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作者:杜卿卿      更新:2020-05-18 02:57      字數:6222
  第95章

  祁信的語調帶著冷意,聽在薑嫿的耳中,隻覺得陰森森。

  他臉上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恍然是從十八層地獄出來的惡鬼,冷涼的指尖觸在薑嫿側臉,“本侯要是在你的臉上劃一道,你會不會成個醜八怪?

  感受到麵上祁信的指尖輕輕劃過,那股涼意從麵上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不受控製的,薑嫿整個身子顫抖起來。

  她僵硬的立在那裏,如鵪鶉似的抖個不停,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侯爺……

  因太過害怕,她垂著的雙手發顫,求饒的話噎在嗓子中,實在無法接著說下去。

  薑嫿毫不懷疑,祁信就是個惡鬼,他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這麽害怕啊,本侯什麽都還沒做呢。祁信露出陰鷙的笑,眉宇間的邪氣盡顯,不輕不重的拍著薑嫿的臉,一連拍了幾下,“放心,你可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夫人,本侯怎麽舍得讓你毀容?

  祁信慣是會迷惑他人,若是旁人看到這幅場景,隻以為他在與薑嫿耳鬢廝磨,他們夫妻倆感情頗深。

  薑嫿擠出一抹笑,“謝侯爺饒過妾身。

  看著薑嫿畏畏縮縮的模樣,祁信覺得索然無味,揮著袖子擺手,“你下去吧,讓玉嬌院裏新進的兩個女郎來伺候本侯。

  薑嫿隻覺得如釋重負,她暗暗吐出一口長氣,“是,侯爺。

  祁信好女色,玉嬌院裏關著各類美人。

  這些妙齡女子如同祁信的禁臠,她們本以為麻雀攀上高枝變成鳳凰,進來侯府是來享福的。

  殊不知,祁信性子暴虐,有特殊的癖好,在床榻上的手段頗多,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不少女子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更甚,還有人因此喪命。

  除此之外,當他對玉嬌院裏的某一個女子沒有了興趣時,便會把這個女子賜給侍衛或與他交好的人,簡直是把這些女子當成了可隨意出手的貨物。

  當玉嬌院裏新進的美人得知要去伺候祁信時,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其中那個膽小的女子,淌著眼淚直搖頭。

  這兩個女子可是見識過祁信的手段的,經曆過一次,便如噩夢般,再也不願經曆第二次。

  看著這兩個雙肩顫抖的女子,薑嫿輕蔑一笑,她方才在祁信那裏受到的羞辱和恐懼,有了發泄的地方,“你們兩個還不快去,侯爺在等著你們呢,若是去晚了,可有的罰呢。

  當一人日子不好過的時候,隻要看到比她更悲慘的人,會踩著這些可憐人的身軀,發泄自己的恐懼和畏縮,填充自己的傲慢和狠毒。

  薑嫿未嫁給淮陰侯時,她天真的以為,等待她的是一條康莊大道,她是侯夫人,尊貴無比,會穩穩的壓薑嬈一頭,薑嬈見了她,也隻能低她一頭。

  抱著這樣的意圖,薑嫿耍手段謀劃,拋棄了女兒家的自重自愛,用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如願以償嫁給淮陰侯,成了侯夫人。

  可是,等薑嫿到了淮陰,才發現迎接她的是噩夢般的日子。

  祁信並不給予她侯夫人的尊重,她隻不過是淮陰侯府眾多女子中的一個,僥幸有了侯夫人的稱呼罷了。

  祁信將她的臉麵踩在地上,對她陰冷又淡薄,和那些搖尾乞憐的東西沒什麽差別,可以隨時一腳踢過去。

  甚至是侯府的下人,也從不將她當成侯夫人對待。

  早知如此,她絕不會主動招惹祁信。

  想到這兒,薑嫿的指甲深深掐進手心,都是薑嬈害了她。

  薑嬈乃侯府千金,素有美名,又得所有人的寵愛。

  薑嬈如同明豔的皎皎月華,熠熠生輝,而她,猶如卑微的螢火之輝,永遠被薑嬈掩蓋著光芒。

  若不是為了出一口氣、壓薑嬈一頭,她是不會費盡心思嫁給祁信的,那麽也就不會經曆這些噩夢般的日子,都是薑嬈害了她。

  方才祁信更是因著薑嬈,欲劃花她的臉。

  薑嬈就是她的煞星,是薑嬈讓她進了虎穴,是薑嬈毀了她一輩子。

  薑嫿緊緊攥著手掌,咬牙切齒的道:“薑嬈,你怎麽不去死啊!

  嗬,不過,終於讓她等來一個機會。

  晏安來了,高傲如薑嬈,若是薑嬈的未婚夫和自己有了什麽關係,看薑嬈還如何矜傲?

  玉嬌院裏的兩位女子,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祁信,唯恐惹他不快。

  祁信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薑嬈的名字,難得一見的美人,光聽名字便能想象出該是一個多麽嬌媚的女郎。

  可惜,卻與他無緣。

  美人如花隔雲端,想見卻見不到,祁信的心裏像貓撓似的。

  思及此,祁信望著麵前盡力侍弄他的女子,隻覺得味同嚼蠟。

  晏安自是不知淮陰侯府發生的事情,祁信的名聲,晏安很早便有所耳聞。

  祁信給他的印象,並不那麽讓晏安舒服,帶著股隱隱的邪氣和陰鬱。

  因著薑嬈曾做夢夢見過祁信,夢中的祁信暴虐又狠毒,再加之晏安在薑府做客時,知曉薑嫿總是故意為難薑嬈。

  是以,他對淮陰侯這個連襟沒有一丁點兒交好的意圖,反倒是有著不少的厭惡。

  晏安將所有的精力傾注在殲滅陳邵的事情上,他來到淮陰的第二日,便出門考察地形,通過閱讀描繪地形的書籍和向當地人詢問,以此來了解南方的地理條件。

  “他奶奶的,陳邵這廝的勢力又壯大了不少。石崇一掌拍在桌麵上,滿臉怒意。

  這一段時間,盡管陳邵派遣北上的數千精兵被晏安一網打盡,可南方才是他的大本營。

  陳邵打著推翻大祁的口號,自立為王,來勢洶洶,吸引了不少擁護他的勢力,隊伍再一次的壯大。

  陳邵的部下,有相當一部分是海寇出身,有一部分是各類盜賊,也有一些是流放在嶺南這邊的犯人,還有一部分是些各懷心思的人,他們不滿祁宣帝的統治,想要建立新朝。

  組成的各類勢力繁雜,卻有一個共通點,皆不是什麽好人,這樣的部下,出手狠毒,並不好對付。

  石崇覺得挫敗,“咱們五千將士,陳邵一萬五千人,怎麽可能打得過?

  “石指揮使消消氣。晏安沉穩出聲,“兵馬不夠,咱們就多募集些人手。

  “你這話說的容易,聖上撥給咱們兩千將士,高將軍這裏有三千部下,哪裏能再多找一些將士來?石崇不以為意。

  晏安道:“將士雖寡,然大祁子民千千萬萬,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你是說,招募百姓作戰?石崇皺著眉盯著晏安。

  晏安語氣沉穩,“正是。

  石崇背著手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你這倒是個辦法,確實可以讓百姓協助咱們。可一般人並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得以殺敵?不過是去送死而已。這個辦法不行。

  一直不吭聲的高淮善,也跟著道,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輕蔑,“晏大人乃狀元郎,你或許拿著筆杆子出類拔萃,然文武不相通,晏大人有些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聽到這話,晏安不見生氣,他涵養很好,“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將士著實不易,我們眼下的時間不多,若是招募百姓,自然不是按照將士來培養的。

  “可以挑選那些身強力壯、勇猛頑強的百姓,首要的選擇是農家子和采礦人,這些人的共同點便是驍勇善戰,若將這些人編練成軍,輔以訓練,加以引導,不需要花費太長時間,必立奇功。

  他這話一出,石崇和高淮善眼睛瞪大不少。

  “晏安,你這個想法不錯。石崇麵上露出醍醐灌頂的笑意,“驍勇的百姓,乃我們一大助力啊!

  他說幹就幹,“我這就讓人趕快在全城征兵,凡最後應怔者,每人每月發放二兩銀子,若是遇到什麽意外,還會有撫恤銀。這麽一來,肯定能招募不少人手。

  “別急。高淮善慢悠悠出了聲,“先別高興的太早,有了人手,接下來呢?南方的地形、環境和北方不一樣,僅有人手可是不夠的。

  他在桌麵上點了點,“南方多丘陵溝壑、江河縱橫密布,北方靠人數取勝那一套,在南方是行不通的。那些逆賊依靠地形掩護,出其不意進攻,亦或是退居海島上,縱然我們有通天的本領,也無可奈何。還有,那些逆賊狠毒,以一敵三,即便咱們招募了百姓,在人數上麵,並不會占優勢的。

  高淮善一直率軍駐紮在南方,是以他對南方的情況十分了解。

  被高淮善潑了一盆冷水,石崇神情又凝重起來。

  “逆賊以一敵三,那咱們可以以一抵十。晏安骨節分明的手指敲著桌麵,傳來細微清脆的敲擊聲,他麵容沉穩,胸有成竹的道。

  石崇和高淮善齊齊望著他,不約而同的否定,“以一抵十,這怎麽可能?

  晏安清雋一笑,“高將軍方才所言,我早有思量。我曾在書上看過一種陣法,名‘密陣’,這種陣法頗有奇效。石指揮使和高將軍縱橫戰場,還要勞煩兩位一同參謀,商議此陣法是否可行。

  晏安這麽一說,一直看他不順眼的高淮善,麵色倒是緩和不少,“老夫不過是比你多一些經驗罷了,當不得什麽,你且說來聽一聽。

  晏安其實早有思量,如今這般說辭,更多的是拉為了近與高淮善和石崇之間的關係,行軍打仗,隻有幾個領頭人想法、決策一致,才能上行下效、所向披靡。

  晏安解釋道:“密陣,十人一隊,最前為領頭人,次二人分別執長牌和藤牌掩護,還可與敵人近戰。再兩人執狼筅,掩護隊友,同時進攻敵人。接著左右四名將士分列兩邊,手執長槍,遠距離攻擊敵人,最後再有一人手持短刀。次陣法講究的是整體配合、各自分工。前朝有位名將,曾運用過此陣法,敵方損一千,另一方隻傷三人。

  石崇和高淮善一時未出聲,各自在心中思量著晏安的話。

  不過片刻,石崇拍手稱讚,率先道:“妙哉,這可不就是以一抵十嗎?此陣法不需要武藝多麽高強的將士,各自有各自的武器。既能進攻,又能掩護,契合南方的地理條件,完美的避開了我軍人手不足的弊端。隻要敵人敢來,就絕不給他們逃走的機會。

  脾性暴躁的高淮善,此時終於點著頭,“晏大人這法子,當著不錯。任它地形複雜,我方窺然不動,殺的逆賊片甲不留。

  晏安接著道:“若這些逆賊退居海島,我們要搶先派遣將士占據海島,用霹靂炮、突火槍擊毀歹人的窩巢,來一個翁中捉鱉。

  “妙哉,妙哉。石崇哈哈大學,“晏大人不愧飽讀詩書,想出這等絕妙的法子,腦袋瓜子就是比我們好使。

  石崇決定以後自己也要多看些書,他再也不敢輕看那些文臣了。

  晏安溫潤淺笑,整個人如上等的玉,不刻意張揚,卻難掩其鋒芒,一言一行令人信服。

  “石指揮使謬讚,法子有了,具體的實施,還需要仰仗指揮使和高將軍,二位身經百戰,運籌帷幄,有兩位將軍在,想必定可以在段時間內,訓練出一批訓練有素的將士。

  “放心交給我們吧。高淮善道。

  高淮善有大多武將的通病,為人高傲,起初他並不看得起身為文臣的晏安,話裏話外也總是帶著幾分輕視。

  可經此一遭,晏安智謀雙全,提出的對策著實有效。洗刷了高淮善對文臣的刻板印象,他對晏安多了幾分敬佩。

  起初海寇攻城,燒殺戮掠,放火燒城,無惡不作,待陳邵成為首領之後,為了光複前朝大業、建立良好聲譽,嚴格下令禁止部下傷害百姓。

  這麽一來,被占據的兩廣地區和豐州等地的百姓並無太大危險,倒是為晏安他們拖延了時間。

  製定了作戰計劃,重中之重便是按照“密陣來訓練將士。

  從百姓中招募將士,有素的訓練,一切進行的有火有荼。

  南陽城這邊,在晏安離開南陽不久,薑嬈收到了晏三郎的來信,信中的內容關於晏安帶兵消滅陳邵一事。

  這些內容薑嬈早已知曉,她給晏三郎送了回信,又派人送去開封一些南陽的特產。

  春光明媚,花紅柳綠,桃花、梨花、杜鵑等,繁花錦簇,亂花迷眼,空氣中蘊藏著著縷縷沁人清香。

  薑嬈閑暇時間和薑嫿一起做些胭脂水粉,並處理她名下鋪子和酒樓的生意。

  薑嬈雖不在開封,可她在開封的胭脂鋪子、酒樓和莊子運行的井然有序,掌櫃的定期寫信給她匯報情況。

  薑嬈按照古方,閑來無事,不斷的一位胭脂大家共同嚐試、摸索,又研製出海棠花和山茶花的胭脂,拿去鋪子裏售賣,意外的還挺受女郎們的歡迎。

  和煦的日光灑在薑嬈身上,她的如瀑青絲閃著金燦的光澤,女郎越發的姝麗多嬌。

  她一手托腮,“不知二表哥現在做什麽呢?

  薑綰聽到這話,笑著打趣,“姐姐可是想二表哥了?

  薑嬈莞爾,雖未出聲,但默認了薑綰的話。

  薑綰軟綿的道:“也不知南方形勢如何?二表哥與裴大哥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薑嬈寬慰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指不定很快他們就能班師回朝了。

  淮陰和南陽相距甚遠,一方寫一封書信,到另一方手裏已經是二十餘日之後了。

  是以薑嬈並不知南方的形式如何,她偶也會有些擔憂,但一味的焦慮也是於事無補的。

  然而,夤夜,軒窗透進如水月色,遍地銀輝,繡著海棠花帳幔中沉睡的女郎,不知夢到了什麽,瑩白似雪的麵上,淌下晶瑩剔透的淚珠。

  薑嬈又做了夢,做了好久沒做過的預知夢。

  好不容易殲滅陳邵,將士凱旋而歸,然而薑嬈等到的,卻是昏迷不醒的晏安。

  晏安麵色蒼白,沒有一點兒生氣,若不是那一縷微弱的氣息猶在,整個人宛如沒了生命。

  經太醫診治,晏安是中了一味奇毒。

  據石崇和其他將士言,晏安是被逆賊毒害的。

  陳邵被晏安捉捕後,陳邵殘餘的勢力暗中作祟,射箭刺傷晏安。

  然那箭矢上麵塗抹著一種劇毒,這味毒藥無藥可解,中毒者不會立即死去,而是日夜承受著五髒六腑的劇痛,漸漸失去知覺,最終毒發身亡。

  那個驚才絕豔、豐神俊秀、年少便負有盛名的晏二郎,就這麽忍受著毒藥帶來的疼痛,忍了這麽久,一直未醒來,但仍頑強的保存著呼吸。

  究竟射到晏安身上的毒箭是否出自逆賊,這也隻是石崇等人的推測,並沒有抓到真凶。

  隨行的軍醫不敢告訴晏安此毒無藥可解。

  起初,晏安是有意識的,他忍受著似五髒六腑移位般的劇痛,哪怕吃不下一口東西,他也要勉強自己吃進去,哪怕吃了就吐,甚至咳出血,他也強迫自己吃些吃食。

  隻因,他想見到薑嬈最後一麵,他的表妹,還等著他回去娶她呢。

  然他沒有撐到回去開封的時候,便不省人事,此後,再未醒過來一次。

  他有微弱的呼吸,卻沒有一絲意識,緊緊閉著的眸子再未掙開。

  他冰涼的大掌中緊緊攥著一個平安符,不管其他人怎麽用力,都無法將這個平安符取出來。

  逆賊被消滅了,晏安殲滅逆賊,立下大功,卻隻落得一個中毒的下場。

  祁宣帝感傷晏安這位賢臣的境遇,賜封他為“勇毅侯。

  可惜,晏安一次也未清醒過來,就這麽熬了半年,無數醫術高明的太醫也束手無策。

  等到油盡燈枯的那一日,他徹底沒了呼吸。

  此時的晏安,未及弱冠,不過剛剛十九歲而已,也並未婚娶,就這麽殞去。

  晏府眾人無比悲慟,晏老國公為此生了一場大病,阮氏和晏安的父親晏仲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鬢邊染上濃濃白霜。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晏安,臨死前,並未睜開眼見到親人和心愛的女郎一麵,漸漸活在開封子民的口耳傳說之中。

  瑩潤的淚珠沿著薑嬈眼角滑落,滴滴落在帛枕上麵,帛枕被淚漬打濕,那一小片兒的顏色比其他部分要深許多。

  薑嬈緩緩睜開眼,眸子濕漉漉的,淚水早已打濕了整張臉。

  即便隻是一個夢,可那個夢太過真實,薑嬈好似親身經曆了夢境中的那些事情。

  夢中的晏安,昏迷不醒時手中緊攥的平安符,是他離開南陽時,薑嬈去寺廟為他求的。

  晏安一直帶在身上,格外的珍惜,在昏迷的最後一刻,他最念念不忘的,是薑嬈。

  薑嬈泣不成聲,她無法想象,夢中中了奇毒的晏安,身邊沒有親人和愛人,獨自一人承受著奇毒的折磨。那個時候的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他肯定承受了許多的痛楚吧,他又是如何意誌堅定的熬了這麽久?

  “二表哥。薑嬈哽咽著。

  雖夢醒了,那股揪心的難過仍然還在。

  薑嬈的心好似被重重的捏著,一陣陣的酸楚和憂傷湧來。

  哪怕隻是一個夢,薑嬈也無法忍受。

  她的二表哥這般好,謙謙君子,芝蘭玉樹,薑嬈看不得其他人對他有一絲褻瀆。然她這輩子唯一喜歡的郎君,卻可能會經曆那些折磨和痛楚。

  她不相信,晏安會這麽中毒死去,她不會讓晏安經曆夢中那些事情的。

  薑嬈還等著嫁給晏安呢,她要阻止這一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