出來想試試以毒攻毒,想不到直接就把小香菇嚇哭了。所有的負麵瘋狂瞬間暴發,索爾趕忙變回人形,伸手去按居然沒能按得住。

  她一邊踢打哀嚎著一邊淚流滿麵,直到索爾低下頭強行堵住她的小嘴。

  狠狠一嘴咬下去,瞬間滿嘴血腥,隻是她終究沒敢把他的舌頭給咬斷。

  實際上就算咬斷了,索爾也不在乎,隻是浪費瓶重生藥劑而已。

  “你不……疼嗎?”看見索爾的笑容毫無波動,茜妮爾有些畏懼地問。

  索爾朝旁邊啐了一口血水,轉回頭重新吸住了她的小舌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