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太婆？什麽鬼老太婆？”

  青陌聽到晴川的話忙問道，表情有些緊張。

  “嗯，就是一個又髒又臭 , 又醜又惡心的老太婆！是她把我抓到這裏來的！”晴川一臉嫌棄地道。

  青陌忙又問道：“那老太婆是不是個子很矮，體形很胖，身上的衣服就好像幾百年沒有洗了，頭發花白，用樹枝挽了個髻，還紮著幾朵凋零的花朵 , 到處擤鼻涕 , 右腳是跛的，左手永遠都縮在袖子裏不拿出來，喜歡收集一些破破爛爛的東西？”

  “對對對 , 那老太婆就是這樣！青陌姐姐你認識她嗎？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惡心？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髒的老太婆！”晴川苦著小臉對青陌道。

  青陌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可不是惡心這麽簡單！極其可怕！”

  “可怕？並沒有多可怕呀！讓我師父三下五除二就給打得滿地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晴川不屑地道。

  白衣人也在旁邊點頭道：“晴川說的沒錯，那老太婆看起來真的沒有多麽可怕。她雖然會彩門手法，但是比起我來，好像還差著那麽一點事！”

  青陌“哦”了一聲 , 似乎感到十分疑惑：“你的實力雖然很強 , 可是如果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老太婆 , 你應該沒有那麽容易對付得了她才是呀！難道說是一個和她相似的老太婆？這麽髒的老太婆怎麽會有第二個？喂，白衣，你是怎麽知道晴川被她抓去的 , 講來聽聽吧。”

  大家一起進了屋，關飛白和穆清還昏迷不醒，我把他們兩個放到了裏麵房間的床上，然後走了出來。

  白衣人告訴我們，當時我們離開他的墓以後，他把鍾秀的骨灰處理好便也離開了 , 去拜訪自己的一位故人 , 所以我們第二次去東嶽，將祭天鍾和黃金鍾錘帶走他並不在東嶽山。

  他去到那位故人的住處，卻發現他已經不在了，現場留下了彩門道術的痕跡，便知道故人一定是被彩門的人給害了或者抓走了 , 順著線索一路追查，三天前來到了京城。

  這幾天他一直在尋找那人的下落 , 昨天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一個十分肮髒的老太婆，就住在鑼鼓巷的一個小房子裏。

  那小房子十分奇妙，白天看起來就是一個垃圾箱 , 但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 , 便會變成一座房子。

  白衣人試了好幾次都無法進到小房子裏，隻好守在外麵 , 隻到今天上午，他看到老太婆離開了房子，便遠遠地跟著她到了嶽家，正好看到晴川帶著那四個油臉男模向院子裏走去。

  白衣人遠遠地看到晴川知道情況不妙，便想出聲提醒她小心，可是晴川已經走進了大門，然後她便看到老太婆伸手從門框上摘下了一個小小的布袋，身體一晃就消失了。

  白衣人知道老太婆用的是彩門的匿形術，便跑到了老太婆消失的地方 , 用了顯形粉和顯形符，可是卻都沒有找到對方，那老太婆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在嶽家周圍五裏以內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老太婆 , 最後隻好又回到老太婆的垃圾箱房子那裏，藏起來等著。

  我們來找穆清的時候，白衣人看到了我們，卻怕被老太婆發現，所以隻能用海棠葉變成蝴蝶，告訴青陌自己知道晴川在哪裏 , 把她救出來就來找我們。

  至於赤鬆 , 白衣人也是剛才在院子外麵遇到他的，他們兩個倒是早就相識。

  赤鬆怎麽會跑到京城來？我心中疑惑 , 便問他。

  那家夥卻說自己在離開東嶽山以後便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前幾天聽說京城皇宮夜現異象，好像有什麽了不起的寶貝藏在這裏，便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麽 , 想不到竟然遇到了白衣人。

  對赤鬆的話 , 我卻是抱著七分懷疑 , 不過也不好追問他。

  講完以後，白衣人又問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麽，剛才出現的那個鬼王又是怎麽回來 , 原來他們在掌刑鬼王離開以前就來了，隻是沒敢現身。

  我把剛才這裏發生的事向他們講述了一遍，隱去了鬼王關於我的命氣的說法，隻說他把關錦城抓走以後又打暈了關飛白和穆清，本來想要抓我，卻被我和青陌合力趕跑了。

  還好 , 他們似乎並沒有聽到我們和掌刑鬼王的對話 , 倒是沒有對我的說法起疑。

  等我講完，關飛白和穆清也醒了過來，兩個人問我剛才那個可怕的家夥去哪了，我隻好又告訴他們被我和青陌打跑了，引來穆清一片崇拜的目光。

  “青陌姐姐 ,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和師父雖然躲得遠遠的 , 但是我卻看那個什麽鬼王十分熟悉，你說奇怪不奇怪？”晴川皺著眉頭對青陌道。

  這時赤鬆在旁邊插話道：“那個鬼王是女的！青陌你說那是掌刑鬼王？掌刑鬼王在九大鬼王中的地位很高，怎麽會由一個女鬼擔任？我記得上一任掌刑鬼王是鍾馗吧？”

  聽到他們兩個的話我不由心頭一動，想起掌刑鬼王那一對閃著銀光的眼睛 , 和青陌一樣，難道說……

  我的心念一動 , 青陌便悄悄拉了我一下，給我使了個眼色 , 然後對晴川道：“你怎麽可能認識陰間的鬼王？每一個鬼王都最少要在陰間摸爬滾打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擠上那個位置 ，你才多大？”

  晴川點了點頭，連聲說是。

  因為穆清雖然醒了過來，可是身體也是變得十分虛弱，我們離開的時候關飛白便留了下來照顧她，告訴我明天早晨就回店裏找我，然後和我一起回東嶽。

  我對白衣人十分好奇，便邀請他和赤鬆去店裏，可是他卻說自己不習慣和活人打交道，而且還要再去抓那個彩門的老太婆 , 救自己的故人，便離開了，赤鬆說要去幫他 , 便和他一起去了。

  我們四個都不會開車，隻好走到鑼鼓巷外麵，等嶽雨軒來接我們。

  站在巷口，麵前是一片燈火輝煌的景象，而身後就是幽深的胡同，給我的感覺就好像站在過去和現在的分界線上一樣 , 又好像立於光明和黑暗的交匯處。

  “青陌 , 你說那個幽冥九嬰拉著棺材一路收集惡鬼，會不會把留在人間的鬼全部都收走？如果能那樣的話該有多好？”我輕聲對青陌道。

  青陌卻是微微一笑道：“天陽 , 鬼並不全都是惡的，就好像人並不全都是善的！人如果要壞起來，比任何東西，比什麽鬼都要可怕！你知道嗎？鬼無心 , 神無情 , 而人卻是又有心又有情。無心故無懼 , 無情故無傷，而人卻是充滿了恐懼和悲傷的情緒，缺少安全感。為了讓自己感覺安全一些 , 他們不擇手段，鋌而走險，無所不用其極！”

  我聽到她的話心中一震，人，難道說連鬼也不如嗎？

  晴川也在旁邊點頭道：“對的，青陌姐姐說的不錯！你知道嗎天陽，我在墓裏的時候，認識了很多鬼 , 他們都會保護我呢！如果鬼都是壞的 , 就算我們有家仙，也不可能在墓裏活過七年的！”

  聽晴川提到家仙，我想起了一件事，便問她晴雪的家仙怎麽樣了，我們去朱高熙的墓以後就沒有見過他，她自己的家仙又是什麽樣的 , 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晴川愣了一下才對我道：“其實家夥就是我們嶽家的先人，他們死後 , 魂魄留在家裏，會在被選中的聖姑進入墓裏時保護我們。我的家仙……”

  說到這裏，晴川停了下來 , 看了看青陌又道：“青陌姐姐 , 我覺得那個鬼王好像就是我的家仙，可是你又說不可能！”

  青陌點點頭道：“那個鬼王，就是你們們嶽家的人 , 應該是你的家仙！但是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