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聽到鬼穀子的這句話我不由心頭一震。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我這些日子確實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從醫學上來說，我是我爸媽愛情的結晶 , 是精子和卵子相遇以後生成的胚胎發育而成。

  可是 , 醫學隻能解釋我的**由來 , 卻遠遠不能解釋我的精神由來。

  一個電腦 , 你買來硬盤CPU顯卡機器顯示器 , 把它們組裝在一起，它就能工作了嗎？

  顯然不行！

  那麽，我的魂魄是從哪裏來的？

  青陌知道我心裏的想法 , 忙再次在我手上捏了一下輕聲道：“天陽 , 不要去想這個問題，很容易陷入虛妄！”

  聽到青陌的話，鬼穀子也是大聲衝我道：“不錯！”

  我被他這一聲吼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 這才發現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的魂魄竟然離開了身體，差點就飛到空中去了！

  “好險！也是我多言了！”鬼穀子搖頭道 , “這冰玉地宮是完全隔絕了天地氣息的 , 如果你的魂魄剛才試圖衝破它 , 隻怕會受到極重的損傷。小狐狸說的不錯，這個問題，你現在還是不要想得太多，免得陷處虛妄無法解脫 , 那時變成活死人，倒是我的罪過了！”

  我知道他和青陌說的都不錯。

  據我從書上看到的一些記述來看，很多大科學家到晚年都會陷入神學。

  神學和科學本來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事物，為什麽會在同一個人的身上相遇？

  那是因為他們了解的越多，越發現自己知道得太少！

  相對於整個天地的秘密來說 , 人類能夠看到的，想到的，如滄海一粟，根本就不值一提！

  在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 , 他們會不甘 , 會驚恐 , 這時寧願轉頭走個捷徑 , 把這一切歸於一個強大而不可知的神，認為是神創造了一切，才能讓自己心裏舒服一些！

  青陌伸手在我額頭上輕輕撫了一下 , 嘴裏嗔道：“這老頭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你犯得著想這麽多嗎？你看你！”

  她將自己的小手伸到我麵前 , 上麵滿是汗水，隻是一個念頭一轉，我竟然把自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鬼穀子看到我這副樣子 , 又是歉意一笑道：“對不起，我也是無意提起這事的！小狐狸，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你問我從龜甲裏看到了什麽對不對……”

  他的話沒有說話，便被青陌給打斷了：“老頭 , 你不要還把我當成當初那人身邊的那個小狐狸，這幾百年，我在人間看慣了生死離別 , 看慣了滄海桑田 , 王朝興滅，沒有那麽容易被蒙騙了！你剛才提到這世界最大的秘密 , 不要轉移話題，接著往下說！還有，你根本就不是無意提起這事的，也早就知道天陽的會因為你的這個問題而動蕩，不要拿我們當小孩子，大家最好開誠布公，這樣對彼此都好一些！”

  鬼穀子靜靜地看著青陌，等她把話說完動容道：“青陌，是我小瞧你們了，對不起！”

  青陌冷冷笑道：“你這才算是正確的態度！告訴你，還有和你一起的那些所謂的神人 , 不管你們對我和天陽做什麽，都不要把它當成一種施舍！也許我們在你們的眼裏是渺小的，你們隻要動一動手指頭，落下一道天雷 , 就能把我們轟成渣！可是 , 螻蟻急了尚且會咬人 , 我們也不會甘願任人宰割！隻要由人敢對你們產生哪怕是一絲懷疑 , 你們就會利用天道降下懲罰 , 以為看不到聽不到就沒有異議存在了，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青陌這番話針對的麵就有點廣了 , 我不禁有些擔心 , 忙看向鬼穀子 , 好在他卻並沒有動怒的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青陌 , 你說的不錯！”鬼穀子點頭道 , “我還是先把當初那片龜甲上的卜辭說給你們聽吧 , 其實上麵的字很簡單，隻有四個：天外有天！”

  這四個字聽起來確實很簡單，如果放在平時，那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意思，可是在此時此景 , 我卻知道並非如此。

  青陌看著鬼穀子，等著他向下說 , 我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

  鬼穀子告訴我們，當時他看到那四個字心頭震驚不已，而自然子卻是要他解釋給自己聽 , 那是什麽意思。

  鬼甲上的文字 , 是一種極其玄妙的“巫文” , 極少人能看得懂 , 也從無師承，據說是天地口中所言 , 有天份的人會無師自通。

  鬼穀子相信自然子也像自己一樣認得那四個字 , 而他讓自己解釋給他聽，隻是因為不敢相信其中的意思是如他所想。

  自然子乃是天帝之子 , 更有人說他和天帝一樣都是自然所化，所以才有自然子的名字，連他都不敢相信的東西 , 鬼穀子又怎麽敢說出口？於是便有了“但行其事，莫問前程”的說辭。

  當時自然子並沒有多問，便帶著青陌離開了 , 過不多久 , 鬼穀子便聽說他遠涉界外之地，又過不多久 , 又聽說他已經殞落了。

  “青陌，剛才你要我接著自己的話往下說，那麽我現在就告訴你：天外有天，就是這天地之間最大的秘密！”

  說完，鬼穀子長歎一聲，又對我和青陌道：“我這次冒險下界，隻是怕天地之源會被那些魔崽子找到。所幸，他們被道門弟子留在了外麵，並沒能進入到地宮之中。又得見斯人一麵，我也算是心有定數了 , 就此別過吧！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說完他的便開始變淡，少頃消失無蹤。

  我卻是有種感覺，青陌和鬼穀子之間似乎有某種默契，一些東西雙方都沒有說得太明白。

  比哪說 , 青陌說的和鬼穀子一起的神人是誰，包不包括我先前見過的北方神禺強和真武大帝？

  他們對我無疑是照拂有加 , 但是從青陌的話來看 , 他們這樣做隻是為了利用我和青陌做什麽事，那到底是什麽事？和剛才鬼穀子說的“天外有天”有沒有關係？

  我忍不住便問青陌 , 可是她卻說這些事現在不必深究 , 知道太多未必是什麽好事。

  鬼穀子剛走 , 風陵子便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 問我和青陌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青陌簡單地把剛才的事向風陵子講述了一遍 , 風陵子卻是不無惋惜地道：“鬼穀祖師雖然給我降下神識，我卻是一眼也沒有見過他老人家 , 如果剛才我是清醒的多好呀，一定求他老人家教給我兩手厲害的道術！”

  青陌白了她一眼道：“你這麽年輕已經是天師了 , 還不滿足？就算鬼穀老頭真的傳給你什麽道術，對你來說也未必是什麽好事！”

  風陵子不服氣地道：“菅天陽還不如我大呢，他的本事也不比我小呀！”

  青陌聽她這麽說 , 卻是一臉驕傲地挽住我的胳臂笑道：“天陽是天陽，你怎麽能和他相比？”

  她的這番話自然又引來了風陵子的一番不滿，青陌卻是懶得再理她，摟著我來到地上的好個洞前，縱身便向下跳了下去 , 風陵子也隻好跟在我們身後跳到了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