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石鼓書院
作者:紙老虎灬      更新:2021-01-14 08:39      字數:2426
  湖南,衡州府城外,石鼓山北麓,石鼓書院門口,這裏距離滿清之衡州府城衡陽縣僅僅三裏地。

  一杆象征葉開本人親臨的褐底金日月旗,和一杆象征著陸軍的紅底金日月旗高高飄揚。

  湘江邊,來來去去的全是插著藍底金日月旗的複興海軍內河水師。

  這些水師戰船和船員,一小部分是黃老四在郴州打造招募的,大部分則是郴州的洪門兄弟幫助招攬的,差不多整個湘江衡州段水上跑的漢子都在這了。厽厼

  就算是滿清政府,也沒有常年在水上混的洪門兄弟知道這湘江上有多少船,船丁的家在哪,因為你隻要想在衡州湘江上跑船,多多少少都要跟洪門這些地下黑勢力打交道才行。

  所以葉開很容易的建起了一支還有些戰鬥力的湘江水師,等到黃老四在郴州打造的三艘七八十噸,載炮兩門的小炮艇一下水,湘江就完全被葉開掌握了。

  衡州地處湘中南,自西漢末年起,這裏就是三湘之地的文化、經濟和政治中心。

  理學的開山祖師周敦頤、朱熹等人,都在衡州度過了生涯中最重要的日子,所以衡州理學風氣濃厚,石鼓書院更是天下聞名。

  不過後世人一般知道衡州,大多是源於兩次大戰,永曆六年李晉王在這裏伏擊了驕橫冒進的滿清親王尼堪,陣斬尼堪以下滿洲將官上百,士兵上千,天下震動。

  抗日戰爭時期,衡州爆發了長衡會戰中的衡陽保衛戰,在這場戰役中,第十軍軍長方先覺以17000餘人的部隊,迎戰日本橫山勇15萬日軍。

  方先覺利用著名的方先覺壕溝和眾誌成城的必死決心,以一當十,居然苦守彈丸之地衡陽達47天之久。

  以陣亡6000餘人,傷7000餘人的代價,讓驕橫的橫山勇的部隊陣亡30000多人,傷60000餘人。

  兩軍戰損比高達1:6,這是整個抗日戰爭史上從來沒有過的輝煌,戰爭中第十軍減員90,中下級軍官幾乎全體陣亡,如此血性,連麻醉於武士道的日軍都感到膽寒。

  雖然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抗日戰爭時期的這場血戰,但清軍統帥阿桂,似乎是有這方麵的想法。

  三裏地外的衡州城,四門堵死,大部分的居民早在幾日前就被趕了出來,根據南鎮撫司特務處的線報,清軍副帥富察明亮,親率四千精銳固守在衡州城中。

  衡州城一麵臨水,一麵是絕壁,城高牆厚,加上州城外還有三個駐守著兩三百人的堡壘互為犄角,如果明亮手下的四千人沒有摻水,確確實實是四千精銳的話,那還真有點不好打!

  而阿桂將這四千人擺在衡州城,欲從水陸兩麵掐住葉開北上之路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葉開相信,這老狐狸一定在某個地方養精蓄銳,等到他攻打衡州久攻不下的時候突然趕到,隨後兩麵夾擊。

  加上葉開是親率五萬大軍從郴州直奔衡州,郴州和衡州之間的大片縣鄉並未去攻占,阿桂可能還存了切斷葉開後路的想法。

  “大王,馬橋王氏的族長以及一些衡州士紳已經到大營外了!”葉開正看著湘江發愣,黃忠仝走過來輕聲稟告道。

  馬橋王氏有一個相當著名的祖先,明末大思想家,抗清義士,王夫之,現在馬橋王氏的當家人,就是王夫之的孫子王荃。

  王荃之父,王夫之的四子王敔1731年才去世,距今也不過六十年,葉大王入湖南,要收湖南士人之心,王夫之的子孫不就是個很好的切入點嘛。

  大營門外,三十幾個被南鎮撫司‘請’來的王家人,以及衡州府左近的士紳都有些惴惴不安。

  特別他們當中還有一些人,是南鎮撫司特意出動特戰處給尋來的,他們完全不知道葉開要幹什麽,很多人甚至疑神疑鬼的以為葉開要將他們在湘江邊殺了祭旗。

  陣陣鼓樂,彩旗飄揚,褐底金日月旗下一柄黃羅蓋傘遠遠駛來,金盔金甲的北鎮撫司鑾儀衛侍衛打頭,禁衛營的錦衣衛,身穿大紅飛魚服,頭戴無翅烏紗帽,腰跨繡春刀,簇擁著一身大紅團龍服的我葉大王走了過來,氣勢那是非常足的!

  比起我大清的僵屍官服從顏值上來說,差不多有古爾丹和潘長江那麽大的差距。

  “天命聖文神武複興明王駕到,跪!”

  越發春風得意的李大監高聲喊道,大營外的王夫之子孫,以及被請來的衡州士紳規規矩矩的跪了下去,沒有一個敢說半個不字的。

  不過葉開卻趕緊快步走了過來,無他,那位王家的掌舵人,王夫之的孫子王荃,年紀實在是太大了!

  稀稀拉拉的白發,滿臉的老人斑,估計最少也得十歲了,讓這樣的人跪拜自己,葉開覺得自己可能會折壽。

  他也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南北鎮撫司中還是少了點文化人,他請這些人來幹什麽?就是要從他們這,打開招攬湖湘士紳的缺口。

  可這位王荃王老爺子都這歲數,這身體了,估計是讓王家人用滑竿抬來的,萬一路上出點什麽事情,或者老爺子驚嚇之下一命嗚呼了可怎麽辦?

  嗯?他自號天命聖文神武複興明王,走的是反清複明恢複華夏的路子,結果一到湖南就把王夫之的孫子嚇死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荃翁勿要行此大禮,孤王擔當不起,這是誰辦的事?荃翁如此年紀,為何不派本王的車架去接?讓他老人家如此顛簸?”

  我葉大王也是有車架的,六匹高大潔白的折耳馬母馬,非常拉轟!

  “回稟大王,是奴婢考慮不周,請大王責罰!”一個原黎朝太監穿著五品青色內侍服,有些戰戰兢兢的跪下稟告。

  “自己去領五軍棍吧!若有下次,重重責罰!”葉開大手一揮,太監就被兩個金盔金甲的鑾儀衛士兵給拉下去了。

  這當然是在演戲,不過也不算演戲,五軍棍雖然不會往死裏打,那也不是好受的。

  “大王息怒,老朽鄉野村夫,何敢乘天子之六架!”

  跪到一半就被孫子們扶起來的王荃聲音竟然還挺洪亮,完全不像他身體看著的那麽虛弱。

  “我敬荃翁年老,但更敬佩船山先生之忠貞不屈,請荃翁上我車架入營。

  船山先生為大明盡忠,孤王是大明紹武天子後人,當為先祖酬船山先生忠貞之功!”說完,葉開就讓兩個內侍扶著王荃,往他的天子車駕上走去。

  王荃身後,多少年都沒受到過帝王禮賢下士,著書著文都要小心翼翼的士紳文人們,臉上露出了震驚和羨慕的神色。

  王夫之的七八個還在世的曾孫,十幾個玄孫們更是興奮不已,他們跟在車架後麵,臉色驚喜的往大營走去,剛來時的惴惴不安,一下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