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我又去問誰？”幽冥九嬰沒好氣地對邋遢老道說了一句，“咕咚咕咚”又吞下了一大口酒液。

  青陌卻是橫了幽冥九嬰一眼道：“你現在就滾回陰間去，告訴你們家閻王 , 如果明天晚上出了什麽岔子 , 不但是他要找的東西找不到，連他的閻王殿隻怕也會被拆了！快滾！”

  幽冥九嬰並不怕青陌 , 每次見她都是小狐小狐的叫她 , 可是聽到她的這句話卻是嚇得手一哆嗦 , 一下便將酒壇子扔到了地上 , 點了點頭對邋遢老道道：“我先回去 , 如果來得及明天晚上我再回來看熱鬧。”然後便衝出酒館不見了。

  在酒館門打開的瞬間 , 我看到風塵子竟然還站在遠地，雙眼看著我們這邊 , 並沒有離開。

  青陌讓惠小影把門關上 , 然後對邋遢老道道：“老道 , 我和天陽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別的朋友了，麻煩你們兩個守在外麵，我和天陽到裏麵有點事要做！”

  “去吧！先前我也不知道魃……那人竟然在柳吟風的身上，怪不得十八年前他竟然找到了那小姑娘，都是為了明天晚上的事！十八年前??, 我看著萬年屍妖將菅天陽從陰間背了回來，當時……”

  邋遢老道欲言又止，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 , 轉身歎息著走到門口，伸手從身上拿出了一把破笤箒，蘸了些酒壇子裏的酒液 , 在門上畫了起來。

  破笤箒所到之處 , 隻見門上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跡 , 就好像是被燒焦變成了木炭一般。

  這時我才發現 , 剛才幽冥九嬰和邋遢老道一直在喝的酒，和我們平時喝的酒並不一樣 , 酒液不是透明的，而是像墨汁一樣的黑色！

  黑色的線條在門上出現以後 , 酒館裏便氤氳起了一片淡淡的黑霧，我有一種感覺，我們好像又回到了陰間！

  惠小影撇了撇嘴對邋遢老道道：“喂 , 老道，你這鬼畫符管用不管用呀？”

  邋遢老道橫了她一眼不滿地道：“我這符當然有用了，天亮之前，不管是誰到這裏來 , 也無法再看到這個酒館！不過……菅天陽，青陌娘娘，我也隻能替你們爭取這幾個小時的時間了！天亮以後 , 該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拿主意吧！”

  “謝謝！”青陌說完 , 讓我和她一起進裏麵的房間。

  走進房間以後，青陌從我懷裏鑽了出來 , 指著棺材裏的自然子對我道：“天陽，你去把他臉上的麵具揭開吧！小心點，不要看麵具上的火焰！”

  我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聽她的走到棺材前麵，伸手抓住自然子臉上的麵具。

  觸手冰冷，就好像是抓住了一塊冰，和我想像中的感覺完全不同。

  我輕輕一揭，那麵具便被我揭了下來。

  在麵具拿在我手裏的瞬間，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它仿佛本來就是我的，當初就是我把它覆在自然子的臉上的！

  我忍不住低頭就要向手裏的麵具看去 , 卻被青陌一把將它奪了過去，我的目光卻是落在了自然子的臉上。

  我隻覺得心頭一震，整個人便呆在了那裏，看著自然子的那張臉，顫聲衝青陌叫道：“怎麽……會這樣？”

  和自然子正麵相對 , 我感覺自己根本就是在看鏡子 , 他的那張臉和我一模一樣，和剛才從柳吟風身上出現的那個虛影也有七分相似！

  怪不得那些人都把我當成自然子的轉世，原來如此！

  青陌走到我身後 , 伸手摟著我的腰 , 將臉靠在我的肩上輕聲歎息道：“天陽 , 你和他之間 , 本來就如同一人兩麵 , 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我和自然子之間是一人兩麵？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忙問青陌。

  青陌張了張嘴 , 愣了片刻，似乎並不想告訴我實情 , 但是最好還是緩緩地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 , 但是他給我說過一句話 , 你和他不能同時活在這個世界上！不但是他，還有天棄、靈鈞，他們都不能和你同時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你活著，他們三個就必須死。他們三個當中任何一個活過來，你就必須死……”

  青陌告訴我 , 當初自然子、靈鈞、天棄三個人站在界外之地，看到一道紫光自東方降落到大地上 , 知道可以衝破界外之地，看到天地之外到底是什麽的人出現了，三人不由相視一笑 , 良久無語。

  最後還是靈鈞首先再次開口 , 他看著另外兩人笑道：“那人雖然降世 , 但是無智 , 無心，無靈 , 就算是輪回百世，也不過就是一個白癡而已！”

  天棄冷哼一聲道：“你就不要和我們兜圈子了 , 大家生自同源，彼此心裏的那點小算盤又瞞得了誰？他無智無心無靈 , 但是你有智，我有心，自然子有靈 , 我們可以補全他的殘缺！當初他焚化自己的靈智身心補天，現在我們反過來補全他的魂魄，一飲一啄 , 皆由前定，也算是理所應當！”

  自然子卻是在淡然一笑道：“當初他補天也不是自願的！更何況 , 如果不是他將這天補起來，也許現在我們便能突破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

  靈鈞接口道：“所以說 , 自然子你也就是天地間一道氣而已，說難聽點你也就是天地放的一個屁！卻是沒有我的智慧！如果當初不是那位焚化補天玉將天上的那個洞補起來，隻怕這天地都被其吞噬了，又怎麽會有我們今天站在這裏說長道短？”

  天棄也道：“雖然我向來看不起靈鈞這家夥老是做出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但是他這話卻是不假！不破不立，不立不破，這都是定數！多說無益，我們在這裏呆得時間太長，很容易被天道所查，到時候我們三個隻怕都沒有好果子吃！一句話，你們幹不幹？”

  那三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麵 , 但是卻又好像對彼此十分熟悉，明明根本就沒說出來要做什麽事，但是天棄的話才出口，另外兩個便異口同聲地道：“為什麽不幹？”

  說完這句話，三人便各自從界外之地離開 , 一個回到了人間 , 一個回到了陰間 , 一個卻是依然留在了界外之地。

  另外兩個的行蹤青陌並不知道 , 但是自然子回到人間以後 , 卻是便把自己的本命玉分作八份 , 送到了八個山神處 , 讓他們替自己保存 , 還說若幹年後會有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人來將它們拿回去。

  八個山神都問過自然子，那人是不是他的轉世 , 自然子告訴他們並不是 , 那人比自己更強 , 要八大山神奉那人為主。

  按照自然子的安排，他說的那人應該在幾百年前便將八塊山神令找齊，替代他的位置。

  可是事情卻並非如此，那人出生以後 , 每次都等不到成年，便被人害死了。

  按照自然子的安排 , 他說的那人應該在幾百年前便將八塊山神令找齊，替代他的位置。

  可是事情卻並非如此，那人出生以後 , 每次都等不到成年 , 便被人害死了。

  “他在離開的時候 , 曾交待我 , 以後就留在那人的身邊，引領他找齊八塊山神令 , 突破三界限製 , 替他們三人到三界之外看看那裏到底有什麽。”青陌對我道，“不管是他 , 還是靈鈞和天棄，都覺得自己在天地之間留的時間太長了，該經曆的都經曆的 , 覺得三界之內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引起他們的興趣了。”

  青陌說的這些話我倒是完全可以想像。

  也許對於普通人來說，天地之大，一輩子是不可能遊曆遍的。可是對於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他們來說 , 天地卻是顯得太過狹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