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跟些蛇蟲鼠蟻打交道，你可別帶壞了靈靈。”沈清州頗為嫌棄地看向仇天舒。

  “你直接說你怕蟲子不就得了？哪兒那麽多廢話。”仇天舒白了沈清州一眼。

  蘇耀靈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模樣，覺得既好笑又有些溫馨，雖然二人嘴上互不饒人，但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友情。

  “師父。”蘇耀靈眼中含笑地看著二人鬥了會兒嘴，開口道，“那個攝心**陣，我察覺到是用的什麽陰邪之物做的陣眼，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何物，師父可知道到底是什麽？”

  “你能察覺到陣眼的氣場？”沈清州麵露驚喜，“看來你比我想象中更有天分。”

  蘇耀靈臉色微紅，其實自己能察覺出那些隱秘氣場，靠的都是體內的古羅盤，要是真讓自己不借助外力，恐怕能看出那是什麽陣法，就很不錯了。

  “師父忘了，我是風水師，且已經靈氣入體，對於氣場一向是比較敏感。”蘇耀靈想了想，還是告知沈清州實情。

  沈清州聞言倒是沒有什麽失望，反而更滿意地點了點頭：“其實風水與陣法本就是一家，二者本就相輔相成，可惜現在少有二者都精通之人，因此難以體會集二者於一身的便利。”

  “那既然如此，為什麽人們不兩者兼學呢？”蘇耀靈自小學習風水和陣法，並沒有感覺二者有什麽衝突的地方，相反還能互補，如果二者兼學，豈不是事半功倍？

  沈清州卻是搖了搖頭：“風水和陣法分割已經這麽多年了，各家都是瞧不上對方，同時又對自己的東西敝帚自珍，又怎麽可能真的相互融合呢？最多也隻是了解一些對方的皮毛罷了。”

  “若是那些老東西真能想通這些，靈靈一家有怎麽會……”仇天舒臉色憤恨，話說一半卻又突然止住。

  蘇耀靈並沒有追問，隻是臉色平淡地垂眸靜聽。

  沈清州眼中也閃過一抹悲痛，隨後又回到剛才蘇耀靈所問的問題上麵：“那個人所用的陣眼，皆是血髕骨。”

  “血髕骨？”蘇耀靈臉色微白，卻有些懷疑，“可是我並沒有察覺到血腥之氣。”

  血髕骨顧名思義，是帶著血肉的人體膝蓋骨。是將活人的膝蓋骨生生剜下後，再用腐肉蘊養。原本帶血的髕骨在腐肉的蘊養之後，反而變得潔白光滑，這便是血髕骨。

  可是即便是外表光潔，但是這血髕骨卻仍舊會帶著濃重的血腥腐朽之氣，可是蘇耀靈並沒有在那陣法出察覺到那氣息。

  除非……蘇耀靈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臉色一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清州。

  而沈清州像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一樣，沉著臉緩緩開口：“因為這血髕骨並不是成年人的，而是剛剛出生的嬰孩的。”

  剛剛出生的嬰兒，它們本象征著希望，是世上最為純淨的生命。

  它們會哭，卻不知為何而哭，會痛，卻不知因何而痛，它們的被剜下的髕骨隻會帶著強烈的怨氣，卻不會有血腥之氣。

  蘇耀靈雙手緩緩握緊，自己雖然不是什麽善良之人，但是卻是最見不得嬰孩受苦難，它們來到這世上本就沒有選擇，它們什麽都不懂，何其無辜……

  沈清州緩緩歎了口氣：“這世界上善良之人很多，惡毒之人也不會少，我們隻是凡人，能做的太少。”

  “我想，我可能有點理解他們為什麽會那麽不顧一切了，不僅僅是為了家國，也是為了能讓那些無辜的人能多一點希望。”蘇耀靈眼前浮現出許墨身穿作戰服，麵容憔悴的模樣，笑了笑，“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隻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沈清州二人聽到蘇耀靈這番話，也有些動容。

  “此人布陣手法十分稚嫩，不足為據，隻是心思歹毒，你也不要掉以輕心。”沈清州正色道，“這人用的是我沈家《二十七密陣》中的陣法，我本不能讓此人繼續為非作歹，隻不過我在國內受條例約束，不能親自動手……”

  “師父，這人我想自己揪出來。”蘇耀靈眼神微冷，“若是我沒有推測錯，此人是害死我爺爺那兩人的幫凶。”

  “好！”沈清州點頭道，“雖然我不能出手，但是你師兄師姐也可以幫你，若是有需要，你要及時說。”

  ……

  蘇耀靈在弄清楚事情始末之後，也沒有再多停留，便去院子裏尋了秦月、安南二人，準備離開。

  不過才個把小時的時間，安南和仇丘二人倒是已經打得火熱。

  “你要照顧好我小師妹，等我有空下山找你玩。”仇丘一臉認真的交代安南。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靈靈的！”安南則是一臉嚴肅地回應仇丘。

  蘇耀靈聽到二人的對話，臉上浮起一抹笑容，隨後又將早就放在口袋裏的一塊雷焦木塞到仇丘手裏。

  不等仇丘發問，蘇耀靈便已經揮了揮手，帶著安南二人轉身離開了。

  蘇耀靈下山天已經黑了，於是三人便找了就近的酒店住下。

  “這是仇奶奶讓我交給你的。”蘇耀靈從包裏拿出一本小冊子和一個巴掌大的小瓦罐交給安南，“她說隻要你能將這個培育成功，她就收你為徒。”

  “收我為徒？她也是蠱毒師？”安南眨了眨眼睛，對方是蠱毒師，自己卻沒有發現，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比自己厲害太多了。

  安南有些急切地將那小瓦罐打開了一條縫，還沒等蘇耀靈看一眼呢，又被她啪地一聲合上。

  隨後安南又雙手有些顫抖地翻了一下那本小冊子，半晌後咽了咽口水道：“靈靈，這仇奶奶倒是是什麽人？”

  “怎麽了？”蘇耀靈有些疑惑她的反應，“她是蠱毒師啊。”

  “我知道她是蠱毒師！我是說……哎呀，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安南幾句話說得亂七八糟，最後舉了舉手裏那小瓦罐，聲音有些顫抖，“你知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難得？說是能讓無數蠱毒師為之瘋狂也不為過！她居然就這麽給我了？”

  蘇耀靈看著她激動地模樣笑了笑，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