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消失的生靈
作者:黑衣守墓人      更新:2021-02-23 22:16      字數:4090
  在海倫娜最後的講述裏,黑騎士諾莉周身彌漫的黑煙突然加速流動。看來即便如今她已經身為不死亡靈,或許仍具備著一定的思維能力,這些黑煙顯然預示著她此刻的情緒波動。

  想來也是,一代閃耀女武神居然被好友煉製成不死亡靈終日征戰,得不到最終安息,可想其中怨念之深重。最關鍵是兩人曾是敵對陣營,被對手煉製成戰鬥工具,這無疑很屈辱。

  “我突然有些後悔了,當時你帶著你的小香菇來城堡地下室的時候,我應該趁機把你煉製成一隻亡靈小狼狗,加入我陣營的。”海倫娜對著抱手圍觀的索爾舔了舔她誘惑的紅唇。

  神特麽小狼狗?我隻是個狼人好吧?這和狗有半個銅幣的關係嗎?索爾臉有些黑,不過麵對海倫娜的臨終控訴,他也隻是咧開大狼嘴笑了笑,還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她的頭。

  看著海倫娜無力地歪倒在諾莉的劍刃上,顯然即將逝去,索爾對她倒不是太憎恨。一方麵因為索爾是半路插手的,感受不算深刻,一方麵是因為美麗的敵人總是能獲得些小優待。

  倒是站在索爾身邊的安妮貝茲觸動很深,畢竟在場兩位強者都是女性,如果要從實力層麵劃分的話,兩人都是小香菇需要仰望的存在,聽到她們之間的牽絆過往小香菇難免動容。

  “我就快要走了,作為狠心送走我的人,不來一個臨終的吻別嗎?”海倫娜看著索爾。

  好嘛,這亡靈香菇都要去見諸神了,還要抓住機會撩撥一下。

  “還是……不要了吧。”索爾摸了摸鼻子,表明了立場。關鍵是自己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腰間就多了隻小手,通過那小手四階的扭力,索爾瞬間感覺到一種深入靈魂的刺痛感。

  莫名想起安妮貝茲的老棕熊父親被她母親掐得瞪大眼睛的一幕,這難道是…家族遺傳?

  海倫娜彎起嘴角溫柔地笑了笑,眼裏的光芒慢慢黯淡,周圍漸漸傳來了大地的震動,一些碎石塊和灰塵開始掉落。感覺到周圍環境的異動,索爾有些狐疑,這是規則要崩塌了嗎?

  難道海倫娜才是真正的規則主人?索爾疑惑不解。問題是現在自己和小香菇怎麽辦?跑肯定是沒用的,就算跑出這座城堡,崩塌的是整個規則世界,終究還是跑不出世界的湮滅。

  好在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還沒有等到城堡塌陷,索爾和安妮貝茲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然後已經站在了黑暗的荒野裏。看到周圍熟悉的環境和氛圍,兩人都知道終於回來了。

  下意識回了回頭,索爾本以為什麽也看不見的,他又沒有黑暗遊俠的視野。不過一回頭索爾就看見,身後一個發光的女性輪廓,沒有具體表情,索爾也判斷不出對方的大致年紀。

  索爾這才想起,當生靈想讓你看見她的時候,你就能夠看見,即便你隻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女性輪廓顯然就是女武神諾莉了,既然隻有她獨自來送行,那說明索爾一開始的判斷是對的,她才是真正的規則主人。至於在規則裏塑造了一個海倫娜,那應該是她的執念。

  等索爾和安妮貝茲轉過身後,諾莉向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揮著手似乎在道別了。

  看到生靈的互動,索爾突然覺得有些好玩,莫名想起已經不知所蹤的水之精靈賽凡娜。

  索爾抬起手卻有些猶豫,說起來自己還把諾莉的腦袋扯掉過一次,但最終他還是把手放在她小腦袋上揉了揉。雖然什麽也沒摸到,但可以假裝摸到了,以前他和賽凡娜經常這樣玩。

  有意思的是,諾莉的生靈突然做出了一個微微後仰腦袋的動作,不像是閃避,倒像是震驚,似乎在震驚一個狼人敢占自己的便宜,也可能是震驚自己浩瀚的年紀居然被當成小孩。

  片刻後,在索爾和安妮貝茲的目瞪口呆裏,諾莉居然上前做出個擁抱的動作,假裝墊腳吻了吻索爾的大狼嘴。這次是索爾震驚了,想不到一代女武神還挺調皮,可惜沒什麽實感。

  大魔王居然被一個生靈強吻了,看來自己靈魂魅力已經無可抵擋,連生靈都不能例外。

  最終,諾莉在那裏揮著手,整個人不是黯淡消失,而是化成了大片璀璨的流光向兩人湧來。那些光芒柔和而絢麗,就像是暗夜裏的彩虹一樣,進入兩人的身體之後全都隱沒不見。

  “我感覺,自身的精神力好充盈,似乎突然增長了一大截。”安妮貝茲震驚地捂著嘴。

  索爾挑了挑眉,這應該是諾莉生靈的精神力饋贈了。問題是以前的規則結束後,是沒有這麽一幕的,比如小鎮的閃爍生靈,美麗的吸血鬼生靈,又或者海島的一家三口都沒有過。

  在規則裏如果獵殺了死靈或者一些幽靈體敵人,也會有精神力饋贈,但是量很微小。像是海島規則裏的史萊姆少女和三個玩具,殺掉後也有精神力饋贈,比普通死靈要豐厚一些。

  但眼下諾莉的精神力饋贈,讓索爾覺得自己的精神力上限似乎提升了不少,甚至從兩百劍深淵的裂痕上限,直接突破到了兩百五十劍,這種豐厚的精神力讓索爾想到了一種可能。

  就是諾莉生靈不像其它生靈那樣,還會移動到大陸其它地方,而是被消滅了。不,消滅這個詞太冰冷,應該說她終於放下心裏的執念,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陷入了永遠的安息。

  倒也是個不錯的結果,索爾把自己的分析對安妮貝茲敘述了一下,小香菇也有些唏噓。

  “呼~終於回家了!”兩人靜默了一會,安妮貝茲十指交叉,反手舉過頭頂撐了個懶腰。

  “是啊。”索爾從空蕩蕩的荒野裏收回目光,呢喃了一句。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安妮貝茲問。

  “沒什麽具體安排,先回家和香菇們報個平安,然後再在主城逗留個一兩天,差不多就該回家了,畢竟……領地那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索爾將自己接下來的去往說了說。

  “哦。”安妮貝茲悶聲回應了句,似乎語氣有些悵然。

  “是了,我突然想起來,你那位薇絲特侍衛還在衛河者小鎮等著我們的消息。我們還是趕快先過去吧,難說小香菇估計都等急了。”索爾一邊岔開話題,一邊自然地攤開一隻手。

  安妮貝茲瞟了眼索爾的手掌,臉突然就紅了,然後悄悄悶著頭把小手塞進了索爾手裏。

  “快把你的狼人變身解除,那張臉真是傻死了。”安妮貝茲抬手在索爾手臂上捶了下。

  “不要亂說,你沒看見大魔王硬撼巨龍的風姿,那狗屁巨龍在我麵前連頭都不敢抬。”

  “那又怎麽樣?看你不時流口水的傻樣,太醜了。”

  “……”

  兩個人就這麽牽著手,互相說笑著,消失在了荒野的黑暗裏。

  ——————

  “呀!太好了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剛進入衛河者小鎮,薇絲特就一臉驚喜地迎了上來。顯然小香菇並沒老實待在旅館裏麵枯等,而是在小鎮門口附近這片焦急不安地徘徊。

  從她稱呼安妮貝茲是你而不是‘您’來看,顯然她和安妮貝茲交情不錯,也許情同姐妹。

  麵對著薇絲特狐疑的目光,安妮貝茲一臉羞澀手甩得像個風車一樣,可惜大魔王怎麽會讓她得逞。從接近小鎮時安妮貝茲就想掙脫,但這一路索爾牽得很緊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家裏怎麽樣?其他人怎麽樣?還有房間訂好了沒有?呼~累死了,我要趕緊好好睡一覺。”安妮貝茲被侍衛薇絲特的小眼神盯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隻能趕緊說些廢話扯開話題。

  “我回去向家主大人匯報過了,他和夫人都很擔心。至於格林和摩爾蒂,這兩個沒良心的家夥,平常大小姐你那麽照顧他們,可他們一看你陷進規則就嚇跑了。”薇絲特很不忿。

  索爾沒有參與主仆的話題,隻是默默觀望周圍的景物。小鎮、燈火、各自忙碌的居民和嬉鬧的小孩,一切都是那麽安寧靜謐,讓人有種深深的恍如隔世感,就像是多年後的歸來。

  旅館隻是間普通旅館,之前薇絲特本著為大小姐省錢的信條,挑了一間規模很可憐的小旅館。上下兩層,隻有二層有四間房間,不過目前沒什麽客人,索爾三人算是唯一的住客。

  好在索爾和安妮貝茲從來都不是什麽挑剔的人,向來從善如流。

  本來索爾是不準備休息的,他於晚餐時的入夜時分去往生靈的規則,在規則裏前後混跡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樣子。回到現實時間,據薇絲特說現在也才隻是深夜,都還不到後半夜。

  可是安妮貝茲一進鎮就吵著要休息借以轉移話題,索爾也不好說破,那就停留一夜吧。

  躺在旅館房間的小床上,索爾枕著手臂沒有什麽睡意,實際上他在規則裏休息得很好。

  生活就是這樣,偶爾激昂,終究要回歸平淡。

  但有時候你總是回頭才發現,也許這平淡才是最珍貴的。

  隔壁房間,安妮貝茲正和薇絲特躲在毯子裏竊竊私語,無非是安妮貝茲正在聲討索爾。

  “可是索爾大人不是這麽說的啊?他說你們是老情人,當初你仰慕他,他不堪其擾最終才被迫淪陷。還說你經常會獨自悄悄摸去找他幽會,怪不得有時候我經常找不到大小姐。”

  薇絲特發動迷之凝視,語氣裏隱隱透出,原來你是這樣的大小姐。

  聽到這裏安妮貝茲徹底不好了,之前在規則裏聽索爾胡說她並沒放在心上,她以為那家夥開玩笑。現在聽到薇絲特的證詞,她陡然意識到,那家夥對自己父母說的難道也是真的?

  自己苦心維持多年的清白形象……怕是真的崩塌了。

  片刻後。

  “無恥之徒!我要幹掉你!”索爾的房間門被四階暴力撞開,一個凶悍的香菇衝進來。

  索爾皺著眉頭躲開斬在床沿上的細身劍,不知道這小香菇又抽什麽瘋。順手將她按在床上,索爾扯下腰帶將她雙手按在背後捆緊,再緊緊按住,以免自己的腰帶被四階力量崩開。

  “麻煩關下門,老情人相見難免饑渴,我都習慣了。”索爾對門外的薇絲特笑著點頭。

  “哦。”正站在門外手足無措的薇絲特趕忙拉上房門。

  “放開我,我要幹掉你!”聽見索爾還敢當麵抹黑,被按在床上的安妮貝茲瘋狂掙紮。

  “其實是你又想要了吧?”索爾趴在她背上,一邊親吻著小耳朵一邊露出魔王的邪笑。

  我……我想要個屁!安妮貝茲差點被氣暈了。

  “小小騎士,居然還敢獨自送上門來,好多年前你在地牢秘境追著我問兄弟會暗號的時候,我就想像這樣狠狠欺負你了。喜歡對暗號是吧?行,現在我們就互相好好的對一對。”

  索爾一邊按住金發騎士香菇的手臂,一邊不知道從哪拽出塊破布。

  等安妮貝茲驟然驚覺不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破布撲麵而來。

  “你!……唔,唔唔!”破布堵住了香菇怪的聒噪。

  薇絲特小耳朵貼著門板,分析著房間裏的戰場形式,貌似大小姐被一個熱吻堵住了嘴?

  再後來,她的呼吸漸漸急促,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了,隻能一臉紅暈地匆忙逃回自己的房間。

  想不到平時冰冷的大小姐,居然也能叫得……那麽。

  看來今天又隻有自己一個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