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興師問罪
作者:言如鍾      更新:2020-05-18 20:29      字數:2280
  清晨的山穀寒風凜凜,即使坐在這馬車之中,依然冷的隻打哆嗦,但一旁的元拓此時卻氣的牙根癢癢。

  根據侍衛的報告,這些刺客的任務的確是刺殺元安,那便意味著此事跟錦衣衛脫不了關係,隻是沒想到與錦衣衛指揮使謝運十幾年的交情,如今竟會為一個賭約撕破臉皮。

  何至於此?

  顛簸的馬車在山林之中漸行漸遠,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

  又過三日,車隊終於抵達在京都城門口,來往的百姓絡繹不絕,闊氣的馬道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守城將士見黑底金紋的車廂包麵,自然認識這便是當朝吏部尚書的雙轅馬車,弓著腰便讓開了道。

  這官職雖不比王侯將相,卻也是六部之首,在朝中的分量自然不可小覷,元安剛要探頭,就被元拓一把拉了回來怒斥道:“為父這一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低調,你這探頭伸出簾外,難道是想告知眾人自己是吏部尚書的親生兒子嘛?”

  元安翻翻白眼嘀咕道:“我隻是想欣賞這天子腳下的都城與薊州有何不同。”

  元拓閉起眼思考了一番,探出頭叫住車旁跟隨的侍衛說道:“你一會陪少爺在京都轉轉,然後送他回家,讓徐朗將我送到鎮撫司,還有那幾個刺客。”

  “是,大人。”

  見元拓的馬車遠去,元安終於鬆了口氣,跟一個死板的中年人悶在車裏半個月,差點沒憋死自己,難得享受這短暫的自由,隻是身邊跟著小喇叭,自然也玩的不痛快,元安眨巴了下眼睛,轉頭說道:“突然有些累了,要不你就直接送我回家吧。”

  “好的,少爺。”

  元安跟隨侍衛左拐右繞半天終於到了尚書府,這府邸比上薊州的元府那的確是氣派不少,光是那匾額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都透著肅然起敬的威嚴。

  “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快去忙吧。”

  見元安婉言勸退,侍衛也不好執意送入府中,行作揖轉身退去,見侍衛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元安拎著包袱便想去京都繁華的市井見見世麵,可正巧尚書府的朱漆紅門緩緩打開。

  門內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英姿颯爽的少女,腰間還挎著一柄延津寶劍,俠女氣質顯露無疑。

  身後還跟一個手持蒲扇的小侍女,反之元安此時的打扮略顯寒酸,一襲素衣加身,身後還背個布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外鄉來京都探親的市井小民。

  “哪來的山野刁民,站在尚書府門前作甚?”

  說話的這位是小姐身後的隨從,雖說長得也不賴,但這副尖酸刻薄的嘴臉讓元安頓時覺得有些惡心。

  “這路可是尚書府修建?”

  “這宅邸可是尚書府所砌?”

  “這和你在尚書府前又何關係”,小侍女皺著眉疑問道。

  “哼,這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你口中的刁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親手築成,如今卻還走不得了,天理何在?”

  元安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讓此時的小侍女有些不知所措,隻能委屈的扯著自家主子的衣角。

  少女眼神泛著光,對元安這番話倒是有些敬佩之至,雖說衣著樸素,卻語出驚人,這樣的人豈會是等閑之輩。

  “我這小侍女口無遮攔,還請先生莫要怪罪,秋瑾在這裏給先生賠不是了。”少女雙手抱拳,壓低著頭顱,十分誠懇。

  元安頗為滿意的點點頭,突然想到眼前的少女莫非就是自己的妹妹,怪不得老爹聽到自己想當武將,就像炸了毛的獅子,原來這府中已經有一位讓人操心的小祖宗了。

  “你這個當主子的,可得好好管教,無論多大的官那是為民服務的,如今一個尚書府的小丫鬟都如此張狂,這還了得。”元安歪著頭冷哼一聲,便要轉身離去。

  聽聞此話元秋瑾一臉不悅,爭辯道:“我家侍女說錯話為何要跟尚書府扯上關係,我爹一向勤政廉潔,絕不允許這個外人來汙蔑。”

  這丫頭的脾氣還挺剛烈,元安轉身莞爾一笑道:“尚書府出來的丫鬟出言不遜,說明尚書府管教無方,若是你這個千金大小姐出言不遜,那必定也是吏部尚書管教無方,難道不是這個道理?”

  “荒謬!”

  元秋瑾身為吏部千金,何曾可受到這般委屈,可如今卻被一個不知明的少年說的體無完膚,這口氣自然咽不下去。

  可還沒來及爭論,見元安已經背著包,走遠了...

  “小姐,這種人簡直無恥至極。”侍女瞪著元安的背影,憤憤不平。

  元秋瑾指了下侍女的腦袋沒好氣道:“還不是怪你,平時說話就口無遮攔”

  “我....我怎麽了。”小侍女低著頭一臉委屈。

  反觀此時的鎮撫司氣氛格外緊張,元拓將幾個用麻繩捆綁的刺客丟在正堂中,自己筆直的站在正堂中央,麵無表情,他正在等待謝運的出現,給自己一個交代。

  “老元,為何這般大動肝火。”

  謝運脫下蟒服扔給一旁的侍衛,入正門快步走向元拓,輕拍著後背安撫道。

  元拓冷笑一聲:“自己幹了什麽,難道要讓我一一告訴你不成?”

  謝雲餘光瞟向侍衛,眨巴了眼眸,一眾侍衛拖著幾個刺客一並走出正堂,關好門房,隨後背著手皺眉道:“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我派人殺元安還不是為了你。”

  “做人以誠信為本,做官更是如此,當初既以立下賭約,為何又要反悔?”

  元拓走到旁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依舊沉著臉。

  謝運扶著額頭,在原地轉了幾步無奈攤著手:“我怎麽知道這家夥突然開了竅,他本在薊州可以相安無事,為何一定要帶回京都,他身上的秘密一旦被發現,你可知後果是什麽?”

  “我怎會不知,但作為蘭氏的後人注定要完成他的使命,不像你這種無恥小人。”元拓冷哼一聲,極為不屑。

  “我就算是無恥小人,那也是為了你,總不能看著你一步步踏入火坑。”謝運背對元拓,吹胡子瞪眼顯得更加委屈。

  “無論之前你在薊州安插眼線也好,跟蹤我也罷,總之賭約你是輸的那一方,那元安的事情你以後休要插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元拓怒揮長袖轉頭離去。

  “你就是個瘋子”,謝運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