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鬧騰還沒結束，栯陽僵著身子，任由魚大強摸索她的胳膊跟後背，在他把手開始往前移的時候，忍不住掙紮了一下，壓抑著哭腔，黑暗的屋子裏裏隻有兩個人，聲音還是跟清晰的。

  “我，我才十歲，你不要，不要……”這麽禽獸。

  魚大強停下手，栯陽以為他良心發現了，結果他來了一句：“十歲？我十歲，大半個門板高。”

  栯陽躺下來，半個門板長占不到，魚大強一直以為她才七八歲。

  栯陽：……你是要說明你是禽獸中的禽獸？

  魚大強繼續細細地摸，栯陽嗚嗚小聲哭，等他摸完了全身，她已經哭的沒力氣了，這樣算**麽？她以後還能嫁給別人麽？不能了吧？會不會明天就有娃娃了？那她還怎麽跑？

  魚大強大致了解了男女構造的不同，有點興奮，他還是頭一次接觸女孩子，還是屬於他自己的女孩子，心裏頭特高興，但他不笑出聲，黑暗裏悄悄彎嘴角，摟著嗚嗚哭的要斷氣的小姑娘特滿足地躺門板上。

  “我沒打你，哭什麽？”魚大強覺得這個動不動就哭不好，必須改，不然以後多煩啊，“再哭真打了。”

  栯陽一下子憋住了哭聲，鼻子憋得快冒泡了。

  “你太瘦了。”魚大強發表了吃完豆腐的第一個結論。

  “你摸我，我比你有肉，我還跟你長的不一樣。”這是魚大強發表的第二個結論。

  但是小姑娘怎麽都不肯摸他，急了就繼續哭，魚大強鬱悶了，他就是想要分享一下獲得新知識的喜悅，奈何小媳婦不理解。

  栯陽想，這麽小就這麽耍流氓，長大了還得了，有機會一定要跑的遠遠的。

  魚大強一臉稀罕地摟著小媳婦睡了，栯陽哭累了，覺得肉墊還不錯，也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所以說，再大的近憂遠慮，在小孩子麵前，都沒有睡一覺來的重要。

  栯陽一夜睡得挺安穩的，清晨零星的幾聲雞鳴，讓神經緊繃許多天的栯陽一下子驚醒過來，她飛快抬起頭，側著耳朵仔細聽，那聲音一直沒再靠近。

  她一直知道有雞這種生物，但不知道雞會這麽早就醒，也不知道公雞會這麽叫。

  魚大強被她動靜吵醒，看她聽的那麽認真，還以為她想吃雞了，要知道他除了上回跟魚大海去鎮上嚐過一口雞骨頭，這輩子都沒吃過雞肉，也饞啊。

  要不，下回就聽魚大海的，把村長家的那隻雞拿過來吃了？

  雞作為村子裏家家戶戶非常重要的財產，一旦丟失絕對是僅次於人命的事，所以魚大海一般也不敢做這種事，偶爾慫恿魚大強去偷，也是看魚大強跑得快，不容易被發現。

  但是魚大強是個怪人，他十分善於模仿，魚大海不動手的他也不肯動，魚大海動手的他會動的比魚大海厲害一百倍。

  魚大強說：“叫的最響的是村長家的，其他的兩隻是王大叔家和周大叔家的。”想了下又補了一句，“他們家的媳婦都是正經過八字娶的。”

  栯陽眨巴眼，又聽到兩聲狗的叫聲，大約是早起的那批人出海去了，很好，看來狗也不多，跑的話也不會驚動太多人，嗯，應該。

  栯陽放心了，趴下來繼續睡，魚大強看她又睡了，打個哈欠，也跟著繼續睡。

  太陽爬到半空，早起的那批人都已經出海回來了，魚大強才睜開眼。

  他跟往常一樣爬起來胡亂把自己頭發拿根帶子隨意綁一下，大半頭發沒綁起來也不在意，拿著破碗去廚房舀點水喝了，出來伸個懶腰，準備出去找大哥。

  他走出了門，海邊的喧囂比今天好像大一點，他想著可能有什麽熱鬧可以看了，說不定今天有人抓到了大魚，嗯，馬上也過去看看，有沒有便宜能占的，大哥說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就是感覺，這個家裏好像又差了點什麽。

  “大強，你發什麽呆呢？”隔壁周二娘家的兒子周大福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你那小童養媳也被抓回來了。”

  “？”睡了一覺醒來暫時完全忘記自己昨天多了一個的魚大強，第二個懶腰沒伸完，腦袋蒙了下。

  周大福特別捉急憤怒的表情，讓魚大強下意識也做了這個表情，還自動自發地罵了一句：“擦，小娘皮，老子說呢，怎麽一覺起來感覺差了什麽。”

  周大福：“……”你是來搞笑的麽？那麽多的魚苗才換回來的童養媳，跑了你就這個反應？你生氣你憤怒，你倒是趕緊跑撒，趕緊去收拾人撒！哎喲，真是笨的讓人捉急。

  魚大強跑到海邊時，那邊有好多人了，也不是隻有栯陽一個人跑，還有另外五六個，三四個是昨天剛拍回來的，兩個是去年的。

  但是栯陽是唯一一個縮在一邊沒挨打的，其他的都已經被打的嗷嗷叫，不止她們的男人打，男人的婆家人也在幫著打。

  眾人看魚大強過來了，趕緊讓開路，義憤填膺喊著讓魚大強好好教訓逃跑的栯陽，可多少有點起哄的感覺。

  魚大強第一次這樣被大家一個簇擁，起哄，那股子大老爺們感覺在心頭澎湃，雄赳赳氣昂昂地三兩步地就到了栯陽的跟前。

  栯陽剛剛被抓回來的時候就知道要遭，她是趁著魚大強睡回籠覺，天又還沒亮的時候爬起來跑的，她其實也注意聽了，村子裏的狗叫聲都在東邊，所以她就一個勁的往西邊跑。

  果不其然，半路上又碰到了其他跟她一樣想法的姑娘們，一開始她覺著跟大家一起跑挺好的，可是在她們順利的跑了有小半個時辰，還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不對勁了。

  作為一個拍姑娘回來成習慣的村子，不可能沒有做提前防逃跑的措施，她們這些初來乍到的人，又怎麽可能在別人的地盤上順利跑了這麽久都沒有人發現？

  但是她也沒有回頭路了，心裏還有僥幸的念頭，萬一真的跑出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