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程琳見識了整個驅邪的過程。

  一言難盡。

  她算是被惡心到了，尤其是看見關海那扭曲變形的臉，忽然發出的鬼叫聲，還有吐出來的臭水。

  場麵一度陷入混亂。

  哪怕是三位實力高強的道人在這裏念經驅邪竟然也與這妖邪鬥的難解難分。

  最後隨著墨池周圍綁著的七隻大白雞齊聲鳴叫，關海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當眾道長歎息一聲，開口放話，可以親人探視了。

  結果，程琳左等右等都不見人。

  眾人奇怪。

  有人這才說道：“程小姐說回屋吐會！”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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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玉奇怪，對著兩位師兄說道：“看起來他們的嫌隙越來越大了，恐怕關兄弟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

  “嗬嗬，師弟，這就不懂了吧，你還道行尚淺，對塵世間的事情還是知之甚少啊！”

  “五竹師兄？難道其中還有門道不成？”

  五竹道長微微一笑，打個啞謎，看看旁邊的藍衫道長。

  這名藍衫道長姓王，名叫王楚景，乃是西河三道的神宵道門人，他正是李墨白的好友，碰到這檔子事之後才向好友五竹發出邀請，之後就有了今天這事。

  王楚景其實名氣不大，但要是在神宵道，那他還是有名的，不過在外人看來，他不過就是個神宵道的奸猾老道士，遠不如自己的師弟，那個在京城裏招搖的王重明名聲大。

  不過王楚景可是個老道士了，見慣了這種人生百態。看看洛玉一副好奇模樣，他笑嘻嘻的說：“小玉，你想想看，要是你媳婦吃了死人的骨頭，你會是什麽感覺？”

  “感覺？”洛玉抬頭看看天，一臉茫然。

  “老景，瞎扯什麽呢，洛師弟一直在山上閉關，很少沾染世事，每次出來還都是晴天或者我陪他出來，他哪知道這些？再說了，洛師弟才多大？找媳婦？虧你說的出！”五竹一想，又歎了口氣：“晴天這家夥真夠偷懶的，跟著程武瞎跑什麽，今天要有他在，收拾這幫拌蒜冤魂，那不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讓他在這等的，竟然自己跑了！”

  神宵道的道長一摸胡子，嘿嘿一笑，不被五竹這轉移話題的手段所誘拐，看著洛玉笑道：“小玉，你想想，要是你媳婦吃個死人骨頭，還喝著這麽多屍水，那以後你們在床上親嘴的時候，你還能下的去嘴啊？嘿嘿嘿嘿……”

  小朋友呆呆的看著王楚景。

  五竹趁手抓住王楚景，怒罵道：“瞧你胡說！咱家洛玉還很純潔的！不許給我帶壞了！”說著就給王楚景後腦勺一巴掌：“兔嘴子！”

  嘎嘎嘎……

  王楚景幸災樂禍，嘎嘎大笑：“你讓我說的！”

  “王師兄，為什麽要親嘴啊？”

  “啊？”

  洛玉一臉認真的看著王楚景奇怪的問道：“師兄不是說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就是脫……”

  “哎吆！”五竹又急忙捂住洛玉的嘴：“師弟，別亂說，那都是開玩笑的話！”

  “嗚……”把五竹的手移開，洛玉疑惑的看著他：“開玩笑？”

  “哎呀！師弟，你怎麽什麽事都這麽較真呢！”五竹看他不說了，這才放手。

  洛玉思考一會，看看王楚景：“師兄，原來你和嫂子是這樣啊，難怪嫂子懷孕九個月就生了！”

  “噗哧——”五竹捂住嘴努力克製。

  倒是神宵道的道長臉蛋瞬間尷尬，僵住了表情傻呆呆的看著洛玉，看他一副天真爛漫的表情，像是童言無忌，不知道他是假傻還是真傻。

  ……

  揚州有一處酒樓叫做獅子樓，在揚州不算是頂級的酒樓，地方偏僻，但是好在飯菜可口，酒水地道。

  獅子樓在西城，靠近江邊的地方，因為錯過了出城的主路，所以這酒樓的生意並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往往非常適合密談。

  早上人不多，尤其是來酒樓吃飯，一大清早來就更少了。

  進來兩位客人前腳進門，夥計迎上來立刻就把兩位客人請到了樓上，尋了一處地方僻靜的雅間伺候。這個點來的人，都不是吃飯的，而是談事的，夥計非常懂其中的門道。

  到了雅間，丟下一兩銀子讓夥計隨便上點酒菜，夥計立刻應聲，說這早上隻有蒸出來的白切，再就是點冷盤了。客人不挑，隻是其中一位要了饅頭稀粥，另外一位要了米飯。

  菜很快就上來了，之後夥計就打個招呼下樓去了。在客人沒有走之前，他是定然不會輕易上來了。

  “公子，沒想到您居然還有後手！嘿嘿，這藥術真是出神入化，讓我宋雄佩服的緊那，要是肯教幾手，那可就太好了！”七爺想著一會可能發生的事情就心癢癢。

  公子細嚼慢咽著米飯，然後順了口茶，思考一番說道：“七爺，你誤會了，我的藥沒那麽厲害，怎麽可能真讓女人投懷送抱呢？如果真是這樣，昨天她不就來找我了？”

  “可是她昨晚不就約我們今天見麵嗎？”宋雄還是肯定，這定然是公子的藥力驚人。

  “可能是出了什麽事，聽說昨天墨池裏有大動靜，在驅邪。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公子想想之後，看到宋雄好像並不覺得如此，便點了一句：“李墨白的墨池葬身屍骨無數，上次過去的時候就覺得那裏怨氣衝天，想來是那怨氣快壓不住了，有人出手超度那裏吧！”

  他這話，宋雄不信：“嗬嗬嗬，公子可真會開玩笑啊！”

  “這些年找李墨白比武的人，去了他的墨池就隻有進去，沒有出來，據說都是死在了墨池裏。若是猜的沒錯，這些人的屍骨可都在墨池裏麵！久而久之那裏就成了一個亂葬之地，無數冤魂埋屍在那，怎能不怨氣衝天”公子看著宋雄，還給他解釋：“因為他們是被李墨白殺的，之前李墨白在墨池還能鎮著他們，他們被壓住不敢動作。但是現在李墨白離開了墨池，那鎮壓的他們的東西也就沒有了，所以他們也就想要出去。若是沒記錯的話，下月就是朔望月，又正逢二月二龍抬頭，可偏巧有三十年難得一遇的天狗食月，正是大凶之兆！”

  “嗯？”宋雄聽的一愣。

  “公子竟然對這個也有研究？”七爺疑惑。

  李公子微微一笑：“我本就出身道家，這有什麽的？西河三道哪一家不都是如此？難道隻有王半仙才會抓鬼降妖嗎？”

  “呃……”

  宋雄這才想起來，李公子不光是江湖中人，還是道家門人，捉鬼降妖那應該也是一把好手啊！

  一想到這個，他不免皺眉，看向李公子。

  像是看出他的心事，李公子回道：“殺人者，人恒殺之，所以在下從來不隨便出手傷人性命！七爺，要是按照你的心思，用那七日斷腸紅把所有人都毒死，不光三宗十二人之戰的日子已經不到七天，就是這真的鬧出這麽大動靜，這七日斷腸紅是誰用的，他們猜也能猜出來，到時候就算是你做了聚賢莊的主人，有誰會服你？更別說殺了這麽多人，真不怕怨鬼索命嗎？”

  “呃，李公子……”

  “七爺，你可能不懂這些，不過與七爺相交甚久，咱們也算是知己，有些話倒也能說。”李公子夾了塊肉放在七爺的盤子裏，然後略帶神秘的看看七爺的背後，隨後湊近七爺。

  這一連串的動作著實奇怪，宋雄不免迎頭過去，聽聽他說什麽。

  “七爺啊，自咱們見麵到現在，你身後一直就有一個人女人的鬼魂跟著你！”

  “啊！”宋雄一蹦子跳起來向後看看。

  什麽也沒有啊？

  看到他反應這麽大，公子急忙起身把他拉住，讓他坐下。

  隨後小聲告訴他：“七爺不用害怕，這叫做背後靈！背後靈也分善惡，你這是善靈，也就是守護靈，她會跟你一生一世，保護你不受邪物的侵害。”

  “啊？”宋雄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神神道道的事情，不由集中精神看著公子，希望了解更多。

  公子繼續給他講道：“她是個女人，看起來像是個婦人，是不是七爺您的夫人啊？”

  “夫，夫人？”

  一說到這個，七爺宋雄倒是不害怕了，他雖然不是好人，但是卻和妻子很恩愛。聽到公子說他死後還化作鬼魂陪伴著他，讓他不由感動，真是結發妻子。

  公子點點頭：“應該是！”

  宋雄想想，自己幾次死裏逃生，一直覺得自己幸運，就是那天晚上在戈北村，他睡覺的時候也覺得不安穩，沒想到晚上如煙和李公子就來報信，這才讓眾人順利逃脫。他當時還覺得這是祖先保佑，現在感覺，這是他妻子在庇護他，不僅讓他保住性命，還有一眾手下的性命！還有李公子，這簡直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因禍得福。

  這要不是妻子庇護，哪來這麽好的事情？

  “公子說的是！”

  說著七爺拿起酒杯滿滿喝了一大杯，隨後歎了口氣，黯然神傷，出了長長一口酒氣，又倒上一杯，將酒灑在地上：“鳳，這些年，苦了你了！哎！你放心，我宋雄一定要出人頭地！”

  “公子，不瞞您說，那些年苦啊，我以前也是個無名之輩，時日不濟又遇到了天災，生活沒了著落不說，鳳兒還得病死了，我是上天入地無門那，最後不得已，才幹了綠林這行當！哎……”

  說到往事不堪回首，宋雄抹了一把眼淚：“不提了，不提了！公子，你就是鳳兒替我找來的貴人那，以後我宋雄成了大事，我們兩口子一定不會忘記公子的恩情！”

  “七爺客氣了！”

  叮——

  二人碰杯，對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