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公孫瓚
作者:三從四得      更新:2020-05-18 21:25      字數:2595
  遼東屬國即是如今的遼寧地界,其治所昌黎位於如今的錦州市以北,渝水之濱,從廣陽出發需要橫穿漁陽,右北平,以及遼西三郡之地。

  此時的路況可不是後世那麽便利,公孫續也沒再回薊縣,一行人穿郡過縣,日夜兼程趕赴遼東屬國也足足花了一個多月。

  遼東屬國是為了安置內附的烏丸諸部特意設立的一個屬國,當進入到遼東屬國地界,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什麽叫做地廣人稀。

  “草原鮮卑年年入寇,烏丸諸部無不群起呼應,或假冒鮮卑大軍,或冒天下之大不韙盡起部族之兵為禍北地,以至民不聊生。”

  公孫續騎馬與袁逸並肩走在最前麵,一路介紹著遼東屬國,或者說是整個北疆如今麵臨的嚴峻問題。

  “去歲此地曾有漢人村落,不想年前鮮卑入寇,此地被烏丸人趁勢殺了個幹淨,無一人生還。”

  說話間,公孫續提槍指向大約一裏外的右前方,一臉不甘的給袁逸介紹道:“如今遼東屬國漢人僅一萬餘戶,若非異族入寇,何至於此!”

  袁逸順著公孫續指向的方向看去。

  一裏開外是片荒地,依舊殘留著少許被燒得漆黑的殘垣斷壁,而在殘垣斷壁周圍,野草極為茂盛,也不知道那片土地下浸染了多少漢人鮮血。

  實際上,自從有漢一朝,草原異族始終都是心腹大患,前有匈奴肆虐,,後有鮮卑,烏丸等族崛起。

  如今草原上鮮卑勢大,烏丸人逼於無奈隻能內附漢朝,可是大漢北疆本就是苦寒之地,連精擅農耕的漢人都過得苦不堪言,哪裏還能養得活依舊隻懂遊牧為生的烏丸人。

  於是烏丸人盡管已經內附,名義上已經是漢朝的附庸,不過也時常趁著鮮卑入寇漢朝北疆,趁機劫掠四方。

  作為穿越者,盡管穿越到了一個魔改三國世界,不過袁逸也知道烏丸之所以內附之後仍然狗改不了吃屎,無非是仗著漢朝需要烏丸人作為抵擋鮮卑入寇的第一道防線。

  而今漢朝式微,天下已現亂象,烏丸諸部更是肆無忌憚。這一路穿郡過縣,途經漁陽,右北平以及遼西三郡,所見所聞基本大同小異。

  本該作為抵擋鮮卑入寇的烏丸人反倒成了鮮卑入寇的急先鋒。奈何幽州刺史郭勳屍位素餐,非但不加以製裁,反倒聽之任之,更加助長了烏丸諸部的囂張氣焰。

  這還沒算上代郡和上穀郡,可以說整個幽州北方都苦不堪言,哪怕是廣陽郡也沒少遭過難。如果要算上整個漢朝,並州以及西涼二州也都飽受草原異族之擾。

  公孫續憤恨不平的向袁逸介紹著,這時前方數十騎策馬奔來,隨行一百多親兵立時在周叔的指揮下擺出了防禦陣勢。

  “是我爹來了!”

  公孫續定睛一看,見到那數十騎一水的白馬,頓時銀槍一擺,轉向袁逸大笑道:“我已遣人傳書回報遼東,定是我爹聽聞袁兄弟來投,特意帶人前來相迎。”

  說話間,那數十騎白馬已經來到近前,為首一人全身甲胄,身披白色大氅,手提銀槍,即使相隔還遠,袁逸也能感受到這個魔改三國世界名將的霸道氣勢。

  公孫瓚率領數十白馬義從奔至袁逸一行人近前,抬槍一舉,數十騎頓時形如一人,整齊劃一的勒住了馬,停在了數丈開外。

  “孩兒拜見父親。”

  公孫續翻身下馬,喜滋滋的迎上前去,抱拳道:“孩兒此行偶遇一豪傑之士,精擅弓馬,特邀其來投爹爹。”

  “不在薊縣候命,無軍令回返遼東,該當何罪?”

  公孫瓚沒有先看袁逸,反倒劈頭就是一通訓斥,訓得公孫續麵皮脹紅,卻又不能頂撞自家老爹,隻能低頭生起了悶氣來。

  訓了公孫續不聽軍令之後,公孫瓚臉色稍霽,隨即翻身下馬,遙遙向袁逸抱拳,朗聲大笑道:“北地苦寒,倒是怠慢了足下。”

  袁逸翻身下馬,利落的身姿倒是讓公孫瓚眼睛一亮。

  公孫瓚對外強硬,以白馬將軍之名威震鮮卑,烏丸諸部,其組建的白馬義從更是人人都精擅弓馬,袁逸這一手幹脆利落的下馬立刻得到了他的認同。

  “某,袁逸。”

  袁逸下馬抱拳,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下。

  公孫續不經意間眉頭微微一皺,很快便掩飾了下來,笑著問道:“原來是汝南袁氏,失敬失敬。”

  袁逸穿越前雖然是個混吃等死的米蟲,不過托了暴發戶老爸的福,接受了高等教育,知道的也不能算少,從史書上知道公孫瓚是庶出,從小就遭受各種冷暴力,生平最恨世家豪族,可以說得上是偏執。

  公孫瓚表麵上掩飾得很好,但是他聽得出公孫瓚把他當成了是汝南袁氏出身,天然就有一種厭惡感。

  “袁兄弟並非汝南袁氏出身。”

  沒等袁逸開口,公孫續已經在一旁搶著替他解釋,口沫橫飛的道出了袁逸在涿縣和廣陽縣二地的經曆,末了不無佩服的做出了總結。

  “袁兄弟嫉惡如仇,身中太平道追命血咒,較之朝廷百官遠勝百倍。此等豪傑來投父親,何須擔心鮮卑,烏丸諸部入寇?”

  頓了頓,公孫續慨然道:“便是太平道妖言惑眾,為禍遼東,得袁兄弟相助,定可一掃妖氛,還遼東一個朗朗乾坤。”

  公孫瓚倒是意外的看了眼自己兒子,沒想到袁逸在自家兒子的心目中居然有這麽高的評價。

  “足下來投,某如虎添翼矣。”

  公孫瓚大笑,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上前遞到了袁逸麵前,歉意的解釋道:“某忝為遼東屬國長史,位不高,權亦不重,隻能委屈足下暫為某之親兵,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向朝廷舉薦,如違此言,他日必眾叛親離,不得好死。”

  “公孫長史言重了。”

  袁逸笑了笑,接過那塊令牌,隻見正麵銘刻著“公孫”兩個小篆,反麵銘刻著“義從”二字,正是公孫瓚麾下白馬義從的身份令牌。

  東漢末年,世家豪族已經盤根錯節,基本斷絕了寒門上升的渠道,沒有個好家世,根本就不用指望能夠拿到朝廷正式編製。

  白馬義從雖然屬於公孫瓚的親兵,卻可以通過軍功拿到朝廷正式編製,也不失為一個解決袁逸身份問題的好辦法。

  “足下雖暫為義從,不過也無須與某同行。”

  公孫瓚說著,召來十個白馬義從,朗聲笑道:“足下弓馬嫻熟,可暫領十人,平日裏巡邊問事可自行安排,無須知會於某。”

  “父親……”

  公孫續麵色微變,開口就要說話,卻被公孫瓚大手一擺,生生打斷了。

  公孫瓚臉一板,嗬斥道:“某怎會不知此番安排委屈了豪傑之士,為父自有安排,何須你這黃口小兒多嘴?”

  公孫續被訓得麵皮脹紅,最終悻悻閉嘴,退到一旁不再吭聲,眉宇間明顯對自家老爹給袁逸的安排很是不滿。

  訓過了公孫續,公孫瓚轉向袁逸,神情肅然道:“某今日前來並非隻為私事,年內少雨,已近秋收之期,某聽聞鮮卑蠢蠢欲動,也是順道巡視一二。”

  袁逸聞弦歌而知雅意,更清楚鮮卑入寇的嚴重性,於是也不推脫,欣然領命道:“某新投長史麾下尚無寸功,願替長史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