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扛著洛瑤回到仙境小島，將她扔在地上，“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嗯？這是在哪？睜眼就看見陸離那張臉，我慌忙爬起身，“誰讓你帶我來這的？”

  “這是我們的家，不回這去哪？再說剛不是你贏了麽，我歸你，你想讓我做什麽都行。”

  “我想讓你離我遠點！讓開！”酒勁還沒過，腳下一軟，險些絆倒，好在我機靈，使出金雞獨立的招數，半蹲身子，重心落在單腳，穩穩地立著。

  見洛瑤滿臉緊張，鼓著小臉，一腳向後翹起，雙臂展開，左右微晃保持平衡，怕是隻有她能獨出心裁想出來這招，陸離走上前攔腰抱起她，“你可是鳳凰，這是什麽奇怪的姿勢？”

  “陸離，我警告你，再不把我放下來，我就”話都到了嘴邊，怎麽還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就什麽？”

  “我就去當你嫂子。”完了，完了，怎麽還真的說出來了，這不是我的真心話啊，不知道我說那麽小聲，他聽清楚沒有，神仙保佑，他沒聽清楚。

  “我看你是酒沒醒，我幫你醒醒酒可好？”

  醒酒？我抬眼看到他此刻陰沉著臉，糟了，他肯定是聽到了。

  陸離將洛瑤丟到身後的湖中，隨即自己也跳入水。

  我是鳥，怎麽懂水性？還沒做一點心理準備就被扔進湖，看來他是打算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嘴裏不斷吐著泡泡，四肢不停劃拉，好像也沒能遊向水麵，身子漸漸往下沉，看到陸離朝我遊來，顧不上那麽多，我摟緊他的脖子，用手指著水麵。

  陸離扶住洛瑤的腰，貼上她的嘴緩緩輸送著氣

  呼——

  終於露出頭，我張開嘴大口呼吸空氣，“你想淹死我是不是？”

  “酒醒了麽？還敢不敢再亂說？沒有就繼續，我陪你。”

  在上岸前我還是不要多說話惹他生氣的好，我擺擺手，“醒了，醒了，我不說了。”

  直到雙腳踩在地麵，我可算放心，拔腿朝出口跑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陸離輕鬆落在麵前，擋住我的去路，“洛瑤，你心裏明明就有我，為何又要裝出那麽冷淡的模樣？今日不是我叫鍾靈來的，是她無意間聽到才會跟來。”

  “我就是討厭她，討厭看到她和你在一起，討厭你在我麵前一套，當著她的麵又是一套，你就是個虛偽至極的小人！不對，連人都算不上，虛偽的小龍！”

  “小人也好，小龍也罷，你是不是得讓我知道錯在哪，是不是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看著他一副人畜無害，裝作無辜的表情，我就更是來氣，“好，我讓你死個明白，那日晚上你為什麽要摸鍾靈的臉？”

  我沒有

  洛瑤，你站好，我給你演示一遍當日場景，鍾靈她挽了我的胳膊，我當然毅然決然推開她，揚起手掌，我說，你找死，是不是？

  誰知道她就突然拽著我的手

  陸離牽起洛瑤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學著鍾靈的語氣細聲細語說，“我敢賭，你不敢打我。

  那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後麵我就這樣狠狠推開她的手，一直舉著這隻手在別人身上擦幹淨才算作罷。

  陸離繪聲繪色演著，一時入了戲，推開洛瑤的手。

  “你推我”

  陸離見洛瑤撇著嘴委屈的臉，立刻抱她擁入懷中，“我怎麽舍得推你，這不是在給你演一遍當時的場景麽，洛瑤，我和鍾靈真的沒有什麽。”

  “那我的毛去了哪？你作何解釋？”

  毛？陸離仔細用手扒拉扒拉洛瑤頭頂上的頭發，認真回道：“這不是都好好的長在頭上？”

  煩人！我說的不是頭發。

  我推開他的手，“是我送你的羽毛，我看見你把它送給鍾靈了。”

  陸離從懷中拿出羽毛，“誰說的？掛在劍穗上被鍾靈搶了去，我奪回來後就一直放懷裏，安全些。”

  雖說是我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但確實都沒有看到陸離的臉，也沒有看到最後，難道還真是我錯怪了他不成？可為什麽每次偏偏那麽巧，都讓我撞見，“那”

  “嗯？還有什麽想問的？”

  現在鬆口，他肯定會揪著不放，說不定還會拿懷煦說事，決不能讓他掌握話語權，我掩麵抽泣，“你朝我發脾氣，還凶我”

  陸離揉了揉洛瑤的腦袋，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被牽著鼻子走了，回過神來抓住洛瑤的肩膀問道：“誰讓你跟我提分開的，還老是跟我提懷煦，該我問你，大晚上跑星耀宮幹什麽去了？背著我去了幾次？都幹什麽了？”

  千躲萬躲，還是沒能躲過他這靈魂死亡三連問，好在我早有準備，把臉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心想這樣他應該就不會怪我誤會他，大女子，能屈能伸，還是先服軟好一些。

  “就去了一次，懷煦說晚上你會回天界，我好久都沒見你，你又不去雲宮找我，那我就隻能躲在樹叢裏偷偷看你，剛好看見你和鍾靈在那摸來摸去膩膩歪歪”

  “那陣我是想盡快處理好事務，再去找你，洛瑤，我在保證書上不都寫過，從一而終，矢誌不渝，今生今世，來生來世都隻愛你一人，你親手給我帶上的紅繩，我從未摘過，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

  我幻出龍鳳釵放在他掌心，“你送我的龍鱗撿回來了，幫我戴上，小白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懷疑你，再也不亂生氣了。”

  “你能有這心，我就心滿意足，至於這發簪還是先不戴了，一會還得摘，我嫌麻煩。”

  麻煩？他在凡界解扣子時說的話好像與這番話有異曲同工之處，眼瞧他將我抱了起來，令我更是緊張，“哎？我們到哪去？我還要回雲宮。”

  陸離略顯失望，小聲問道：“不回行麽？”

  “不行，要是沒回去，師父該著急了。”

  “那也得換身幹淨衣服再回去。”

  換衣服？等他進屋時，我親手做的那件睡袍穿在他身上，銀灰色襯的他更白了些，就是領口處沒縫好，有些寬鬆，露出脖子連帶胸口白花花一片，看著還怪令人害羞的。

  陸離低頭掃視一圈，“好看麽？”

  我點點頭，伸手朝他脖子上凸起的小骨頭摸去，“好看，就是領口有些大，脖子露的太多。”

  “你為什麽對我的脖子那麽有興趣？”

  “因為我沒有長啊，我能摸一下嗎？”

  “不能！”陸離快速扭過頭，避開洛瑤的手。

  我抓著他的衣襟，哀求道：“就一小下下。”

  看著洛瑤抿著嘴，泛著光的雙目露出期待的表情，陸離咬咬牙，伸著脖子應道：“好，那隻能摸一下。”

  隨著他飲下茶水，喉結跟著上下滾動，“嘖，還真是神奇。”

  陸離放下茶杯，“研究好了麽？”

  我抬頭看到他的臉有些紅，隻能戀戀不舍收回手，扯著衣襟蓋了蓋他的脖子，“好了，給你蓋上，那我回去了。”

  陸離抱起洛瑤滾向床榻，扣住她的手腕，“摸了它是有代價的，你要負責，洛瑤，我每晚都得偷溜進雲宮才能見你一小會，留下陪我說說話也行，今晚別走了，好不好？”

  偷溜進雲宮？那天晚上難不成是他用水潑了我？心中閃過一絲懷疑。

  “真的隻是說說話？”

  “你若想做些別的也可以。”陸離嘴角一勾，緩緩朝洛瑤脖頸吻去。

  “陸離！你不是說隻陪你說話。”好在我及時嗬斥住他，在他鬆手之際，我立刻走起身打算溜走。

  “我還以為你想做些別的。”陸離小聲嘀咕，舔了舔嘴角，低頭輕咳一聲，“你別走，我能克製自己，回來吧。”

  “真的？”我半信半疑走回來坐在床邊。

  “嗯，這又不是你第一次拒絕我，我肯定能。”

  “那我再信你一次。”我躺下背對他，避開他的視線也許能好一些。

  “洛瑤，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什麽？翻過身看到他手裏拿著一對玉蘭花耳墜，“這不是我前日在凡界試的那對？”

  “知道你喜歡，我就給你買回來了，那些東西也都是我幫你們扛了一路，你還說我不是男人，我得多委屈？”

  陸離撫過洛瑤鬢角的頭發，為她戴上耳墜，“好看。”

  經他一說，連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小白龍，我是不是很討人厭？你明明對我那麽好，可我還任性，攆你走，說你壞話。”

  “恩，任性，不聽話，脾氣大，還哄不好，但怎麽辦才好？不管是你的優點，還是缺點，我全都喜歡，沉迷於此，無法自拔，無時無刻都在想你。”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怕是再聽下去，肯定該臉紅了，連忙捂住他的嘴，“別說了，擎翼以前還說你是大冰塊，現在看來你的花言巧語不比他少。”

  “句句屬實，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看著陸離，我感覺他好像是我一生中最特別的人，他的眉眼，他的笑容，他的聲音都藏在我的心間，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沒有他，那我的生活該變成什麽樣。

  “在想什麽？”

  他溫柔的聲音喚醒我，褪去的酒勁好似也在這刻衝上頭，我拉著他坐起身，慢慢向他柔軟的雙唇靠近，我肯定是瘋了才會如此，但不管了

  他躲開了？眼睜睜看他朝後躲去，我第一次主動求吻，竟然被他拒絕了？

  見洛瑤茫然的眨眨眼睛，陸離輕輕一笑，趁其不備，貼上她的雙唇朝後倒去，“洛瑤可以麽？”

  “可可以什麽？”

  下一刻，陸離居然牽起我的手，自覺地幫他解開了衣帶，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不懷好意。

  “你親了我，又解了我的衣帶，你說呢?”

  我趕忙用手捂住眼睛，“胡說，那是你自己解的！”

  胃裏一陣翻滾的感覺，我推開他跑出屋，才勉強將惡心的感覺壓下去。

  陸離係好衣帶追出屋，“小騙子，我就逗逗你而已，不願意也不至於要吐，我得多心寒。”

  “小白龍，我不舒服，而且肚子一直在轉，還想吐，是不是我有身孕了？這下怎麽辦才好，師父非得打死我，不過要是真有了，那也挺好，我們離兒女雙全也算更近了一步，對不對？”

  陸離見洛瑤自言自語，一會擔心的要命，一會又開心的摸著肚子，無奈搖搖頭，“她怎麽傻起來會如此可愛。”

  我拽著他的手搭在手腕上，“你快看看。”

  “好，我看看。”

  看著他一副愁眉苦臉，欲言又止，焦急的問道：“小白龍，你說話。”

  “我說下次不許喝那麽多酒！”

  我還以為我放棄掙紮，耷拉著手臂，任由他扛起我走回屋。

  一路上，她竟然沒有叫囂，也沒有反抗，陸離蹲在床邊，抬起洛瑤的臉，看到她失望又委屈的表情，柔聲問道：“你想要孩子？”

  我搖搖頭，“你不是很想要的嗎？”

  “以後會有的，躺下，受涼了肚子更疼，該睡覺了。”

  我推開床上的枕頭，拽著他的胳膊揉揉，鋪平了些，枕了上去，“我就枕一小會。”

  “想枕多久都可以。”

  我擠進他懷中，牽起他的手放在我胳膊上，“拍吧。”

  “洛瑤，你都多大了，還要我哄你睡？以後要是真有了孩子該怎麽辦？”

  “嗯那你哄完孩子，再回來哄我。”

  “隻要與你在一起，讓我做什麽都願意，洛瑤，我學會變小雨雲了，明日變給你看，可好？”

  困意襲來，我點點頭，“好。”

  陸離輕輕拍著洛瑤，直到懷中的人不在說話時，才緩緩閉上眼睛。

  懷煦舉起繡坊送來的喜袍，想象洛瑤穿上它的樣子，露出滿意的笑容，“我相信你穿上它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