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便傳來了一陣風，一股有些難聞的氣味傳了進來，使得林判下意識地用手揮了揮。

  “這味道是屍臭。”伯陽皺了皺眉說道。

  “嗯，我上一次來這裏已經過了一周了，按照陳警官說的，這嚴方偉是在我走後的第三天白天自殺的，直到昨天下午才有人聞到味道報案。”林判點了點頭，雖然味道有些難聞，但還算好。

  警方很明顯為了讓這股味道散開，已經把客廳的窗戶給打開了，剛剛開門導致氣流流通，這才傳來了一陣包含著屍臭味的風。

  “天地玄明，開眼！”林判瞅了瞅，身上陡然散發出一股灼熱的氣息，眼眸中陡然多了一絲熾紅色，朱雀眼依然開啟。

  伯陽也將手中的槍械給舉了起來，雖然嚴方偉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了，但誰也沒有辦法保證這裏會不會有什麽東西留了下來。

  繞過玄關，林判和伯陽來到了客廳。

  客廳的天花板上掛著一根繩子，很顯然，這繩子便是嚴方偉用來自殺的工具，雖然未到傍晚，但太陽卻已經沒入了地平線，僅僅殘留著有些刺眼的餘光。

  “有什麽發現嗎？”伯陽四處看了看，朝著林判問道。

  “沒有，這裏沒有妖氣，也沒有鬼氣的殘留。”林判搖了搖頭。

  “對，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伯陽點了點頭，雖然伯陽沒有朱雀眼，但是身為鬼差，伯陽一樣能夠感受到鬼氣和妖氣的流動，隻是伯陽能夠感知到的靈敏程度不如林判敏感罷了。

  “我也希望是我們想錯了。”林判沉聲開口道，雙眸之中滿是肅穆。

  “怎麽了？”看著這樣的林判，伯陽愣了一愣，隨後開口問道。

  “你看那裏。”林判伸手指向茶幾。

  伯陽順著林判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茶幾上有著一堆已經碎裂開來的細小木塊。

  “這是？”伯陽從桌子上撿起木塊，仔細地看了看。“這上麵有妖氣！”

  “這是自然，這是我和你說的貘雕，上麵自然是有妖氣的。”林判從伯陽的手中拿過木塊，仔細地看了看說道。“不過……這貘雕有問題。”

  “怎麽回事？”伯陽皺著眉頭問道。

  “這貘雕裏有一滴食夢貘的唾液，上麵有妖氣是對的，但是這貘雕碎成這個樣子就有問題了。”林判的眸子愈發深沉，開口說道。“即便這貘雕的作用失去了，最多就是唾液用盡，妖氣盡失，變成凡物罷了，也不至於裂開。”

  “你是說，這貘雕是被人給弄開的？”伯陽問道。

  “……不一定是人。”林判說道。“這貘雕很明顯還沒有完全失去作用，但就被這麽給損壞了，想必這貘雕應該是阻攔了那個東西的行為，我想嚴方偉會做噩夢，或許真的是有什麽東西在作祟。”

  “你這麽說的話……倒也沒錯，隻是這裏沒有鬼氣，也沒有妖氣，那會是什麽？總不能真是什麽成精的惡鬼吧？這事要是報上去，我的履曆上恐怕又有一道處分了。”伯陽癟著嘴說道。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現在是該你關心這事情的時候嗎？若真是什麽成精的惡鬼，讓他再害人的話，恐怕你這個鬼差的飯碗都得丟了。”林判瞥了一眼伯陽，不屑地開口說道。

  “唉。”伯陽歎了一口氣。

  林判將手中的貘雕碎片重新放回茶幾上，走向了臥室。

  臥室的床鋪很亂，褶皺錯綜複雜，很顯然嚴方偉並沒有理過床，甚至床上還有著一股汗味。

  “他的夢魘症狀似乎不輕，我一周前來的時候，都沒有這個味道，也就是說兩天他就能在夢魘的時候出這麽多汗，這夢魘的程度太重了。”林判四處看了看臥室，開口說道。

  “等等，林判，這臥室似乎有些不對勁。”伯陽走到臥室門口，眉頭突然皺起。

  “怎麽？這臥室就是味道重了點，依然沒有……”林判開口說著，麵色卻也是一變。

  林判和伯陽突然相視一眼，轉身回到茶幾旁，拿起了茶幾上碎裂開來的貘雕碎片。

  “陰氣！”林判和伯陽幾乎是同時開口了。

  “我們早該發現的，這房子的陰氣太重了。”伯陽看了看房子，開口說道。

  “對，這房子是南北朝向，說不上多好，但卻也絕對不差，可沒有在風水上有什麽問題，這麽重的陰氣很顯然不對勁。”林判也點了點頭。“更何況，這貘雕上也有著陰氣，看來的確是有什麽東西一直在纏著嚴方偉。”

  “不過向來隻有鬼差的身上有陰氣，難不成是哪個鬼差來了我的地盤？”伯陽自顧自地說道。

  “不見得是鬼差，陰間的鬼差雖然身上有陰氣，但這麽濃的陰氣可不像是什麽鬼差能夠留下的。”林判搖了搖頭，直接將伯陽的想法給否定了。

  “那你說是什麽？難不成是陰間的殿主？”伯陽問道。

  “你動腦子想一想，你們的殿主就那幾個，誰會無聊到來陽間做這種事情？”林判白了一眼伯陽，也真虧伯陽想得出這種事情。

  陰間的鬼差千千萬，但殿主可並不多，大凡一個殿主的蹤跡有問題，那冥主洛都會發現的，沒有洛的允準，殿主可是不能離開陰間的。

  “不是，那你說什麽？”伯陽有些氣惱了，朝著林判問道。

  陰氣這種東西，說上來有些玄乎，妖怪身上有妖氣，鬼身上有鬼氣，往往是鬼差身上才會有陰氣，或許陽間因為某些東西或者和陰間接洽也會產生陰氣，但是很明顯嚴方偉的房子並不在此列。

  “我和你說過，嚴方偉身上的戾氣很重吧？”林判開口道。

  “這我知道……你是說這陰氣都是嚴方偉身上的？”伯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

  “我想應該錯不了，纏在嚴方偉身上的東西應該有能夠將人類身上的戾氣，怒氣或者等負麵情緒給吸收的能力，然後轉化出來便成了陰氣，對於陰氣這種東西，你我都是不太注意的，或許上一次我就是看漏了這一點。”林判緩緩地說道。

  “那會是什麽東西？”伯陽問道。

  “我在源室的一本古籍上看過，似乎是有著這麽一種生物的，但具體的我忘了，還需要回去看看。”林判思索了一番，緩緩地開口說道。

  “那我們就回去吧。”伯陽收起了自己手上的槍械，鬆了一口氣說道。

  “嗯。”林判點了點頭。

  終於，這麽調查了一番算是有頭緒了，接下來，隻要回到源室，找出資料就行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傳來了咚的一聲，像是有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