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兄，讓我和靈均死可以，你好歹讓我們死得明白，你怎麽做到還能活著出現？”

  陸離眨眨眼，滿臉不以為然，雲淡風輕解釋一番。

  “我隨那妖獸墜入深海之中，雖靈元屬性為火，但身上燃燒的業火也能要了我的命，本想著此次必死無疑，多虧了懷煦兄的冰菱之術，在我魂飛魄散前滅了這業火。”

  “不可能，我們三人當時立即就下海去尋你，連半個影子都沒看到，陸離兄，你既然活著，為何不出來？”

  懷煦低頭淡淡一笑，在他繼續開口解釋前，略顯不好意思地看著陸離，“情況緊急，實屬無奈之策。”

  “什麽？你們在說什麽？”不明所以的擎翼和靈均二人，眼神充滿不解，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時辰前，冰菱針解了陸離身上業火的同時，也直中他心髒之處，強大的靈力將陸離從體內至外漸漸冰凍起來，冰棺包裹著失去意識的他沉入海底最深之處。

  事發突然，懷煦也不確定那冰菱針是否射中陸離，所以才奮不顧身衝進海中尋他，遲遲不肯放棄，以為是因自己誤了時機，才造成陸離的死，心中懊悔不已。

  但沒想到冰菱針竟然陰差陽錯間偏了位置，白白惹出後續一係列之事，還連累洛瑤。

  陸離揉著胸口，埋怨道：“懷煦兄，下次你看準點，我差點慘死你手。”

  “原來是這麽回事”擎翼和靈均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好了，你們知道真相，現在可以受死了。”

  ——別介！陸離兄，咱們有話好說！

  ——殿下，此事真的是擎翼先開口說的，和我沒關係。

  哇——哇——

  三人拉扯之際，嬰兒響亮地啼哭聲從屋內傳來。

  陸離怔在原地，緩緩鬆開勒著擎翼的手臂，激動的熱淚盈眶，連句整話都說不利落，“我當爹了。”

  擎翼臉上堆起笑容，倒向身旁的人，“靈均，你瞧，我家亦樂有媳婦了。”

  接生婆將裹著小被的孩子抱出屋，麵對眼前四個男子，哪裏見過此等場麵，慌了神，一時不知該走向誰。

  陸離興奮不已，走過去時，腳下踉蹌幾步，險些摔倒，用手指著自己，“我我的孩子。”

  “那就恭喜公子，您夫人生了個大胖小子。”

  陸離略顯緊張地在衣襟前仔細擦了擦手，才敢接過孩子抱在懷裏，輕聲喚道：“念堯”

  緊跟湊上前的三人圍成一圈，目不轉睛盯著孩子。

  擎翼失望地仰頭長歎，“看來我家亦樂沒媳婦了，你說我們幾個的命怎麽都是兒子，哎？這不還有懷煦兄？”

  懷煦摸著念堯小小的手，“陸離，我瞧他長得更像洛瑤一些。”

  “無妨，隻要不像旁人，像我或洛瑤都成。”陸離滿目溫柔地眼神從未離開過懷裏的孩子。

  屋內很快傳來第二聲啼哭，門外的四人齊刷刷回頭望著屋子，那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如出一轍。

  “怎怎麽還有一個？”

  “哎呦呦！公子，真是雙喜臨門！你夫人又生了個閨女，這龍鳳胎可確實少見。”

  接生婆喜滋滋抱著另一個小被子走出。

  閨女？陸離臉上得意表情很快取代那抹驚愕，昂起頭，胳膊倒向擎翼，“瞧見沒，你們一個個生的早又如何，我這一步就兒女雙全，怎樣？我厲害麽？”

  陸離說著將念堯遞給懷煦，“懷煦兄，你幫我抱會，我得去看看我閨女。”

  懷煦小心翼翼接過孩子，一動不動低頭瞧著，嘴角露出笑容。

  “厲害！陸離兄是何人？六界戰神！那生孩子當然也不同凡響，一生就是龍鳳胎。”

  擎翼撇嘴，拍馬屁附和著，滿臉不屑，可轉念一想，如此說來，陸離兄有了閨女，那亦樂這門親不就能定了？

  琢磨明白的擎翼死皮賴臉湊過去，“陸離兄，你快讓我瞧瞧我兒媳婦！”

  靈均不甘示弱擠上前，“殿下，這親事別定那麽早，我家憶初也得考慮，讓我也看看。”

  “滾遠些！我告訴你們，誰都別想打我閨女主意！”

  陸離大聲咆哮道，深怕嚇著懷中的孩子，立即恢複溫柔的模樣，溢不住嘴角的笑容，柔聲哄著孩子，“以後六界的男子不得任我們挑個遍？是不是？思梨？”

  思離？念瑤？

  發現其中秘密的擎翼，抖著滿身的雞皮疙瘩，“你們這名字怎麽起的那麽膈應！深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感情好似的！”

  ——神池舊浴堯。

  ——一樹梨花壓海棠。

  “擎翼，我說你能不能多讀點書！如你這般，好意思與我做親家？”

  “得！陸離兄，隻要這門親事定下，你甭說四書五經，就是天界的心法，我也能”

  陸離冷笑一聲，“怎麽？你還能背下來？”

  “我回去就讓亦樂背。”

  靈均豎直耳朵聽著兩人的對話，默默點點頭，心想回去也該讓憶初看看才成。

  懷煦絲毫沒搭理幾人的對話，專心哄著懷裏的念堯，好像如自己的孩子那般。

  “屋裏的姑娘醒了，嚷著要看孩子，我先給她抱去。”

  在接生婆抱著孩子回屋後，女仙醫擦著額頭的汗走出，可算鬆了口氣，“殿下，洛瑤仙子沒事了，但她現在需要靜養。”

  陸離向眼前的人使著眼色，“聽到沒？你們快走，別吵著洛瑤，過幾日再來。”

  縱有萬般不舍之心，被下了逐客令的三人，還是不情願離開。

  懷煦停下腳步，囑咐道：“她現在身子弱，你多照顧她些。”

  “恩，我心中有數。”

  待三人剛走，屋中傳來接生婆喊叫聲，“妖妖怪啊！快跑！”

  接生婆衝出屋，迎麵撞上陸離，她手指著屋內，“公子，你夫人生的是妖怪！”

  陸離走進屋，看到幻出鳳凰羽翼和龍角的孩子，輕輕一笑。

  “呸！什麽妖怪？大驚小怪的！”我沒好氣地朝門外輕呸一口，用雙手撐著下巴趴在床上，瞧著他們兩個小生命。

  我將思梨身後的小翅膀塞進被子裏，親了親她的小臉，“你這隻小小鳳凰怎麽長得不太像娘親？”

  見念堯額頭上顯現出來的龍角，我輕輕摸了摸，小聲念叨，“念堯，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學你爹那般，隨便見了姑娘就把龍角露出來，顯得太不正經。”

  “說誰不正經呢？”

  陸離的笑容在聽到洛瑤這句話時消失，走上前同她趴在一起，委屈地問道：“我長角怎麽了？再說什麽叫隨便見了姑娘？我的龍角還不是隻在你麵前顯露過？而且昔日裏是誰總誇我的角可愛？”

  “那是以前，現在明明是念堯更可愛，如此想來，你的龍角確實是醜了些。”

  陸離閉上雙目，從鼻息中噴出一股氣，“你還敢嫌棄我？洛瑤，你自己瞧！我明明是白色的龍，都是你的緣故堯兒都變成橙色的了！”

  惱羞成怒的我用手指著他，“你再說一遍？”

  陸離牽起洛瑤指著自己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改口道：“恩我就喜歡橙色，不過還好，你不是青色的鳳凰，那我兒豈不是變成青龍，從頭到尾都綠油油，容易引起誤會，不好！不好！”

  我嫌棄地抽回手，拿起思梨的小翅膀，“陸離，你你還好意思怪我？我的羽毛顏色多鮮豔？因為你的緣故，你瞧她的顏色多淡。”

  “那我補償你？”

  補償？我開心地湊上前，眨著眼睛，靜靜瞧他，“那你想怎麽補償？”

  “你為我生了一兒一女，我會用餘生陪著你，不離不棄”陸離側頭慢慢靠近洛瑤的雙唇。

  我心跳加速，臉頰倏然發燙，閉上眼睛。

  不對！突然想起來正事！我推開他的臉，質問道：“陸離，那天回來與我道別的是不是你？”

  好事被打斷，陸離一舔嘴唇，表情有些失望，“是我，但我沒有與你道別。”

  “沒有？沒有你還說那些奇怪的話？”

  “我說了何奇怪的話？洛瑤，我愛你，這不是說的挺好？”

  “哪裏好？我還以為你死了，留我一個人在世上你知不知道我去海裏尋你時，都想同你一起死？”越說越覺得委屈，我用衣袖抹著眼淚。

  見她落了淚，陸離心疼地捧起她的臉，貼上她額頭，輕聲解釋道：“我沉入海底前，用最後一縷靈識去找你，我原想說的是洛瑤，我愛你，等我回來，誰知懷煦兄的冰菱針射中了我的心髒，封印了我，所以我的靈識便沒來得及與你說完後半句。”

  我張開雙臂摟住他的脖子，“那你下次別說這些有用沒用的，不對，沒有下次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走。”

  陸離揉著洛瑤的腦袋，“若是旁的女子聽到這話肯定會感動的哭天抹淚，再說我本來就愛你，不說這個，你讓我說什麽？”

  我咋舌一聲，捏著他的臉，“我明明就說了幾句，你怎麽像個老婆婆似的說了個沒完”

  陸離抬起我的下巴，低頭輕咬我的嘴唇，極動聽的聲音圍繞在耳旁，“我偏偏就要說，縱有百媚千紅，唯獨你是我情之所鍾，小鳳凰，我愛你今生來世，至死不渝。”

  我仰頭吻上他的雙唇，“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