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盛的午餐很快做好。

  因為有了尼古拉斯這位強力獵手在，卡普船上，海王類的肉基本沒有斷頓過。

  即使是在海軍本部，這種待遇也隻有少將以上的人員可以享受。

  極富能量的海王肉，使得卡普全員的實力，在兩年裏，上漲了不止一個台階。

  就連夥夫，都有不下本部少尉的力量。

  尼古拉斯無疑吃的是最多的。當專門為他配備的夥夫團隊累趴下之後，尼古拉斯滿意地拍拍肚子。“海王肉，不過如此。”

  眾人對這種囂張的話語見怪不怪，說實話，他們的想法也差不多。再好吃的肉，天天吃，吃兩年，怎麽也會膩吧。

  熱火朝天的進餐結束，尼古拉斯回到房間抓緊午休，下午還有事呢。

  日複一日的訓練生活，早已成了習慣，有時候難免也會覺得厭煩，細細想來，這就跟高中時候的生活差不多，進步著，乏味著。

  所以，給生活增加一些必要的調味品，豐富下課餘生活也是很有必要的。

  看著尼古拉斯離開後，離著食堂大廳一牆之隔的包間裏，卡普等人回過頭來，展開了對話。

  卡普：“怎麽樣，小鶴，這孩子看著還可以吧？”

  鶴中將放下筷子，看著卡普：“小卡普，你到底想問什麽？”

  卡普撓撓頭，打著哈哈：“老夫要問什麽，你不都清楚麽，你是什麽意見？”

  鶴中將思索了片刻，緩緩出聲：“從你給的資料來看，我個人的建議是，最好不要讓他加入海軍。不過，從我的職業角度考慮，則是必須讓他加入。”

  卡普點點頭表示明白，海軍什麽樣，他自己心裏也清楚的很，思考了一下，感歎著說道：“是啊，這孩子資質妖孽，要是加入海軍，未來大將的位置是板上釘釘。可是這孩子未必喜歡這種拘束的生活。”

  袛園好奇，此刻也放下筷子問到：“他才13歲，為什麽這麽早就認定，他不會喜歡這種生活呢？”

  卡普笑了笑，解釋道：“這孩子9歲便流落東海，9歲之前的經曆，我們無法探究，以老夫與他這兩年來的相處來判斷，怕是不是失憶，而是不想去回憶。別看他現在隻有13歲，但有時候，真的連老夫都看不懂他。”

  “資料你們都看過，身懷詭異能力，行事有時過於乖張，有時又過於有禮。簡直是一個矛盾體。”

  “之所以說他不會喜歡那種拘束的生活，以老夫看來，厭煩的原因更多些。”

  袛園疑惑：“為什麽說是厭煩？是對海軍厭煩麽？”

  卡普歎氣：“倒不是對海軍厭煩，他對海軍還是大部分認可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海軍就是暴力機構，暴力機構就應該有個暴力機構的樣子，這一點沒有什麽錯，但是從本質上講，海軍維護的是誰的正義，就有待商榷了。不過在大部分時間裏，海軍還是正義的象征。”

  鶴中將插嘴問到：“是麽，這些話怎麽沒有寫入資料？”

  卡普大笑：“老夫怎麽可能放進去嘛。以防萬一罷了。”

  袛園翻白眼調侃道：“以防萬一？我看是你信不過我的鶴姐姐吧？”

  鶴中將不以為意，相反，他認為卡普這麽做倒是對的。

  “所以，尼古拉斯對正義已經有了自己理解，並且對海軍也沒有反感，不過這樣說的話，依舊解釋不了你說的厭煩之說啊”

  卡普嗯了一聲，繼續解釋：“我說的厭煩，是我個人的理解，我是說也許，他9歲之前過的就是這種生活。小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鶴中將若有所思，袛園眉頭緊皺。

  博加特見狀，插嘴道：“尼古拉斯，他好像不是真正的快樂。”

  納尼！x3。

  “咳咳，我是說，他很孤獨，就好像，從來沒有融入過這個世界，這種感覺，應該是從小就受到拘束，從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吧。要知道，整艘船上，可沒有一個他的同齡人。”

  博加特雖然平時話不多，但心思細膩，善於觀察。

  卡普其實也感覺到了，不過他沒有過多在意，現在聽博加特也有這樣的結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是啊，假設，他以前的生活應該是重複的，枯燥乏味的，一個意外，讓他流落東海，雖然被人所救，可是很快，有遭遇風暴，然後是流落荒島獨自求活一年半，直到我們發現他。”

  “這兩年來，一直在接受著老夫的指導，還真是一天都沒有落下。”

  這樣一捋，在座的四人神情均有了一些變化。

  所有的這些討論，資料，以及各種調查，都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卡普神色激動，握緊拳頭說道：“老夫一直忽略了一個事實，尼古拉斯，他還是個孩子啊！”

  “厭倦家庭，沒有朋友，生活裏永遠是一成不變，這樣的生活從有記憶起就一直持續著，怎麽可能會快樂啊！”

  “即使，老夫為了磨煉他將他扔進萬丈深淵，綁上氣球送上萬米高空，他也從來沒有叫過一次苦，認識他到現在，他也從來沒有哭過一次！”

  “他渴望正常家庭，需要朋友，建立夢想，而老夫，卻是完全忽略了啊！”

  眾人眼眶濕潤。

  袛園沒怎麽看過資料，今天隻是伴隨姐姐來湊個熱鬧而已，聽得這些話，心中一個楚楚可憐的小男孩的形象，跟見到的那個陽光男孩，緩緩結合。

  一種叫心疼的情緒彌漫了整個包間。

  良久。

  “好了！”卡普大手一揮，“老夫決定了！”

  掃視眾人：“尼古拉斯，不是機器，他的路，會由他自己來決定，而且我相信，他將會和我的孫子一樣，未來，一定會成為優秀的海軍的！”

  “而現在，我將代替他的父母，還給他一個，跟我孫子一樣的，快樂的童年！”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遠在風車村的路飛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誰在想我，一定是肉！”

  關於尼古拉斯的討論，以及如何給他塑造一個正確三觀的爭論，持續了一個下午。

  如果尼古拉斯在現場的話，他隻會用一句話評價，就是：“我感覺你說這句話，你在，你在，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

  。。。。。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這是尼古拉斯在這個世界剛好滿四年。

  也可以說，今天是尼古拉斯的生日。

  這個世界也沒什麽生日一說，即使有，這個生日尼古拉斯也決定自己過。

  前段時間，尼古拉斯在一個小國家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和地球上的陶笛十分相似。

  在大學時，尼古拉斯為了追某個姑娘，可是狠狠學了一陣子。

  所以遇到這個東西時，就上了心了，畢竟，這是他唯一會的樂器。

  經過一次次的改進，曆時一年多，終於成功了，嚐試吹了下，嗯，就內味。付了一大把貝利後，迫不及待回到船上。

  夜晚，月亮高掛，卡普得知尼古拉斯已經回來，來到他的門前。

  剛想敲門。

  一陣悠悠的樂聲傳來，卡普不禁停住腳步，呆愣當場。

  雖然不懂音樂，但依舊能從樂曲中感受到夕陽，黃沙，遠山，孤峰。曲意凝噎，有著無限思念以及告別。

  然而，曲聲沒有持續多久，後段也顯得磕磕絆絆，但這依舊讓卡普聽得老淚縱橫。

  房門打開，尼古拉斯看到卡普背對著門，手掌在臉上擦拭著，輕歎一口氣：“老爺子，進來吧。”

  進了門，卡普也不知從何說起，原本準備好的話暫時是不好說了，便問：“剛剛那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尼古拉斯揚了揚手裏的陶笛，笑著說道：“故鄉的原風景，瞎吹的，讓老師見笑了。”

  卡普點點頭：“故鄉麽，好聽！那麽尼古拉斯，明天可願跟著老夫，去老夫的故鄉看看？”

  尼古拉斯：“嗯？哦，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