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集結
作者:八月與九月      更新:2020-08-24 22:14      字數:4678
  衛將軍府的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張遠沒跟任何人透露說要在什麽地方截擊匈奴援軍。

  不是擔心別人透露出去,而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將事情交給李健,薛仁還有李沮兩人就不知道圍著地圖邊上指指點點的在說些什麽玩意兒。

  張次公找了張躺椅尋到一處陰涼的地方直接躺著休息。

  他覺得以張遠的性格肯定不能做賣命的事情。

  不管是戰場上找到匈奴人打輸了,被匈奴人滅了個幹淨。

  還是沒找到匈奴援軍,讓他們跟匈奴主力大軍匯合了,其實都是一種情況。

  上午在玉堂殿發生的事情,張次公也有所耳聞,並不是劉徹強行把任務塞給張遠的,而是張遠自己主動承擔下來的。

  這才讓張次公心裏麵徹底安穩下來,既然有勝算,等到戰場上機靈一些那不就又可以白嫖軍功。

  大漢的將軍還有軍官是不用上陣殺敵就可以獲取軍功的,當然是要建立在戰役勝利的情況上。

  最有名的那一位白嫖軍功的自然就是張騫。

  跟著衛青走了一趟,一個人沒殺,一點力氣沒出,就能夠憑借軍功封侯。

  當然這種人肯定是坑人的,白嫖到軍功封侯之後再打仗讓他領兵出戰他就不行了。

  張次公這種人好歹還能頂上來,關鍵時刻不會給你掉鏈子。

  張遠沒有盯著衛將軍府這堆事情。

  他直接去到了長安城外期門軍還有羽林軍的營地。

  期門軍還好,羽林軍雖然精銳,但是卻是裝備精銳,兵員都是上上之選。

  可依舊是沒有真正麵對過匈奴人的騎兵。

  張遠有時候真的不相信薛仁會把羽林軍訓練成為一支精兵,不,是任何時候。

  可時間就剩下三天,張遠隻能夠盡可能的補救一下。

  期門軍是隨李健直接來到長安城的,營地也就安在了建章宮的一側。

  等張遠來的時候,他們還正在訓練著。

  訓練方式跟以往張遠教的一樣,多是體能訓練。

  他們沒有接到命令,也不敢隨意出營。

  “衛將軍,此處營門關閉,下官去將門叫開。”

  一名從事中郎始終跟著張遠左右,他需要記錄張遠下達的所有命令,隔一段時間就要交給劉徹看一遍。

  這也是劉徹鉗製手握大權的將軍們的一種方法。

  下達命令的時候,他不會插手。

  打仗打贏了,他也不會插手。

  可是打仗打輸了,他就得複盤一下。

  亦或是手握重兵的將軍懂別的歪心思時,他也能夠知道。

  “嗯嗯,你去將期門軍全部都召出來,讓他們帶上長槍還要騎上馬。”

  “喏。”

  待從事中郎走之後,張遠自顧自的騎馬往另一邊的羽林軍營地而去。

  按說羽林軍的風氣是要比期門軍當初好一些的。

  羽林孤兒、羽林孤兒。

  這四個字代表的就是一種沉重。

  同時也代表著一種榮譽。

  不是誰都能夠進入到這支大軍之中。

  你父親是當兵的,然後為立軍功死了,你是沒資格進入到羽林軍的。

  羽林軍三千人,除卻一些勳貴子弟,其餘全部都是因父輩祖輩身負軍功而戰死遺留下來的孤兒。

  (這個修改了,起初羽林軍建軍之初為建章營騎,更名羽林騎之後兵額有損才會讓羽林孤兒補充。)

  羽林軍的營地也關著轅門。

  不過他們一直都在這裏,張遠還是第一次來。

  劉徹極其重視羽林軍,可能由於是他的宿衛之軍。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當初期門軍出動護衛張遠之事,羽林軍的官員之多是以三千人或五千人大軍的數倍。

  薛仁這個羽林校尉根本管不了羽林軍,隻是個空頭名號,許多人有校尉之名卻沒有統兵之實。

  羽林軍的統兵者乃是羽林丞還有羽林令二人。

  就好比非戰之時,軍中的軍司馬還有軍長史一樣。

  二人並立,不過羽林令位比羽林丞高一些,重要決議之時二人意見相左,取羽林令之命。

  戰時便可由薛仁出任羽林軍的統率。

  羽林軍轅門兩側的竹樓上,站著哨兵。

  張遠騎著馬一過來,哨兵就舉起了弓弩對著張遠。

  “羽林軍重地,閑雜人等休得靠近。

  三息過後若不回頭,當即射殺!”

  張遠抬起頭看著暴喝的羽林兵,從懷裏掏出了印綬。

  “本將軍是陛下封的衛將軍,還不快快打開城門帶本將軍去見羽林令。”

  張遠高舉著刻著衛將軍印四個大字的印綬。

  隔這麽遠肯定不是讓哨兵看字的,再說哨兵認不認得字還是兩說。

  這隻是自證身份的一個信物罷了。

  即便張遠拿出來一個假的,他們也不會認識。

  聽到張遠的喊話,竹樓上的哨兵立馬就跑了下來。

  他們都接到了命令,說是要隨同張遠一起出征,這時候張遠過來可信度自然很高。

  如果沒有劉徹封了個衛將軍的消息,那麽哨兵自然會去請一個大官過來,而不是貿貿然將轅門給打開。

  “衛將軍,羽林令此時正在營內,小人這就帶您前去。”

  一名哨兵打開了營門,牽著張遠胯下戰馬的韁繩就往內而去。

  不是張遠出行不跟其他將軍一樣或是跟衛青一樣帶著一隊人馬。

  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衛將軍府的衛兵就那些,還都沒有配備戰馬,張遠帶他們來給自己壯聲勢,隻能是拖慢速度。

  距離開拔的時間越來越近,一絲一毫的時間都浪費不得。

  “衛將軍,前麵就是羽林令所在的軍帳。”

  “召他出來見我。”

  “喏。”

  張遠擺架子是必須的,總不能一個衛將軍上趕著去見一個羽林令。

  戰時雖然不需要拘泥小節,可這還沒出發呢,張遠又不認識這所謂的羽林令。

  也就一小會兒的時間,一名裝束整齊,長了個國字臉,麵容十分清秀,看上去滿身正氣的青年走了出來,不過這人卻沒穿盔甲。

  大夏天的張遠也不愛穿戴厚重的盔甲,對這一點自然而然的就忽視過去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麽。

  倒是符合張遠對羽林軍的想象,這樣一支年輕的軍隊,平均年紀甚至都沒有二十歲的大軍,有這樣一位年輕的將軍就滿足了劉徹的喜好。

  羽林軍可是說是劉徹最喜歡的一支軍隊,換成現在來說就是顏值天團。

  劉徹肯定是顏控,這都不用說。

  不管是野史還是正史,說劉徹因為一個人俊美而重用喜愛的例子不在少數。

  侍奉在劉徹身邊的那些羽林郎不能說都是帥哥,但是起碼不會長的醜。

  “末將拜見衛將軍!”

  這人都不要求要張遠出示印綬或者別的證明,直接對著張遠就是一拜。

  張遠這才翻身下馬,一邊說一邊朝營賬內走去。

  “你叫什麽名字?”

  “末將韓説。”

  “韓嫣是你什麽人?”

  “韓嫣是末將的兄長。”

  張遠到軍帳之內坐在上位之上,就扶著額頭。

  他是真的開始頭疼了。

  一開始的好印象現在差不多沒了。

  韓王信的這些一群子孫,張遠都無話可說。

  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是正常的事情。

  韓説張遠有點印象,好在還有點能力,要真的跟他兄長韓嫣那樣,張遠寧願得罪劉徹也要把韓嫣給剔除出去。

  這兩兄弟都是靠著諂媚上位的。

  一家子全都是列侯,至於怎麽來的?

  張遠隻能說顏值即正義。

  “將軍您怎麽不說話了?可是身體不適?”

  韓説低下頭看著張遠關切的問道。

  “沒事,將羽林軍全部都召集起來,帶上長槍騎上戰馬出營。

  再派一人去新安侯府把薛仁給我找來。”

  張遠擺了擺手,不想看這個家夥。

  韓説十分不解,但還是應諾一聲退了出去。

  韓説後來得以封侯其實也是跟著衛青白嫖軍功,這人自然是有勇武的,也有能力。

  陪伴劉徹那些男寵,其實武力都不弱。

  劉徹喜愛好看的男女,喜歡作賦好的文人,喜歡弓馬嫻熟的武士。

  像韓嫣韓説這些諂媚之人,自然是要投劉徹之所好。

  而且韓説也是單獨領過兵打過仗的,雖然對象是東越,那也說明這人有些統兵能力。

  張遠隻是單純的反感這種諂媚之人。

  半個時辰之後,薛仁終於來到羽林軍的營地。

  隨他進來的還有那個韓説以及另一位剛才沒有見過的羽林丞。

  “衛將軍,期門軍、羽林軍六千將士整裝齊發,皆在外等候您的命令。”

  張遠站起身就往外麵走。

  “走出去,看看將士們的精氣神如何。”

  軍帳外早就備好了馬,張遠騎上了自己騎過來的那一匹,領著幾人朝外而去。

  此時在建章宮內。

  太液池漸台上,立著幾個人。

  為首者自然是劉徹。

  “張遠這是要練兵?”

  “衛將軍可能想做些事情吧。”

  劉徹身邊的回答道。

  “隻剩下不到三日的時間,練兵會有成效?”

  “衛將軍非同常人,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朕隻是擔心朕的這些好兒郎,練兵三日之後又要遭受長途奔襲之苦。

  在大漠遇到了匈奴賊寇,難免會有體力不支之象。”

  “陛下擔心的是,衛將軍想的自然不會比陛下您周全。”

  “嗬嗬,你這人倒是圓滑,兩邊都不得罪。

  張遠這人又不在此處,你畏懼他到這種地步?”

  “陛下,臣不是畏懼衛將軍,隻是衛將軍乃大漢之棟梁、功勳之臣,臣心裏麵隻有敬佩,沒有畏懼。

  衛將軍的長劍隻會對著匈奴人,又不會對著臣,臣何必要畏懼他。”

  劉徹聽完這話,心裏麵開始泛酸,覺得十分不是滋味。

  他突然覺得作為一個皇帝算計一個臣子,這心胸是不是有些狹隘了。

  張遠再怎麽鬧騰也不可能做有害大漢的事情,劉徹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張遠會不會做害他的事情。

  可是想到張遠從未接觸過任何諸侯王,唯一關係好的皇族子弟就是平陽公主。

  劉徹從來沒懷疑自己的姐姐站在哪一邊。

  如此一來算計張遠隻能顯得他這個皇帝狹隘。

  “看看張遠到底要幹些什麽吧,朕既然封了他為衛將軍,在戰事結果沒有出現之前,朕便不會多言。”

  “陛下英明。”

  站在劉徹身邊的就是大漢的丞相平棘侯薛澤。

  他雖然不幹事情,但是卻不是個糊塗的人,若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也會做一些和善的事情。

  張遠出了營地,就看到六千裝備精良,手握長槍的將士。

  每個人坐下都是清一色的紅色大馬。

  這時候再也不是高祖皇帝剛建國時,找不到毛色一致的幾匹馬拉車的時候了。

  厚實的魚鱗甲在陽光之下,反射出一道道金光。

  左側的期門軍臉上均十分嚴肅,而右側的期門軍滿臉笑意十分興奮。

  這就是老兵跟新兵的區別。

  訓練再久,沒經曆過戰爭的洗禮,自然還都歸屬於新兵之列。

  這是張遠的分法。

  “羽林軍之中年歲最小者幾何?”

  見到有些人的麵孔實在是稚嫩,張遠沒忍住對著薛仁問道。

  “回稟衛將軍,隻有一人是十二歲,其餘皆在十六歲以上。

  不過那人不會在此次出征之列,此乃陛下特批。”

  十二歲?

  張遠頓時就想到了一人。

  “可是衛青的外甥霍去病?”

  “衛將軍您知道?”

  張遠搖了搖頭,他隻是猜出來的。

  (這也是假的,霍去病沒有去過羽林軍,這時候他應該以侍中的身份陪伴在劉徹身邊。

  單純的拉出來露露麵。)

  “讓他離去吧,接下來的訓練不適合他。”

  “喏。”

  薛仁上前沒過多久就領了個少年出來,能看的出來這少年身上的盔甲都是特製的,與其他人大不相同。

  “還請衛將軍帶我出征!”

  少年在半路上突然騎著馬回過頭來,衝著張遠大聲喊道。

  張遠陡然一樂,果然是霍去病。

  “讓他過來。”

  薛仁讓開了位置讓霍去病騎著馬向著張遠而來。

  “小人拜見衛將軍。”

  霍去病到張遠的麵前,就下馬對著張遠一拜。

  他的舅舅衛青跟張遠是好兄弟這件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對張遠的態度就如同對待長輩一般。

  “起身讓我看看。”

  霍去病站直了身子,絲毫不怯場,就這麽讓張遠的目光掃視著。

  霍去病年齡雖然不大,不過稚嫩之中卻透露著一絲堅韌。

  握著長槍的手十分用力,他不是緊張,一直陪伴在劉徹身邊,碰見張遠就緊張了,那他就不是霍去病了。

  他隻是不接受張遠要將他剔除訓練隊列之外,他把自己當成是羽林軍的一員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