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墓碑上的字
作者:黑衣守墓人      更新:2021-01-04 19:36      字數:3370
  簡便的一餐很快結束,雖然食物不多,但眾人都吃得很滿意也很感激。畢竟沙漠裏的一杯水,和湖泊邊的一杯水,其價值和意義肯定不能相提並論。

  放下餐叉後,索爾帶著三人向墓碑女性表達了誠摯地感謝。

  她還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將餐盤撤走,然後端到小隔間洗涮去了。

  索爾挑了挑眉,覺得那小隔間貌似有些神奇,居然還能在裏麵洗東西。

  片刻後墓碑女人端著四個光潔的餐盤回來,繼續埋頭投入了自己擦桌子的事業,仿佛索爾等人不存在一樣。既然主人不予理會,幾人坐在那裏難免有些尷尬,顯然眾人該告辭了。

  於是幾人向主人辭別,離開了這座怪異的建築。

  眾人剛一出門,身後的房門突然就自己關閉了。

  回頭試了試,眾人發現之前可推開的房門顯然鎖上了,好吧,這應該就是閉門謝客了。

  走在回海邊的路上,除了索爾外,其他三人的心情顯然都還不錯。

  特別是塞蕾歐姐弟倆,她們認為那個墓碑女性,可能是專門在規則裏幫助別人的也不一定,或許以後每天都能去蹭一頓。艾蕾莎走在旁邊不時也會插句話,三人討論得還算熱烈。

  對於三人而言,這一趟也算是有些收獲。

  似乎懸在眾人脖頸間的饑餓利刃,雖然不敢說消失,但至少也是暫時緩解了。

  “怎麽隊長,你的表情還是有些沉重啊?你覺得我們的猜測有可能嗎?那個墓碑頭或許每天都會招待我們一頓烤肉片?”看索爾皺眉沉默著,傑拉比過來很熱情地攬住索爾的肩。

  “不要叫別人什麽墓碑頭那麽難聽,別忘了我們仍然在規則裏。還有你確定想知道我的想法?我要是說出來,很可能會讓你們的心情比來之前還要沮喪哦!”索爾平淡地笑了笑。

  比來之前還要沮喪?來之前眾人就已經被饑餓折磨得精疲力盡了,可現在索爾心裏的想法居然比那個時候還要糟糕?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索爾想到了什麽,該不該讓他開口。

  “隊長……那還是不要說了吧?”傑拉比莫名有些畏懼地打了個冷噤。

  “說說吧,我們尊敬的隊長大人,又有了什麽奇思妙想?沒關係的,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一些事隻要發生過,或者有極大發生的可能,我們就不能當它不存在,最終隻能麵對。”

  塞蕾歐拉開弟弟傑拉比,原地斜並著腿坐了下來,一副傾聽的樣子。最近眾人都已經習慣了隨時處於坐靠修養的狀態,倒不是為了偷懶,而是減少自身活動以免引發體內的饑餓。

  艾蕾莎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傑拉比左右看看,隻能非自願性地接受了索爾這個很可能並不讓人愉悅的話題。索爾的視線依次掃過隊伍眾人的臉,然後盤腿也在眾人對麵坐了下來。

  “我知道這段日子大家過得很艱難,今天終於遇到了件……嗯,還算輕鬆的好事吧。”

  “你們想停留在這種情緒裏久一點,這並沒有任何的錯誤。但是我作為隊長,時刻有著破壞你們好心情的義務,雖然我也不想那樣,但是沒辦法,因為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次的山頂探索,說實話在我看來意義不大,因為我們的初衷不是來這裏找個吃飯的地方,而是尋找規則主人或者說了解它的訴求,但顯然最後我們並沒有得到預期的結果。”

  “驟然吃到烤肉算是個意外之喜,你們討論的應該也是對的,那座建築或許每天都會開門,這意味著大家每天都能來一次。但說實話用處不大,因為那點食物並不足以支撐生存。”

  “我們先不討論那位墓碑女性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假如來這裏吃烤肉的事在今後成為每天的常規慣例,但那點微小分量,從生理層麵而言我們仍會越來越虛弱,而且那肉……”

  “怎麽隊長?你是說那肉有毒嗎?”傑拉比被索爾的話語唬了一跳,忍不住開口打斷。

  “有毒倒不至於,隻是……算了,這也不重要。接著我剛才說的話題,我們終究會越來越虛弱,但每天都有一場固定的戰鬥在等待我們,所以接下來我為大家安排了幾種死法。”

  “一種是吃烤肉這件事某天突然停止了,然後我們被餓死。一種是因為過度的虛弱,被稻草人那一夥幹掉。還有一種是我們吃草吃樹苦苦支撐,最後因為精神崩潰而失去生命。”

  “所以在現在,在我們還有點力氣開口對話以前,我們最大的目標仍然是破解規則。”

  聽完索爾細致的分析,眾人心情果然又跌落穀底,但眾人都知道不能怪索爾,因為現實就是現實,隻要活著就必須麵對的東西。一時的欣喜真的意義不大,你終究要回到現實裏。

  “那隊長我們現在該做什麽?”塞蕾歐仔細思索了片刻,仍然沒能想出個明確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正在想。今天我們拜訪了山頂的建築,相當於撥開了小島最後的一片迷霧。目前到這一步,整個小島對我們而言相當於已經透明,我們已經探索過所有的地方。”

  “我原以為所有的秘密,都會藏在今天最後這片迷霧裏,然而事實卻不盡人意,最終我們仍然一無所獲。這也是我高興不起來的原因,因為最壞的結果就等在前方,已經不遠。”

  “先拋開和規則無關的內容,梳理下我們手上能稱為線索的東西。我們總共發現了五個怪物,其中稻草人那邊四個,一個疑似規則主人的墓碑女性,一具意味不明的男性骸骨。”

  “這些是探索完小島後的所有收獲,毫無疑問回去的線索就藏在其中。我們現在要搞清在這些線索裏,誰才是規則真正的主人,它是否向我們透露過明麵或者隱晦的什麽訴求。”

  “現在大家可以充分發揮各自想象,找出這些線索其中的關聯。”索爾試著鼓勵眾人。

  然後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發散思維。將疑似規則主人的逐一排除,最後都認為墓碑女性可能就是規則的主人,問題是雙方唯一的互動就是她請眾人吃烤肉,平時她是不理人的。

  看著眾人絞盡腦汁的樣子,索爾有些沉默,倒不是眾人不夠聰明,而是現在掌握的訊息太有限。假如這是一場解謎,卻隻有個混沌不具體的謎麵,而眾人想要抽絲剝繭顯然很難。

  就像某個男人路過一個路口突然站住,你很難判斷出他要做什麽。他是路過時被街邊的什麽吸引?還是他在找什麽?又或者他隻是迷路了?甚至他其實隻是站在那裏等人而已?

  如果僅憑漫無邊際地猜想,你可以從男人停步的這個微小動作裏,猜想出無數種可能。

  你知道男人的行為隻要還未脫離邏輯,就一定會是你猜想中的某一種。但因為你無法確定具體是猜想中的哪一種,其實就相當於你什麽也沒有猜到,這就是眼下眾人麵臨的局麵。

  “那個墓碑女性的墓碑上……其實是有字的,我看到了前兩句。”某個沉默的間歇,艾蕾莎突然開口,還對著索爾挑了挑眉毛,一臉你快誇我的表情,似乎在期待著索爾的表揚。

  “是的,我也看到了兩句。”塞蕾歐接上話,證明自己也一直在為隊伍的目標而努力。

  “字?什麽字?”傑拉比一臉才睡醒的模樣,又像是剛從深奧的哲學問題裏抬起頭來。

  “在我人生的前十六年裏一直處於學習之中,感知世界,認識世界,接受世界。然後成長、待嫁、成為別人的新娘,到了我十六歲的那年,我幸運地得到了一位疼愛我的丈夫。”

  “然後在我十八歲的那年,我們有了一個天使。她美麗而溫柔善良,像極了我小時候的樣子,……噩夢裏,如果你的人生隻剩下七天,你會怎麽活?”

  “以上就是墓碑上的所有文字。”索爾轉頭對艾蕾莎笑笑。

  艾蕾莎嘟著嘴,這個可惡的家夥,你順口誇我一句會死嗎?”

  塞蕾歐有些驚歎索爾的記憶力和觀察力,畢竟墓碑女性並不是一直靜止地站在那裏,而且眾人牢記著索爾所說的不要做出失禮舉動這一條,所以誰也沒敢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看。

  “那這些字是什麽意思呢?還有什麽噩夢裏這一句感覺少了點什麽,肯定是你沒記住吧?”聽完索爾複述,艾蕾莎不服氣地果斷向索爾提出質疑,妄想把彼此拉低到一個層麵。

  “不是沒記住,而是沒有。墓碑上的一道龜裂恰好將那些字吞掉了,我也不知道是個巧合還是那位墓碑女性刻意想隱瞞什麽。”索爾對著艾蕾莎挑了挑眉毛,看得艾蕾莎好氣喔。

  “那隊長這些字說明了什麽呢?”塞蕾歐仔細咀嚼後,覺得這些字好像沒什麽出奇處。

  “應該是介紹逝者生平的碑文,雖然被裂縫吞掉了一些字,但有‘噩夢’兩字其實足夠了,不難猜想這個女性以前或許遭遇了什麽慘痛意外,甚至人生在此畫下句號也有可能。”

  眾人覺得索爾的分析有些道理,可光憑‘噩夢’兩個字眾人還是無法猜想出更多內容。

  “可惜了,要是能知道這位女性曾經發生過什麽就好了。”塞蕾歐呢喃了一句。

  “誰說不知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了,至少知道了一部分。”索爾突然微微笑了笑。

  你知道?小隊三人紛紛轉過頭來,一臉震驚地看著索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