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聽的故事，反複就那麽一個類型，時間久了人也會產生厭煩，那個故事老師，也很會看眼色，在大傻子露出不耐煩神色時，就道：“王爺聽說過百世善人麽？傳說普通人做一百世的善人，才能有天生的福報，他的所有願望上天都會成全，王爺非普通人，天然尊貴的皇家人，依小人之見，您做一世善人就抵普通人一百世了，那麽王爺您，有願望嗎？”

  大傻子開發了新大陸一般，仔仔細細跟故事老師確認了這個說法真的有據可循，便立誌要做天下第一的大善人，還興奮得告訴小傻子，道：“小傻子，你很快就能說話了，我決定要做一個大善之人。”

  小傻子看他被忽悠得這麽高興，也抿嘴笑，再怎麽的，至少他的願望都是關於她的。

  小傻子的手被大傻子磨著皇帝拿了好藥包上，重新養了一個月，包紮的結還是很醜，但是這次效果很好，小傻子手指上那些難看的疤都不見了，還把手滋養得白白嫩嫩，指頭又細又長的，對著太陽一看都快透明了，伺候小傻子的婢女說，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好的手呢，合該學點琴畫什麽的。

  大傻子從來不知道得寸進尺什麽意思，也不知道適合而止，總之你敢給的，他能要到的，他就能去要去拿，所以他猶如跟皇帝要好琴好筆好畫好棋，一定要最最好的，跟之前那個藥一樣好的，那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讓皇帝差點氣死。

  最後作為交換，大傻子花了二十一天乖乖跟著師父讀了二十本書，一天背一本，還有一天是認字，奇怪的是，那些字他都認識，老師不認識的古文字他都能認出來，讓老師直呼天人也，大傻子隻覺得那天真是浪費，看老師還捧著心肝激動，幹脆回家了，第二天開始去讀書。

  一本不多一本也不少，二十天完了就再也不去書房，氣的誇他有靈性的老師摔了自己最喜愛的硯台。

  小傻子也仿佛很熟悉那些琴棋書畫，好東西到了她手裏，轉手就能出來好畫好字好音樂，但她最喜歡的還是刺繡，繡的不多，也很慢，也隻給大傻子一個人繡，把他全身上下，從沒到外的衣服都繡了一邊，大傻子看著精致度上了好多個台階，總覺得在發光的衣服，樂的開始幾天睡覺都不肯脫下來。

  ——

  大傻子弱冠禮的時候逃了皇家的宴席，帶著小傻子出去玩，碰到了一隊嫁娶的隊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意氣風發，大傻子驀然心動，回頭眼睛亮亮得跟小傻子道：“我們是不是也該成親了？”

  小傻子難得害羞了，鬆了大傻子的手，低著頭跑了。

  大傻子興高采烈得跑回他的福王府，告訴所有人趕緊準備，他要成親了，管家是皇宮裏特地派下來的大太監，一聽這話有些急了，道：“王爺您大婚可是大事，需要合八字名帖，沐浴焚香，告知祖宗，請禮部算吉日，準備聘禮等等等等，哪裏能這麽簡單，怎麽也要三五個月的。”

  大傻子道：“我就成個親，這麽麻煩，我有八字名帖這種東西？”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怎麽會知道自己具體的生辰時日，便是今天這弱冠禮他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定的日子。

  “可是別人家都是這樣的，不然顯得不莊重。”

  “別人家都這樣？”大傻子有些失落，“那我也得這樣，不能別人有的小傻子沒有，不能讓她覺得我不莊重。”

  管家有驚無險一般鬆了口氣，沒鬆完呢，大傻子又來了一句，道：“那我還要半年才能騎高頭大馬迎親，才能洞房花燭了。”

  管家一陣咳嗽，末了試探道：“王爺是想，洞房花燭了？”

  大傻子很耿直得點頭。

  管家一拍手，欣喜道：“那老奴這就準備去，今晚就給您安排人侍寢。”

  大傻子皺眉道：“要你安排？跟你有什麽關係，這事我去跟小傻子商量才行。”

  管家頓了下才意會過來，忙點點頭道：“是是是，王爺說的是，不過咱們是王爺，天下少有的尊貴人，皇室跟外麵還是有差別的，唔，可以先洞房後行禮的，您不必委屈。”

  大傻子驚訝道：“真的假的？不都是先成親後洞房？”

  “沒事的，”管家試探道，“王爺實在糾結，不如先給個如夫人的名分，這個不需要什麽程序，王爺高興就好，等以後大婚了再請皇上正名就好，其實奴才早就想說了，您帶人家姑娘回來早就該給一個名分啦，有了名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您的啦。”

  大傻子天真得道：“啊？還要這樣啊？她本來就是我的，我的童養媳。”

  “王爺，那是在鄉下，在京都可更看重名分。”

  “哦，那行吧，你也不早點提醒我。”

  “哎喲，是奴才的錯。”管家自打嘴巴幾下，“那奴才這就去安排下去，告訴府裏名分定了，晚上便讓如夫人給您侍寢。”

  “去吧去吧，我去告訴小傻子。她一定也高興。”

  管家沒回話，迅速下去了。

  很可惜，大傻子把這事和小傻子說了以後，小傻子並沒有高興。

  小傻子原本一直有些害羞小喜悅的，結果在他說完以後，全都消失了，怔怔的打手勢回了句道：你知道如夫人是什麽意思嗎？

  “就是永遠隻是我一個人的夫人的意思啊。”大傻子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著待會兒洞房花燭怎麽過。

  小傻子揪著衣服，看著天真的大傻子，垂著頭掉了一滴淚，沒再多解釋什麽，順從得接受了一切安排，無論怎麽樣，她想，陪在大傻子身邊就好。

  過了好些天，終於從黏糊期裏找回一點理智的大傻子，敏感的發覺了小傻子不高興，越發的沒有安全感了，除了他在的時候粘著他，其他時候安靜的像根本不存在，他有些焦灼，卻又無處安放，隻能牽她的手牽得更緊。

  他還開始積極得做善事，今天去街上抓小偷，明天把自己王府糧倉裏所有糧食都拉到郊外給逃難來的人吃，後天他把王府庫房裏所有珍貴藥材送給皇城善堂裏。

  很多民間的人慢慢知道，新回來的十六王子是個大善人，跟別的王子不一樣，他也不是什麽癡肥如豬的飯桶，相反他長的很好，他對他的鄉下小童養媳也很好，一點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特別有良心。

  這下搞得其他王子緊張了，說好的飯桶吃飽就做吉祥物的呢，你沒得事去刷民意值難道是吃飽了撐著了嗎？

  不多久，他就被他幾個王兄忽悠上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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