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罩。

  頭戴黑澤，深布長衣，身披鬥篷。

  身邊五人皆是羊皮襖，滾刀，旱煙袋。

  雖然不搭調，這女扮男裝的土匪女頭領還是架勢十足！

  “老大，這一次咱們“月牙泉馬大腳”受此重挫，恐怕再難振興了！”

  “哎！”

  女土匪不免長歎一口氣“沒想到西雍的盤查這麽嚴，真是大意了，早知道就不帶那幾個女人了！關外也不是沒有女人，都是老三，管不住褲襠裏那玩意，害了大夥的性命！”

  “哎，老大，沒想到您居然逃了出來！這往後，怎麽辦啊？”

  “往後？哎！”不免歎息“這一次若非道上朋友幫忙，怕是也沒命了！現在是出不去了，不過那朋友給了條路，隻是比關外的活計要大！得好好考慮一下！”

  “這有什麽考慮的？老大，現在關外是出不去了！就是甘州也不宜久留！一旦通緝布告貼出來，別說那些鷹犬了，遣唐使，賞金獵人，追風捕頭，那都會聞風而來的！”

  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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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在這西北邊地，尤其是安西那一麵，到處都是！也正因為這些人太多，所以他們月牙泉馬大腳做了一票大買賣之後，這位女匪首就決定還好好揮霍一場，也順道避避風頭！

  現在，恐怕就難了。一旦官府的通緝文書發出來，她就會是通緝犯！免不了她的畫像散的到處都是！

  雖說如此，女匪首還是猶豫了許久，但是最後還是一拍桌子應了“好，去玉涼！”

  “是！”

  幾人起身，吩咐夥計把之前要的二十斤肘子包好，他們大包小包提了一堆，出門了！

  一邊有位白衣公子哥，坐在附近不遠，一直注意著他們，身邊侍女紅色衣衫，身材豐滿，為了遮掩自己迷人的女子風光，還披了一件華貴的狐狸皮毛鬥篷，哪怕是吃飯的時候，也並沒有解下來！

  在看到他們出門之後，姚清風才喃喃的念叨“月牙泉馬大腳，北馬……”

  “公子知道他們的來曆？”香菱好奇詢問。

  “嗯”

  看看還在出門的幾人，姚清風小聲說道“我去過師父的書房，對這個有些印象，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是個女人，就是月牙泉馬大腳馬蘭芳。”

  “馬蘭芳？”

  看看出門去的人，姚清風微微一笑道“月牙泉馬大腳，那是敦煌那邊有名的土匪。”

  一愣，香菱差點笑出來，看向已經沒人的門口“女土匪？”

  姚清風點點頭，隨後繼續解釋道“別小看她是女人，不過她可姓馬，她那家族在北地一麵很有影響力，馬氏龍族！人稱北馬！”

  “馬氏龍族？”香菱不懂，更沒什麽文化，聽到姚清風這麽說，為了討好主子，便裝作有些墨水的模樣，笑問道“龍馬精神的龍？”

  “龍馬精神？”吭笑一聲，姚清風繼續解釋道“馬氏龍族在江湖上很有名氣，據說，他們能召喚神龍，百妖不近，百邪不入。”

  香菱驚訝，沒想到這馬蘭芳這麽厲害？一想也是，要不厲害，怎麽可能做土匪頭子？一個女人做土匪頭子！這也是世間罕見啊！

  “這個馬蘭芳應該是馬氏龍族的旁係血脈，並非正統，也沒有召喚神龍的能力。不過，她畢竟算是馬家人，尤其是河西這邊的馬氏龍族，多都集中在安西一片！據說那裏因為常年戰亂的原因，妖魔橫生，這正是馬氏龍族發揮本事的地方！”

  回憶一番，姚清風說道“據說幾十年前，那裏鬧過千年僵屍王，雖然馬氏龍族前去消滅，但是並沒有殺掉那個千年僵屍王！所以馬氏龍族就世代鎮守在那裏，等待有一天消滅僵屍王。”

  “原來如此。”

  “時間長了，馬家也紮根在敦煌繁衍生息。不過前幾年，據說馬家集體遷移去了南邊，隻留下了馬家這些旁支。由於長時間內部爭鬥，這些旁係血脈也日漸衰落了。不過馬家女人的血液裏天生就有神龍之血，所以很擅長做降妖除魔的事情。”

  “那她怎麽當了土匪？”

  姚清風笑笑“關於她的消息挺多，怎麽說呢，被族裏安排強行嫁給了一個將軍，可沒想到柳霸會收複西北，戰敗以後，她隨著夫君落草為寇了，據說他夫君短命，染了風寒而死，所以她成了土匪首領，而且還在月牙泉一帶打出了名聲！”

  香菱驚訝。

  炒炮仗上來，還有一盤鹵肉，一碟鹵雞蛋，一碟涼拌土豆絲，兩杯茯茶。

  上的全活，姚清風更在意享受美食，不再理會這馬大腳了。

  香菱起身，將這些菜一一品嚐，認為沒毒之後，才伺候主人吃飯。

  ……

  再說馬蘭芳，領著兄弟們出門，順道給他們說著

  “現在外頭風聲緊了，咱們的活也不好幹，再說，也不能搶一輩子吧！？現在有條路，咱們可以投效朝廷！吃朝廷的俸祿，如何？”

  “如此甚好！老大，兄弟們跟了你這麽多年了，就圖個吃喝玩樂，您從來不小氣，兄弟們都知道，願意跟著你走南闖北！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好，兄弟們，召集剩下的人手，咱們去玉涼投奔飛鷹司，以後咱們就是朝廷的人了！”

  “飛鷹司？是什麽地方？”

  “我也不知道，隻聽董武說，那是朝廷的秘密衙門！再多的，他也不告訴我，還得以後慢慢來！”

  “……”

  眾土匪沒有多說話，知道老大這一次定然是使了美人計勾搭上了哪位有本事有勢力的能人。

  老大不容易，為了兄弟們的活計還得出賣色相！他們沒什麽本事，就是跟著老大吃香的喝辣的，整日裏混吃混喝，順道給老大當當嘍囉！

  “老大，辛苦你了！兄弟們這次是打算拿命來拚的，要去救你，可是那官兵太厲害，還得從長計議，正在商量對策，就聽說老大您神通廣大，逃跑了！大夥……真高興！”

  “嗯！”

  馬蘭芳懶得理他們，這些家夥什麽德行她是知道的。自己被抓了，他們屁都不放，轉頭就準備喝散夥酒！

  才十幾天而已，馬蘭芳回來甘州找到他們的時候，這些家夥身上的銀子都花的七七八八了！若不是她手上有錢，早跑了！

  這綠林道上，講的是人馬名聲，她自知自己沒什麽名聲，靠的就是手下兄弟多。所以這一次去玉涼也沒有投名狀遞，就把手下這些兄弟當作獻禮，獻給飛鷹司。按她的想法，人多好辦事，這些人在，就是力量，飛鷹司一定會很歡迎，而且她手下這些人對自己還算忠心，到了飛鷹司，也還是她的人！

  思謀著這買賣合適，而且要是能跟著去大建，做董武的姘頭未嚐不好！這西北，她也待膩了，聽說大建山清水秀，好吃好喝，怎的不向往啊！

  正在想著沒事，忽然周圍黑壓壓冒出一大群人來，長槍逼住他們幾個！

  “把刀放下，否則，格殺勿論！”

  “啊？”

  一夥人一愣，這是怎麽回事？

  定睛一看，媽呀，全是官兵！

  連馬蘭芳也愣住了。

  就在這時，李將軍麵色冷清的從一眾軍人身邊過來，瞪著眼睛看著她“臭娘們，冤家路窄啊！”

  “啊？”馬蘭芳哭了，跪地隻差抱大腿了“將軍饒命啊！饒命啊！”

  “自然得饒你的命！”將軍冷笑“帶走！”

  “嗚嗚嗚，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心知這次完蛋了，馬蘭芳哇哇大哭，被幾個軍士架住拖走。

  “不要啊……”

  她完全都沒明白怎麽回事！

  一邊李將軍得意的笑著。

  為了避免這些家夥把兄弟的飯館給砸了，所以他等在外麵埋伏，就是等他們出來再進行抓捕。

  ……

  幾天後，

  玉涼，

  鳳翔寶貨鋪。

  老板娘一邊擦著櫃台一邊感歎“哎，要是年年能遇到那麽幾個大主顧就好了！”

  刺繡的姑娘小英依舊認真的刺繡。聽到老板娘這樣說，不由一笑“還在想少帥的事情？白拿任公子兩千兩，不算少了。”

  “可那是大肥羊啊！就這麽點！”

  “老板娘，兩千兩呢，可不少啊！”

  老板娘厚顏無恥的笑道“幹咱們這行的，能嫌錢多的？小英啊，我看你呀，就不適合幹這行當！”

  小英抿嘴笑笑“老板娘，不讓做工可以，先把這月的工錢結了，不然小英可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哈哈！”老板娘笑笑，擦把嘴，杏眼眸子瞄瞄小英的身材，笑話道“小英啊，就你這般俊俏的姑娘家，還愁沒住的地方？那天梁公子進來的時候，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也就我這店裏男人不常進，你要是出去走走，保管一條街的男人跟著你，還愁少個養你的男人？也就你呀，性子倔，非要靠自己！”

  靦腆的姑娘故意拉著臉抱怨“您這什麽話啊，小英有這手藝，能養活自己，不用那些！”

  “哈哈哈！”

  正說著，一女人走了進來，腰間挎小刀，進來的時候更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樣！

  老板娘看到了，便去迎接，看她像做賊的模樣，該不會是個賊吧，更是眼睛一直盯著她，招呼道“姑娘，看個釵？還是梳子？我這的梳子什麽樣的都有，榆木的，香木的，檀香木的，還有牛角的，就是稀罕的象牙梳子，也照樣有！”

  女人眼睛掃了一遍這店裏的陳設，似是猶豫，看了半天，眼珠子稀拉拉的瞅著。

  在那耗了半天，才從懷裏掏出一隻玉簪來，問道

  “老板，這簪子是你這賣出去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