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申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逛了一天，薛寧也不是毫無收獲。

  他收獲了一本武功秘籍和一個麵具。

  武功秘籍不說了，和薛寧初中一個同學畫的蹩腳小人漫畫書沒兩樣。

  那二十塊死不瞑目。

  至於麵具，是薛寧在一個工藝品攤位上看見的，麵具上的臉譜人物，叫轉輪王。

  這個世界關於這轉輪王的來曆，有一個傳說。

  據說在兩千多年前，有一個將軍，此人力大無窮殺人如麻又極善兵法，乃是個真正的沙場萬人敵。這位善戰的將軍在那個諸侯裂土封王的年代幾乎是所向披靡，最後還差點做了皇帝。

  隻是說來令人唏噓，他打了一輩子勝仗，隻輸了一場。

  而輸了這一場，就讓他失去了全部，包括自己的性命。

  他死了以後到了地府，地府的閻君也很欣賞他，為了感謝他為地府的繁榮昌盛作出的貢獻，決定給他一個高級公務員的身份。

  於是，這人就被封為轉輪王。

  當然，這隻是這個世界的民間傳聞。

  這個麵具一看就十分暴戾凶狠，被唐晚晴評價薛寧瘦弱身軀和秀氣麵龐根本撐不起這個麵具。

  對唐晚晴的話，薛寧也隻有歎氣。

  雖然自己這身體很勻稱修長，臉也算精致帥氣。如果是上輩子，直接可以走練習生路子出道了。

  但薛寧要是自己可以選擇形象的話……他會選擇可以跳動的胸肌，一巴掌的護心毛，以及豪放的絡腮胡……

  當然，這個沒得選，薛寧也隻好認命，安靜的做個美男子算了。

  接著，薛寧和唐晚晴來到了“大樹下”咖啡館。

  見服務員是個新來的妹子，唐晚晴就想起了薛寧的那個“前女友”。

  薛寧又將當天晚上發生的事，以及第二天江悅對自己說的話，大概的講給唐晚晴聽。

  當然，主要是講的是江悅提到的關於“潛龍”的事。

  聽完之後的唐晚晴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她看著薛寧問，“當天晚上你居然睡覺了？”

  “我他媽哪天不睡覺？”薛寧沒好氣的反駁。

  “你們倆居然睡覺了？”唐晚晴再一次眯著眼睛說。

  “睡了。分開睡的。但這不是重點！”薛寧強調，“重點是她說的那些話，還有那個什麽‘潛龍’，還有那個日記本！”

  唐晚晴點點頭，又說，“分開睡？她睡在哪裏啊！”

  關注點還真尼瑪清奇啊！

  薛寧無奈道，“沙發！”

  “沙發？”唐晚晴眯著眼睛，“你家沙發大嗎？”

  “你問這個幹嘛？”薛寧說。

  “施展得開嗎？”唐晚晴賊兮兮的問。

  薛寧，“……”

  “好了，不逗你了。”唐晚晴笑著對薛寧說道，“你剛才說到哪裏了？”

  “說到沙發是否施展得開的問題！”薛寧麵無表情的說。

  唐晚晴咯咯的笑了一會兒，然後兩隻潔白如玉的手臂放在桌子上，將下巴支了上去，對薛寧說道，“那個什麽‘潛龍’我不知道。但是，關於神祗統治人間的傳說，我也聽過。”

  唐晚晴由於下巴支在手臂上，所以說話時嘴裏總夾雜著嘟囔聲，顯得很慵懶。

  “是嗎？”薛寧看著她問。

  “傳說，大約在五千多年前的上古時期。那時候的世界，凶獸橫行，瘟疫肆虐，人類弱小的如同螞蟻一樣，是食物鏈最底端的存在。與現在我們眼裏的雞啊，鴨啊，豬啊，沒什麽區別。

  但在那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這人號稱自己擁有神格，是上天派下來神使。

  他身負很多奇特的能力，助世人開山辟海，幾乎無所不能。也是他帶領著人們驅趕和鎮壓凶獸，還發明以祭祀的方式對抗瘟疫和疾病。”

  聽著唐晚晴講的這個故事，薛寧不由得想起了前世所知道的，中國神話故事裏嚐百草的神農，希臘神話裏普羅米修斯，都是偉大的英雄形象。

  又聽到唐晚晴接著說道，

  “這時的他，從後世眼光來看。他大大的提高了人類在自然界裏的地位，是個十分優秀的領導。

  在人類這個種族不斷壯大的時候，他的聲望，也隨之達到了頂峰，收獲了全人類的崇拜，成了真正的神。

  他是創造者，也是主宰者。”

  唐晚晴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因為送飲品的小妹過來了。那小妹走後，唐晚晴又接著說道。

  “可到了這個時候，這所謂神祗的冷漠無情和野心也開始顯現出來……

  嗯，怎麽說，或許不能說野心。或許在他眼裏，人類和其他物種的區別，就是人類是由他飼養的種族。人類之間所謂情感的東西，他是看不到的。

  在一開始，他親自挑選了一批人，賜予他們“業火”的印記，這些人被稱為他的使徒。

  而這些被他選中的人，不用勞作，隻需要替他奴役其他人而已。

  而他的信徒，有一個統一的名號，叫修羅！”

  唐晚晴緩緩說來，薛寧也聽得很認真。

  這跟以前聽故事不一樣，薛寧可不敢保證，唐晚晴講的這些，就一定是虛構的故事。

  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唐晚晴接著說道。“最主要的，這些不事生產的修羅，他還許他們以長生！”

  這……這恐怕是最早的，信×哥，得永生。

  唐晚晴接著說道，

  “而剩下的另外一部分人，就隻有被奴役的命。有的，甚至被當做祭祀的祭品。

  世界在此呈兩麵，一麵是永久的黑暗，一麵是永遠的光明。”

  唐晚晴說到這兒，薛寧忍不住想到，既然有人永生不死，那人口不是越來越多，那資源問題怎麽解決呢？

  但隨即又否定了這個問題。

  在幾千年前，麵對無盡廣袤的天地，以當時的人口和對資源的開發來說，這個煩惱是不存在的。

  也沒有資源枯竭這個命題。

  但是唐晚晴的話卻讓薛寧吃了一驚，“那人既然許人永生，為了保證資源不會因為人口膨脹而枯竭，他甚至剝奪一群人生殖的權利，以達到萬物平衡的目的！”

  這……

  還真他媽是神啊！

  意識這麽朝前？

  “這神？祂有名號嗎？”薛寧忍不住問。

  “有！”唐晚晴點頭。“帝釋天！”

  帝釋天？

  薛寧皺著眉呢喃了一句。

  這可不是他所熟知的人類曆史……

  “後來呢……”

  薛寧問道。既然這是個傳說，那後麵的轉折才是重點。

  “後來，某一天，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天賦者……伊祁放勳出生了！”

  “伊祁放勳？”

  薛寧似乎聽過這個名字。

  他在腦海裏思索著。

  “據說這伊祁放勳不僅身負驚天異能，且心智堅韌，智勇無雙，終於有一天，在見證了無數次黑暗後，帶領著被帝釋天壓迫的人們奮起了反抗。

  而這場戰爭持續了很多年，帝釋天的法力很強大，而他那些身負業火的修羅，擁有非凡的力量。所以，伊祁放勳一開始，幾乎是被壓著打。

  直到後來，伊祁放勳在昆侖山找到了一塊天外隕石，並用它打造了一柄誅仙劍，用這誅仙劍，終於斬殺了帝釋天。”

  誅仙劍？

  “後來呢？”薛寧趕緊問。

  “後來……就是被記入史書上的事了。”唐晚晴坐直了身體，伸了個懶腰，然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無非就是他如何團結眾人，怎樣製定規矩，最後建立國家，奠定人族基業唄，就在曆史課本的第一頁。”唐晚晴說道。

  說到這兒，薛寧終於想起來“伊祁放勳”這個人名了。

  堯帝！！！

  不過，看來這個曆史和自己所知道的，還是有很大差別。

  “不過，也還有一些沒記入史書的東西。”唐晚晴又說道。

  “還有什麽？”薛寧問道。

  “據說伊祁放勳劍斬帝釋天後，他手下的修羅們就四散逃竄，四處為惡。甚至有人試圖用秘術複活帝釋天。

  伊祁放勳便斬斷了天梯，從此天上人間兩不相幹，再也不會有天人攜神威降世。人間都有歲月枯榮，就是聖人，終有老死的一天。

  然後又一劍斷了陰陽路，從此陰陽永相隔，死者不複往生……”

  無神，無鬼。

  薛寧聽得一臉驚詫。

  “所以，曆史上古老相傳著一個說法。

  如果有一天，有人穿越天地，跨越生死，來到這世上，那便是帝釋天重臨人間，人類的浩劫又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