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昏迷
作者:糖醋李魚      更新:2020-05-18 20:35      字數:2173
  蘇耀靈皺眉看了看秦風,心裏對於他的表現有些奇怪,但也習慣性地沒有多問,隻是帶著秦月上了車。

  蘇耀靈三人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了,謝無派來的醫生也已經在酒店大堂等候。

  “蘇小姐,你先回房間休息吧,這裏我來看著就行。”安北看到蘇耀靈一臉疲憊,又想到昨晚老者告知的消息,心中不忍。

  蘇耀靈也沒有推辭,畢竟對於她而言,能把秦月帶回來治傷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也不會再老心費力地照顧。

  安北看著蘇耀靈孤寂的背影,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才領著秦月和那醫生進了新開的一間房內。

  “你這傷口再偏個三公分就傷到視神經了。”醫生將秦月臉上的布條揭開,略微檢查了一下傷口。

  秦月卻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隻是看到醫生隨手要將布條丟進垃圾桶的時候開口阻止:“這個別扔,給我吧。”

  醫生看了看手裏布條,被鮮血浸染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暗紅的血漬半幹,凝結在上麵,汙穢而刺鼻。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年輕人為什麽會要留下這東西,但是作為宏安集團的私家醫生,他並不會多問一句不該問的話。

  醫生將布條遞給了秦月,便拿出藥箱裏的工具,手法嫻熟地處理著他臉上的傷口。

  站在房內還未離開的安北,看到秦月的動作蹙起眉頭,看著他拿著那布條出神。

  “傷口早中晚都要換藥,傷口結痂之前都不要碰水,結痂後刺癢不能用手抓……”醫生將秦月的臉用紗布包好,一邊往藥箱裏收拾東西一遍熟練地說著醫囑。

  收好東西後,也不多言,背起藥箱朝門邊走去,隻是在開門後卻又頓了頓:“這傷倒是沒什麽大事,隻是傷在臉上,傷口又頗深,疤痕是在所難免的,好在是個小夥子,臉上點疤倒也沒什麽大不了。”

  安北朝醫生道了聲謝,走到門口送醫生離開後,站在門口垂眸思忖片刻,又轉身回了房內,將門關上。

  而房裏的秦月卻還是坐在床邊,靜靜地握著布條出神,半晌後才側過頭看向安北,準確來說是看了看安北眼角那道不過寸許的疤。

  安北察覺到他的視線,暗歎一聲道:“軍隊裏鐵錚錚的漢子,不過是兩道疤,不要放在心上。”

  秦月收回視線,低頭不語,心裏卻沒法不在意,畢竟安北臉上隻不過一道小傷疤,算不得難看,甚至平添了一股男子漢氣概。

  而自己,秦月雖然沒有照鏡子,但是能感覺到自己臉上那交叉的十字幾乎占據了整個左臉。

  “我沒事了,安隊,你先回去休息吧。”秦月低著頭悶悶地開口。

  安北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還是緩緩開口,將自己從猴子口中聽到的事情說給秦月,當然,內容主要是蘇耀靈和許墨二人。

  秦月低著頭,安北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抓著布條的右手越握越緊。

  “這些事兒我倒是的確是還沒聽人說起過。”半晌後秦月鬆了右手,依舊低著頭,聲音似乎倒是頗為輕快,“不過有一件事倒是聽其他兄弟們說過,安隊果然挺八卦的啊……”

  安北聽到他語氣輕快的揶揄,倒是不生氣,隻是心裏有些奇怪,難不成自己看錯了?這小子對蘇耀靈沒想法?

  “行了安隊,快回去休息吧,我稍微休息一會兒會自己歸隊的。”

  秦月依舊是低著頭,也不管安北,起身徑直走進衛生間。

  安北聽到衛生間傳來水聲,聳了聳肩,轉身離開,看來是自己看走眼了。

  衛生間裏的秦月卻不是在洗漱,而是在水池清洗著那染了暗紅的布條,料子輕薄,秦月洗的仔細而小心。

  聽到外麵傳來關門聲,秦月清洗布條的手頓了頓,片刻後又拿起洗臉台上的小塊肥皂在布條上蹭了一下,低下頭仔細搓著。

  蘇耀靈回到房間後,卻是像脫了力一般,癱坐在床邊。

  蘇耀靈感覺自己像是溺水了一樣,有些喘不過氣來,胸腔憋悶得有些疼,張開嘴猛吸幾口空氣,才緩解了胸口的疼痛。

  “我重活一世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蘇耀靈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夢囈般喃喃自語。

  自己有父母,卻從未體會過父母的愛,即便是弟弟走失之前,父母對自己也隻是不冷不熱。

  自己有親人,可是親人之間卻勾心鬥角、處心積慮地想搶奪家主之位,蘇穎更是喪心病狂地對爺爺下了毒手。

  自己兩世為人,隻有爺爺一直以來心疼自己,處處為自己著想,甚至到死都隻想著自己能平安就好……

  九月的t省依舊很熱,房間裏還打著空調,或許是空調溫度有些低,蘇耀靈覺得有點冷,於是便屈起雙腿,雙手環住膝蓋,似乎這樣能夠讓自己能夠暖和一點。

  “老天讓我重活一世,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在經曆一次這種喪親之痛?”

  蘇耀靈苦笑,應該說這痛比上一世更深。

  蘇耀靈坐在床邊,隻覺得腦中越來越混亂,前世今生的各種片段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自己腦中穿插播放,撐的自己的腦子生疼,最後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意識。

  “靈靈怎麽樣了?”蘇耀靈頭腦依舊昏沉,恍惚中似乎聽到嚴利娜的聲音,想睜開眼,眼皮卻像是千斤重,怎麽都打不開。

  “還在昏迷著。”馮翊的聲音似乎透著疲憊。

  “這都昏迷三天了……”嚴利娜聲音中似乎帶著哭音,“京都那邊,我必須要回去了……許墨的事,你們暫時不要告訴她……”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馮翊深呼吸一口氣,“可許墨……她總歸過不了多久是要回去上課的,總不可能一直瞞著她。”

  “我知道!”嚴利娜聲音有些急,“可是她剛剛才得知自己爺爺的死訊,再貿然告訴她這件事,我怕她會……”

  “嚴小姐說得有道理。”安北聲音也有些低沉,“還是等蘇小姐把這裏的事情料理結束後再告訴她吧……至少等蘇老爺子葬禮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