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攤了攤手，開玩笑般道：“如果你忘不了，那就請你記著我，牢牢記得。能被一位女巫記住我這個已經消失的人，是我的榮幸。”

  “我的祖母、外祖母、我的母親都是東方人，可以說我有四分之三的東方血統。如果我還有下輩子，我希望我是一個純粹的東方人，生於再沒有戰火的和平盛世。”

  “你是東方人嗎我感覺你是。那麽來世我們有可能會在同一片天空下，再次遇到。”

  “那就請你記住我，希望你能平安喜樂地一直活著見證那個和平盛世，那時，如果你認出我，如果再有一次讓你可以選擇決定我生死的機會，那就請你將我今生這個機會還給來世的我。”

  史蒂芬真的是隨口開的一個玩笑，他隻是不想看著這個似乎比自己更覺悲哀的老婦人，懷著這個因自己而起的心結，鬱鬱寡歡，他想用輕鬆的玩笑，讓她紓解。

  這個陌生的老婦人對他生死的關切，令他動容。

  雖然她最後還是沒有來得及出手，但他其實相信如果時間不是那麽緊迫於千鈞一發間，能有更寬裕一點的時間讓她做決定，她最終會救他的。

  而那份曾經對他動過的心念，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現在她對他那濃濃的歉意和哀切，讓他感到了這個世間最後的一抹溫暖。

  他是真心祝願她能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安活於世，長壽安康。

  殊不知，就在史蒂芬那些話一說完，虛空之中閃過一道帶著閃電的紫光。

  這一個玩笑，已經成為一個契約，在冥冥中烙下了烙印，一錘定音。

  布依瑪瞥了一眼那道一閃即逝的紫光，閉上了眼睛。

  “如你所願”布依瑪濃濃又低沉回蕩的聲音響起，睜開的雙眼精光一閃。

  史蒂芬愣了愣，隨即一笑：“那我就期待能與你再次相會。”

  “我會記得你的笑容的。走好”布依瑪緩緩點著頭，當時應許了。

  “是這個笑容嗎”史蒂芬咧齒一笑，燦爛而溫暖。

  布依瑪不再說什麽，口中開始吟唱起來。

  靜止虛無的世界，在史蒂芬頭頂的虛空，像被一道白光撕裂了這個世界的陰彝，史蒂芬在那個燦爛而溫暖的笑容中化成一粒金光。

  布依瑪一結手印，一雙金色的翅膀托住那粒金光，順著空中那道白光倏地上升直至消失。

  布依瑪不再理會那個不知“藏”在哪裏的賽西亞，轉身一步踏出，消失在這個沒有時間的空間。

  “布依瑪，記住我的名字賽西亞我們將來再見”在布依瑪消失前，賽西亞玩味的笑語聲在布依瑪耳中響起。

  布依瑪充耳不聞，一步踏出，回到了與渡劫的那個公寓

  屬於布依瑪那一部分的故事結束了

  靜靜聽著布依瑪說完整件事的幾個人，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發生在七十多年前的一個故事，在場的除了渡劫，其餘三個女巫還未出生。

  這是一個悲哀，又不是那麽悲哀的愛情三角錯的故事，遙遠而不真實得就像一場老舊的電影，她們不是觀眾，隻是一群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