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問題？”

  “態度暖昧，也未必投支持票，態度剛硬就一定投反對票嗎？”

  胡嬌嬌給他一個白眼，我又沒在現場，這種事我哪知道。

  咳咳、

  端坐對麵的燕文川多少有些尷尬，這個問題有些毛病，但他確實想搞清，知道下一步該對誰出手。

  “陳家那位，還有孔家什麽態度？”幹脆問的直接點，通過他們還是能看清楚一些事情的。

  胡嬌嬌眼睛一轉：“好像陳院長態度模糊，沒有明確支持。孔院長倒是一如既往的支持。”

  眼神充滿狐疑，瞅著燕文川：“你好像管的有點多，上麵怎麽決定，那是上麵的事，你一個狗特務，關心那麽多幹嘛？”

  咳咳咳、

  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沒幾句話就被發現端倪。

  “好奇，好奇而已。”燕文川覺得不能再問了，這女人很機靈。

  “軍事委員會負責記錄書記員，你幫我查查有沒有一個姓羅的，看看他平時都負責那些工作。”

  這個人是曾子言無意交代的，能跟藤原真美搭上話，還是很可疑的，需要鎖定排查一下。

  “哼。”

  這還沒結婚呢，你就把我當自己女人用了，還真是不客氣呢。

  拿起桌上的電話，嗯嗯啊啊的詢問一圈，放下手中的電話，道：“羅閔行，1936年進入軍事委員會，擔任書記員，主要負責會議文件整理，記錄，封存。

  由於工作仔細，認真，現在是速記科科長，每次軍事會議都會由他親自出席記錄。

  這個人沒什麽問題，南京人，32歲，未婚，黃埔軍校畢業。父母兩年前過世，家裏隻剩他自己，資料軍部都會嚴格審核，你是不是看誰都不像好人。”

  三六年，那就是自己剛回國的時候，要真是日本間諜，不知道是川島當時留在南京的，還是南造雲子留下的。

  至於資料審核，日本間諜處理這點事，那還不是很容易。

  “你在舞會上沒跟他打過招呼嗎？”

  “切！”

  “他什麽身份啊，我會搭理他？”胡嬌嬌一臉不屑。

  也對，胡小姐出身高貴，怎麽會看上這種沒有家底的人呢。

  “他住在哪？”

  還是要審核一下，藤原真美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但他偏偏知道。

  “九龍灣16號。”

  九龍灣，好像是九龍坡的村鎮，靠近渝中區。燕文川覺得這小子要真是潛伏的日本間諜，這會應該傳遞消息才對。

  “黃山會議，負責記錄的書記員是那個部門的？”

  這個羅閔行應該進不到黃山才對，那日本人怎麽得到的消息？

  “黃山會議自然是侍從室秘書科負責記錄，你以為誰都能知道裏麵的事情。”

  “你不就知道了嘛。”既然胡嬌嬌能知道，其他人知道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我是誰！？”

  胡嬌嬌驕傲的抬起下巴，豈能誰都跟我想比。

  “恩，胡大小姐自然身份高貴，你幫我查查，侍從室的秘書誰跟這個羅閔行來往密切。”

  沒心情聽她吹牛，要是侍從室有人往外放情報，那可就危險了。

  當然這不排除開會的高層，有直接出賣消息者，但這樣的幾率很小。

  “你”

  “你把我當什麽了，你的傭人嗎？”要不是看在他幫過自己，才懶得搭理他呢，還真把自己當乘龍快婿了。

  “咳咳、”

  “就這一個問題了，稍後把照片還給你。”這些照片留著惡心，幹脆還給她吧，以免遭人惦記。

  “真的？”

  燕文川輕輕頜首，胡嬌嬌這才拿起電話詢問，她本身地位超凡，頭頭腦腦的小問題還是很有麵子。

  良久。

  胡嬌嬌皺眉放下電話，看向燕文川道：“這個羅閔行並沒有跟侍從室的人來往，不過他卻有個同村的老鄉，在侍從室秘書科。

  但兩個人關係很差，據說是為了一個女人，至今老死不相往來，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跟誰？”

  “秘書科的黃嘉敏。”

  黃嘉敏？

  燕文川不熟悉這裏麵的人，看向胡嬌嬌：“這個人你熟悉嗎？”

  胡嬌嬌使勁回想，道：“好像年前，我跟個兩個哥哥去桂司令家拜年，有個帶眼鏡男孩也在那，當時貴司令還開玩笑，說是讓我嫁給他呢。

  是桂司令妻侄，這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桂司令？燕文川想了一下，明白了好像是現在的海軍副司令，實際的一把手。

  “桂司令是支持和談的？”

  “你什麽意思？”

  胡嬌嬌眼神不好的看著他，道：“桂叔叔跟我爹爹可是很要好的朋友，你想懷疑他也被日本人收買了？”

  “咳咳、”

  這話燕文川可不敢說，甭管上麵的大佬做什麽，都不是他能管的，何況是軍隊大佬。

  “我隻是擔心桂司令軍務忙，對家人的關心太少，難免讓日本人有機可乘。”

  “像胡小姐”

  咳咳、

  看見她殺人的眼神，幹脆住嘴不說了，不過這還是很有可能的，胡嬌嬌都很難避免，何況這些軍隊大佬的妻侄。

  “要不我跟桂叔叔說說，讓他注意點？”胡嬌嬌不是沒擔心，萬一真跟自己一樣。

  “暫時不要，我需要先確認黃嘉敏這邊的問題，如果沒有往外傳遞消息，或者跟羅閔行接觸，就不用查了。”

  燕文川考慮先確認羅閔行也行，畢竟黃嘉敏這邊有些棘手。

  “能不能讓他下樓一趟，實在不能就把他的照片給我一張。”

  說這話同時，從口袋裏掏出照片，扔給她，還是給她算了。

  胡嬌嬌接過照片，一張張觀看，都是大尺度，看的自己都害羞不已。

  瞪了一眼燕文川：“你沒偷偷看吧！”

  “恩，瞅了兩眼，也就那樣。”他說的實話，絕對沒有張薔薇好看，身材也不如葉吉卿，沒啥看頭。

  “切！”

  這會算是放下心來，再也不怕被威脅，心情不錯，自然滿足他小小要求。

  拿起電話讓秘書處安排人下來一趟，書記員掛靠秘書處管理，小事一件。

  “出去了！什麽時候出去的？恩，知道了。”胡嬌嬌放下電話，道：“出去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說是回家處理點事，現在還沒回來。”

  這個答案有點意思了，黃山會議中午結束，要是想要傳遞情報，這個時候自然要出門。

  如果黃嘉敏負責傳遞，需要在黃山回政府這段路上，他負責記錄，應該需要處理很多事情，下黃山可能要十二點半左右。

  羅閔行接到情報傳遞出去，還是需要時間，十二點四十左右，現在快一點半了，還沒有回來，這是有事給牽絆住了？

  叮鈴鈴～

  叮鈴鈴～

  桌上電話響起，胡嬌嬌隨手接起。

  “啊，黃阿姨喝茶哦好”說了沒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邪門！

  “桂司令的夫人突然約我喝茶，你說這裏麵會不會有事？”

  她是真被這些高官太太嚇壞了，總害怕有人要害她。

  “去哪？”

  “翠竹軒。”

  “要不你跟我去”胡嬌嬌覺得有他在身邊安全點。

  “恩。”

  他也想看看，這個黃夫人有沒有跟日本人有接觸。

  兩個人出門，燕文川當司機，翠竹軒距離市政府不是很遠，十分鍾的車程。

  臨到門口時，透過車窗仔細觀察街道兩側，店鋪很多，街道相對繁華，茶樓門前停了不少車子。

  周圍情況複雜，安全起見燕文川還是做了偽裝，鴨舌帽，墨鏡，絡腮胡。

  車輛停在茶樓不遠處，兩人緊走幾步，三層的茶樓，裝修典雅大氣，有錢人來的地方。

  二樓，夏閣。

  燕文川沒有進去，示意她自己進去，他在外麵看著，想了一下：“側麵了解一下黃嘉敏剛才去哪裏了。”

  胡嬌嬌白了他一眼，扭著身子，推開房門。

  “咯咯咯”

  房間裏有嬌笑傳出，顯然不是一個人。

  “嬌嬌來了，快過來做。”房內三女一男，胡嬌嬌隻認識一男一女，兩外兩個女的不認識。

  回身關門的時候，看了一眼燕文川這才放心不少。

  “黃阿姨。”

  “好好好快做。”

  黃雅莉五十多歲，一身紫色旗袍，燙著卷發，脖子上掛著珍珠項鏈，一派富貴裝扮。

  旁邊的年輕人就是黃嘉敏，二十八歲，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三七分頭，白襯衣配西裝褲，皮鞋。

  這兩位胡嬌嬌認識，剩餘的兩位其中一位，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麵。

  四十歲左右，一身陽光氣質，穿的素色旗袍，胡嬌嬌進門後，眼神打量了幾下。

  另一個女子看上去三十歲左右，打扮的還算洋氣，連衣裙，長相一般，一雙眼睛在胡嬌嬌身上打量。

  “黃阿姨，怎麽有時間約我出來喝茶。”

  —————

  “咯咯咯”

  “阿姨這不是有段時間沒見你了，再說嘉敏可是一直惦記你呢。”說話示意旁邊的黃嘉敏說話。

  “胡小姐，好久不見。”黃嘉敏笑容滿麵，跟胡嬌嬌打著招呼。

  “嗬嗬，黃公子還挺有雅興，不用忙著開會嘛，出來陪黃阿姨飲茶。”

  “哈哈”

  “中午剛開完會，暫時沒什麽事，我聽姑姑說你過來，這才厚顏留下，想見胡小姐一麵。”

  “咯咯”

  “那真是榮幸，你不會開完會，就跑這裏來等著見我吧，那我可真是擔待不起。”

  胡嬌嬌想起燕文川的交代，出口試探一下。

  “嬌嬌啊，你可真猜對了，嘉敏剛開完會不久，就約我來這裏飲茶，我正好跟藤女士在逛街，就過來飲茶，順便把你喊過來。”黃雅莉隨口道。

  胡嬌嬌隻是笑笑，好奇的看著旁邊兩人：“黃阿姨，這兩位是？”

  “恩，這是阿姨最近認識的朋友，很投脾氣，姓藤，你就叫藤阿姨吧，另一位是你藤阿姨的妹妹，剛從上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