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最了解你的人
作者:黑衣守墓人      更新:2020-12-22 19:18      字數:3600
  要說夏爾肯是這世界上最了解索爾的人,或許聽起來有些誇張,但應該也錯不了太多。

  自從收到索爾在北境出沒的消息後,夏爾肯高興地直撲北境而來,然後悄悄成為了自由之城一個不起眼的領民。有了領民的身份後,夏爾肯覺得自己的生活終於再次充實了起來。

  這一路風餐露宿,夏爾肯原本三階的實力也邁入了四階。於是半路上他找到了一種能隱藏實力的長效藥劑,將自己的實力隱藏了起來,這才小心翼翼地成為了自由之城的一分子。

  不單隻是自身實力,他連慣用的重盾都賣掉了,謹小慎微得像隻躲藏在地麵下的鼴鼠。

  然後夏爾肯又一次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開始了自己躲躲藏藏的新生活。每天他會按時起床吃藥,在扮演好自己領民角色的同時,用眼睛和紙頁觀察或者說記錄著索爾的點點滴滴。

  索爾去了哪,在一些公開場合做了什麽,吃了什麽,說了什麽。他有幾個女人,有幾個朋友,都是誰。總之隻要是夏爾肯能用眼睛看見的,從無遺漏,就這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夏爾肯親眼見證了,自由之城從一個連名字都有不起的聚落,變成如今閃耀大陸的一座新城。但一切都不重要,夏爾肯眼裏隻有索爾而已,貪婪地觀察索爾就是夏爾肯人生的意義。

  夏爾肯很享受這種我知道你,但你不知道我的狀態,要說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目的。他既不準備報仇,也不是什麽專業研究邪惡的學者,隻是看不見索爾就會心神不寧。

  要說夏爾肯和索爾之間從前的過往,其實是有仇可報的。

  畢竟黑暗十字第七小隊的隊員,因為索爾身後的邪惡而全員覆滅。但以前頂著哥哥漢克的名號,作為隊長的夏爾肯就不是個在意隊伍感情的人,大家無非同桌吃飯各自喝湯而已。

  所以說到底夏爾肯對於索爾的態度很奇怪,既不親近也不痛恨,他就隻是想觀察索爾而已。如果要說夏爾肯對於索爾最為劇烈的感情,那應該是恐懼,畢竟索爾是他一生的夢魘。

  後來黑暗議會用三個六階法師的自爆魔法圍剿索爾,當時夏爾肯站在地麵上,抬頭望著天空中絢爛的焰火開心地笑了。他完全不擔心索爾會死去,這世上就沒有什麽能殺得了他。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誰比索爾家的香菇們,更堅信索爾不死的話,那應該就是夏爾肯了。

  自從索爾在空中隨著爆炸和光同塵後,夏爾肯轉而開始觀察索爾的每一個女人,當然還有史坦特和迪勒以及布勞恩老地精,甚至連別爾納特白袍主教和聖女艾蕾莎之類都沒放過。

  總之任何和索爾有關聯的人,都是夏爾肯的觀察對象,他邊觀察邊默默等待著索爾回歸。

  當然,夏爾肯本身並不是什麽專業的偽裝者,但不得不說一個人如果能夠十年如一日的重複做一件事,哪怕外行也能成為大師。這些年夏爾肯從未放鬆過自己的偽裝,哪怕睡覺。

  隨著時日漸過,索爾消失了已經將近兩年了,夏爾肯的堅信從未動搖過,隻是因為長時間見不到索爾他覺得自己有些不穩定了。他知道索爾沒有死,但卻很有可能故意躲了起來。

  夏爾肯覺得自己或許該做點什麽了,他的計劃很簡單,隻要抓住了索爾某一個重要的女人,或許就能逼索爾現身。但這件事不能以夏爾肯的身份來做,這和他的偽裝條例不符合。

  於是當聯盟元帥希凡克的招募令傳到自由之城的時候,夏爾肯覺得機會來了。他立刻趕往了亞爾蘭提斯,展露出自己的真實實力接下了招募,巴烈爾這個新身份也由此應運而生。

  之所以在當地招募不少邪惡爪牙,是因為索爾在夏爾肯心中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夢魘,或者也可以說夏爾肯畏懼的也許並不是索爾本身,而是索爾身後那一道無比詭異邪惡的影子。

  自己絕不拋頭露麵,有什麽想法就讓手下爪牙去實現,這就是夏爾肯堅定不變的原則。

  於是以夏爾肯或者說巴烈爾為首的殘暴組織,迅速在自由之城崛起,以酷烈的作風飛快成為了自由之城談之色變的恐怖組織。然後巴烈爾以這個組織為掩護,繼續著自己的等待。

  其中曾有過兩次較大的衝突,都是因為巴烈爾想派人擄走索爾的某一個女人。但是因為秘境之門的封鎖,迪勒的情報部門暫時處於停止運轉的狀態,所以迪勒成了領主府的守衛。

  大概有一年多的時間,痛失所愛的迪勒,成為了領主府裏一顆看不見的樹,默默守護著索爾家的香菇們。這是連克蕾蒂幾個香菇都不知道的事,隻有史坦特和迪勒兩個男人知道。

  即便迪勒自己的內心,早已因為蘿絲的沉睡而千瘡百孔,即便提莫帶回了索爾鐵證般的死訊,但在他迪勒倒下成為屍體前,這份守護將永遠有效。

  很多時候男人的友情就是這樣,不需要什麽嘹亮的宣言和口號,就算你不在了,我們默默守護就好。

  於是巴烈爾的兩次突襲,都因為迪勒的悍然出手,和史坦特及時地飛速支援,最後以兩方硬碰硬,逐漸演變成兩個城區的全麵戰爭而告終。

  巴烈爾和他的副手塞恩兩個四階,領著一群無惡不作的三階,對上史坦特和迪勒兩個四階,領著讚倫克蕾蒂洛娜一批三階。兩邊看似實力懸殊不大,但史坦特這邊是要吃些虧的。

  畢竟作為主力的史坦特少了一隻手,而迪勒整日心不在焉恍恍惚惚,好在全麵戰鬥一拉開,擄人這種下作的把戲也就沒有了什麽施展的餘地。

  巴烈爾對這個目的倒也不執著,在他眼裏擄走索爾的女人和索爾的女人正麵臨著威脅,效果其實是一樣的。隻要能驚動暗處的索爾就好,如果索爾正躲在某個暗處的話。

  於是局麵就這麽不鹹不淡地被眾人堅持了下來,直到今天。

  嚴格說來史坦特相當於在用手上保護領地的軍權,在辦索爾家的私事,但他仍然義無反顧的那麽做了。用領地的人命不斷地填,不計傷亡和代價。

  事後還是有話多的人把消息捅到了布勞恩老地精那裏,過兩天那個告密者無故失蹤了。

  “畢竟我女兒住在那裏。”身為領主的老地精在自家餐桌邊,沒頭沒腦地嘀咕了一句。

  巴烈爾這邊也不是無風無浪,最大的懷疑就來自於身邊的副手,四階的塞恩。

  很多事情塞恩都覺得看不懂,因為巴烈爾這個家夥平時隻喜歡安靜地獨處。就算有時候非要出手不可,巴烈爾也會在臉上加上個蒙麵之類的偽裝,搞得神神秘秘,像個鼠輩一樣。

  哪怕有兩次兩城區之間的全麵大戰,巴烈爾雖然出手了,但誰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可以說在整個自由之城,沒有誰見過巴烈爾的真麵目,連身邊四階的副手塞恩都沒有。

  神秘也就不說了,那也許是個人的古怪癖好。塞恩覺得看不懂的還有,自從在自由之城紮根後,巴烈爾整日盤算的不是掠奪和破壞,而是不計人力物力挖了一條通往荒野的地道。

  這種類似於留後路的軟弱行為,同為四階的塞恩很是不恥,甚至私下曾經嘲諷過多次。

  不過塞恩的不滿和猜疑也隻敢在私下,因為巴烈爾的酷烈和實力他曾經見識過多次,他自己肯定是不如的。

  還有一次,明明對麵城區的綠皮和矮子已經在戰鬥之中負傷,那簡直就是最好的偷襲機會,隻要抓住了機會整個自由之城將唾手可得。

  但巴烈爾卻阻止了他的請戰建議,理由是不符合希凡克元帥的預想,對此塞恩張了張嘴最終也無話可說。對於來自亞爾蘭提斯的塞恩來說,希凡克就是他要仰望的神明般的存在。

  至於巴烈爾內心的真實想法很簡單,希凡克算個屁,自由之城要是打爛了人跑散了,索爾不回來了怎麽辦?那不符合巴烈爾或者說夏爾肯的預期,所以他要保持半爛不爛的狀態。

  所以巴烈爾化身為破壞和守護之間的偏執鬼,默默繼續著他的等待。

  最終心心念念的巴烈爾果然等到了,索爾回來了。

  昨夜聽到預警魔咒巴烈爾從沉睡中驚醒,他覺得索爾回來了,下意識拉開房門後他就後悔了,他認為這是個多餘的動作。於是不再管獨自廢話的塞恩,直接就從密道逃往了荒野。

  不得不說有時候神經病的直覺也挺準的,當然也可以解釋為他一直在堅持自己的等待,以至於這件事在漫長的等待以後真的發生了。隻要索爾真的沒死,這個概率就必然會發生。

  等巴烈爾逃進荒野裏趴好後,他將一個隨機傳送死死捏在手裏壓在身下,隨時處於一種驚弓之鳥的狀態。這時候也許有隻田鼠從他身邊跑過,他恐怕都會立刻撕開卷軸。

  至於躲在樹上的索爾,巴烈爾並沒有察覺到。

  等到身下的土地突然變成泥沼的時候,巴烈爾捏著卷軸的手猛然一緊,同時又有些終於等到你的欣喜。他認為索爾回來了,而且不知道在哪裏對自己出手了。

  可是萬一用了隨機卷軸,一個運氣不好沒能傳送太遠距離,被索爾追上認出來怎麽辦?

  正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巴烈爾強行克製下來。

  於是他懷著驚恐而又興奮刺激的扭曲心情,憋著氣任由泥沼將自己完全淹沒,直到沉入沼澤下才撕開了卷軸,留給了索爾一個死亡的假象。

  從荒野裏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巴烈爾或者說夏爾肯開心地笑了,他覺得自己人生的意義和希望全部都回來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個別的城鎮先蟄伏起來收集消息。

  等到確定索爾的回歸,他就能剃掉絡腮胡,重新混入自由之城裏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

  索爾並不知道他被這麽個怪胎給盯上了,此時他正走在回城的路上。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呢?”奈菲爾娜問。

  “你要做什麽我不知道,我要去偷襲自家的香菇,這才是真正的大事。”索爾如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