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能說的秘密
作者:黑衣守墓人      更新:2020-12-16 00:46      字數:3329
  又是新的一天,索爾從睡夢中醒來。

  按照自己昨天擬定的計劃,自己今天一定要早早地躲出去,去幹自己的事情。索爾一邊堅定著決心,一邊開始飛快地穿著衣服。

  然而世事向來難料。

  等索爾收拾好一切準備悄悄出門洗漱的時候,房間門卻突然被敲響。

  聽見敲門聲索爾瞬間感覺頭皮發麻,突然有一種無處可逃的緊張感,不知道自己今天又要被糾纏著麵對怎樣的噩夢。

  轉頭看了看雜物室牆壁上的窗子,索爾歎了口氣,最終放棄了翻窗逃走的打算,走上前拉開了門。

  出乎意料的是,敲門的是布雷特,並不是索爾以為的露希雅。切確地說露希雅也在,不過她隻是站在一旁默默看著,身上一身皮甲的裝束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哈!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準備好了嗎?”布雷特笑著在索爾肩上親切地拍了拍。

  我知道什麽了我?準備什麽?索爾一臉呆愣。

  “哦,今天我們準備出去打獵,我還以為昨晚露希雅已經通知你了,這兩天沒外出活動把你悶壞了吧?”看見索爾莫名的表情,布雷特解釋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昨天我看他好像已經休息了,就沒有打擾他,準備今早來叫他的。”露希雅聳了聳肩。

  “哈,我隻是習慣早起而已。”索爾有些尷尬地解釋了一句,

  所謂的打獵其實就是冒險,而這場冒險索爾還不太好拒絕,畢竟在別人家白吃白住了兩天,結果等別人一邀你冒險你就說我要走了你們自己玩,那顯然說不過去。

  等洗漱完一切準備完畢,跟隨冒險隊伍走在了荒野裏,索爾才突然意識到,看來自己今天又跑不掉了。為什麽每個人都要攔著自己拯救世界呢?索爾憂傷地想。

  冒險隊伍加上索爾總共六個人,其中有布雷特露希雅父女二人,還有露希雅的叔叔盧克,另外還有兩個村莊上的年輕人。其中索爾和布雷特兩個二階,其他人全部是一階。

  路上隊伍裏的眾人各自默默交談著,索爾悶聲跟在後麵,走在前麵的露希雅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好奇與緊張,顯然這樣的冒險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參與了。

  看著她全身齊整的皮甲,索爾這才想起自己也曾經想過,要去弄一套金屬鎧甲來穿,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麽卻忘了。

  仔細想想,這樣的事情其實還有很多,就像曾經說要帶艾琳去海邊看看,可直到她最後離開也沒去成。

  是自己善於遺忘?還是說活得不夠仔細認真?又或者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太多想做的事卻最終沒做,太多想去的地方卻再也沒去。

  索爾默默低著頭,陷入了往事裏。

  “他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盧克走到布雷特父女中間,向身後甩了甩下巴。

  露希雅下意識回頭,看見索爾呆頭呆腦的走在後麵。身上還是那身普通的平民衣服,除了他的劍,全身連點防護也沒有,看上去就像個武裝村民一樣。

  隊伍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著自己的防護配備,隻不過索爾的實力本來就比他們高一階,而且閱曆方麵據說索爾也是個冒險老手。

  眾人雖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好說什麽,萬一那本來就是別人的風格呢?

  這一趟冒險去的是一片無名的小樹林,整個過程中並沒有遭遇太大的危險,到了最後似乎真的就隻是一場輕鬆的狩獵。

  隊伍收獲不錯,兩隻野狼,一隻野豬,還有一隻半路主動躥出來的半成年黑熊。

  熊這種大塊頭的家夥對於普通獵人來說也許算個強敵,但對於常年在荒野裏遊蕩的職業者們來說,其實也就那樣。笨重、緩慢、起步遲鈍、除了力量外一無是處。

  在索爾的荒野生涯裏,麵對過許多更加危險詭異的敵人,至於普通的野獸之流,早已全部被排出了強敵的行列。

  熊是索爾單獨一個人幹掉的,憑借著自身的靈活,索爾用劍從它的屁股裏捅了進去,還反複捅了好幾下。

  本來索爾也不想選擇那麽一個猥瑣的打擊位置,但布雷特反複強調交代,最終索爾也隻能無語的照做,為可憐的熊兄默哀。光是死亡還不夠,還必需要屈辱的死。

  據說保留下完整的熊皮將會很值錢,熊的眼睛腦袋最好也不要傷,因為黑鴉鎮上有人喜歡將野獸頭顱做成標本,掛在房間裏彰顯武勇,一個完整的熊頭可是很值錢的。

  隊伍隻出來了半個早上就不得不匆匆返回,因為收獲已經背不下了。布雷特和盧克負責那隻熊,兩個村莊的年輕人負責野豬,索爾和露希雅一人背隻狼。

  原本索爾準備將所有獵物都收到戒指裏帶回去,那樣眾人還可以獵獲更多,但他終究沒有這樣做。打獵這種事還是見好就收吧,再深入下去萬一又遭遇什麽危險的變數。

  等獵物帶回村莊,村民們紛紛歡呼著圍攏過來。畢竟對於一個十多戶的小村莊而言,布雷特所帶領的狩獵隊,大致可以說是村莊裏自己的狩獵隊。

  戰利品的分配問題上,村民們雖然不可能占有大頭,但滿滿一盆肉還是能分到的,這樣的分潤足以讓眾人臉上露出歡快的笑容。

  連帶著村民們對於索爾的崇拜和尊敬也又上了一個台階,畢竟村莊的狩獵隊有個二階戰力加入,不論從狩獵收獲或者村子的安全防衛上來說,都是有長遠益處的。

  而且據說這個年輕人正和布雷特和盧克家的兩個女兒們糾纏不清,也許很快就能成就好事,這意味著整個村莊又將多一個‘自己人’。

  我會是那種和小香菇們糾纏不清的人?索爾一臉黑線地聽著村民們的議論,然後滿懷惡意的將一塊野豬屁股分給了麵前笑容猥瑣的村漢。

  到了晚餐的餐桌上,索爾如何從容地麵對巨熊,如何反複折磨敵人屁股的事跡,又被布雷特拿到餐桌上吹噓了一通,無形中又幫索爾在兩個小香菇心裏提高了一波形象。

  索爾隻能一臉我很謙虛的表情,在餐桌邊無奈地擺手敷衍著。

  於是,就這麽每天荒廢著、敷衍著、生活著,不知不覺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

  這半個多月裏,索爾一直準備要走卻一直沒走,一直想要做的事也仍然沒做,但不知不覺間,他卻似乎已經有些習慣了。

  習慣了布雷特家的餐桌,習慣了和小香菇們鬥智鬥勇,也習慣了小威爾遜的哲學廢話。或者說習慣了布雷特家的接納,還有那種不論何時回去,都有人在等你的家一樣的氛圍。

  這曾經是自己在修道院的孤兒生涯裏深深渴望過,卻從未得到的,誰知道現在不再想了,卻不知不覺間已經擁有。

  這次索爾似乎真的有點迷茫了,要不要離開這種溫暖而令人眷戀的氛圍,獨自回到荒野裏那種不人不鬼的日子裏去,他想了幾天也沒什麽答案。

  又是一個夜晚來臨,晚餐過後,索爾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很快又打開門衝了出去。

  鬼祟地繞到布雷特家後麵,索爾輕手輕腳潛入羊舍裏,然後將一頭萊娜夫人養的羊拖到黑暗角落裏,手腳利落的結束了小羊的生命。

  然後索爾俯下頭,滿飲一口羊血後抬頭嗬了口氣。

  這半個多月每到入夜後,各種負麵仍然會輪番發作。

  每次對鮮血的渴望襲來,索爾都會摸到羊舍裏宰掉一頭羊,然後將十幾枚銀狼扔在羊舍裏的幹草堆上,這已經是他幹掉的第三頭羊了。

  實際上如果放開了喝血,一整隻羊都未必夠,不過索爾有了更好的過渡方法。先猛喝幾口,然後靠意誌支撐一段時間,等快要忍不住了再喝幾口。

  每次目光血紅的坐靠在羊舍裏,索爾才會回想起以前那些瘋狂的日子,那些到處殺人四處飲血的生涯,似乎在布雷特家生活了半個多月後,那些日子漸漸開始變得有些遙遠。

  至於一隻羊對於布雷特的家庭來說並不算小事,不過索爾每次留下的十多枚銀幣,從價格上來說早已綽綽有餘了,而死掉的羊除了沒多少血色外肉還是可以吃的。

  偶爾死羊的事情也會在餐桌上被提及,但因為並沒有造成巨大的損失,反而還有利潤,所以眾人也隻是對事情本身的奇怪性偶爾猜測幾句,但從來沒人懷疑過索爾。

  今天也一樣,剛吃完晚餐回到自己房間索爾便感覺到了詛咒的襲來,隻能直奔羊舍。

  摟著死掉的小羊,索爾默默坐靠在黑暗裏,等待著詛咒的過去。

  突然,他隱隱感覺到了一股窺視的視線,似乎就從羊舍那木條牆壁的縫隙外傳來。

  索爾悄然起身,毫無聲息地摸到了偷窺者背後,然後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摟著腰把她拖進了羊舍裏。這一刻索爾的心情有些沉重,看來自己平靜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這樣也好,省得自己反複糾結卻始終下不了決心。

  進入羊舍後索爾正思索著該怎麽解釋,或者需不需要解釋,突然感覺懷裏的露希雅有些不對勁,整個人顯得綿軟無力,嚇了索爾一跳。

  “你怎麽了?”索爾下意識問,是不是自己下手過重了,但自己好像沒下什麽手啊?

  “再……抱緊一點!”露希雅後仰著小腦袋,整個人倚靠在索爾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