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盧炳忠怕是早都感激涕零，恨不得給承王表忠心了。

  隻是這段時間與趙先生相處，他已經升華了。

  他是知道的，趙先生那交不了差，盧家會死很多人！

  故而盧炳忠更加直接的說道：“所謂製衡，便是製造一個平衡的點，翹起的越高，平衡的點就越需要承載的壓力就會越輕，但如果不承載，那這個平衡就一定會被打破，而打破之後就是亂象！”

  趙涵有些皺眉了，看著盧炳忠又不好打斷他的激情，怕薄了顧遠清的麵子，而顧遠清也不可能在這個場合下打斷他。

  盧炳忠繼續說道：“如果老師，哦不，殿下覺得這個平衡哪怕沒有，皇上願意把這大位讓給二殿下，可是對於我們來說，會是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時候我們最好的結果無非是自己辭官歸隱，落個保命的機會！若是運氣不好，被他算舊賬，怕是連命都沒有！”

  說著盧炳忠前跨一步，大聲說道：“如果想要明哲保身，就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製衡的機會！隻有在讓這個平衡點不被破壞，我們才有機會，而製造這個機會便是製衡！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創造這個機會，把這個製衡點捏在手中。如此一來，這局，就掌控在我們手中。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看著他們鬥，而我們則可以在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坐收漁翁之利！”

  ……

  ……

  別說趙涵，就是顧遠清顧大人都看著盧炳忠，臉上有著一股不解的樣子！

  這說了個什麽意思？

  好像什麽也沒有說，但又好像說的很玄妙。

  像是他有一個絕妙的計劃，而這個計劃能讓他們起死回生，甚至掌控全局！？

  趙涵壓低眉頭仔細看著盧炳忠許久。

  盧炳忠擦擦汗，低頭看著趙涵。

  “這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是，是卑職在真武山遇到一位高人提點，之前卑職也給老師說過此事！”

  想到此話的玄妙，顧遠清也點頭說道：“他是說過此事，說是一位隱世高人指點。嗯，真武山確實有不少隱世高人，提點他幾句也是有的，鍾元之前修通了真武山到雲州的道路，也許是那高人感謝他，所以才提點他幾句！”

  趙涵微微點頭，看看盧炳忠，覺得有了幾分道理，問道：“你這話說的好，可是如何去握這製衡的點？這個製衡的機會是什麽？”

  盧炳忠立刻跪地說道：“啟稟殿下，此事事關重大，還有大逆不道，卑職也不敢妄言，隻是事關老師的安危，所以才鬥膽想要給老師想點招，實在沒有想到今晚會來見殿下，若是失言了，衝撞到殿下，卑職就罪該萬死了！”

  “大逆不道？哈哈”趙涵哈哈一笑：“這話說的對我胃口，盡管講，說好了重重有賞！”

  “是！”盧炳忠抱拳大聲說道：“如今這朝裏就他趙靈一家，如果他是隻老虎，那殿下有沒有想過，一山不容二虎！再找來一隻老虎！他們打的兩敗俱傷，咱們不就可以隔岸觀火了嗎？”

  顧遠清一愣，皺眉撚著胡子看著他。

  趙涵也壓低眉頭看著盧炳忠，疑惑問道：“說的好聽，可是這老虎去哪找？”

  “西邊！柳家！”

  ……

  ……

  這屋子裏久久沒有動靜……

  盧炳忠低著頭就一直沒有敢抬起來！

  但是長時間的沉寂也是一種折磨，他偷偷的抬起頭來看看老師。

  老師還保持著撚著胡子的模樣看著他一動不動，仿佛石化一般。

  心虛，盧炳忠再看看王爺。

  趙涵也摸著胡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閉眼，低頭，感覺自己要死了，盧炳忠求生極強的說道：“這都是卑職愚見，卑職該死！”

  “啪，啪，啪”拍了三下掌，右邊不怎麽起眼的角落裏，門開了，走進來一位戴著麵紗的紅衣女子，微微欠禮。

  “盧大人第一次來，好好伺候。”

  “是，”

  盧炳忠偷偷看看這女子，聽她的聲音就能聽出來，她是個上年紀的女人，聲音不說悅耳，但卻有一股子上了年紀女人的世故成熟。

  女人來到他身邊輕輕欠禮：“盧大人，請隨我來。”

  這……

  盧炳忠隻得抱拳告辭了：“卑職告退！”

  他走的時候趙涵還不忘叮囑道：“你那雲糕想辦法往宮裏送吧。”

  “是！”

  想不到承王爺居然如此手眼通天，要知道那日趙先生揮手間就殺人，把這事情已經縮小到很少人知道的範圍了，可是承王爺居然還能知道這事情已經傳進宮裏了！

  但是盧炳忠很快就不再糾結這些事情了。

  那女子領他來到一間房內，燈紅酒綠，看的盧大人一驚。

  這屋內各色擺式隻為一個字服務——“玩”

  中間一張大圓床，旁邊坐著兩位窈窕女子，衣衫單薄，麵若芙蓉，正是美不勝收的芳花女子。盧大人確信，就是自己的小妾都不如這兩女子一半的美色！

  周圍椅子，套繩，皮鞭，蠟油，春棒……一應俱全，簡直就是極樂樓的翻版！

  ……

  盧大人曾聽趙大人提起過一本書《段五郎夜探極樂樓》。書中就編寫了一個極度糜腐的享樂世界，比起傳說中的酒池肉林，極樂樓則是世間最穢色的地方。

  那裏美女成群，妖異十足，不僅有絕色美女，更收留了絕色妖精，狐妖，蝶妖，花妖，甚至蜘蛛精，白骨妖都有！這些妖怪噬人精血，也供人淫樂，乃世間最汙穢之地！

  而其中有一段關於四俠淫樂極樂女的描述中就提到四俠將其帶入樓內一間，其中便是各種行樂工具，琳琅滿目！

  說到那時，趙先生說的眉飛色舞，讓盧大人聽的也心潮澎湃！

  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後來趙先生送他一瓶丹藥並告訴他，少帥的醫術也很了得，說不得也有枯木逢春的法子。

  盧大人萬分感謝！發誓效忠少帥絕無二心，否則，下輩子那啥，天天還要和豬睡！

  轟隆隆……

  ……

  看著兩位絕色美人迎了上來，盧大人擦擦嘴，急忙推辭：“哎吆，這，使不得，使不得，老夫老朽，這……”

  旁邊的紅女子似笑非笑的聲音說出：“盧大人請隨便玩，要是覺得這兩個不夠，可以再要，您是王爺器重的人，以後若是想玩，可以隨時來這裏！”

  “這，這……”

  “哦，忘了，盧大人在雲州，不用擔心，那裏也有隨時供您騎的小馬！”

  ……

  看到兩個嬌娃，盧大人再有定力也已經不行了，好久沒有碰過這麽軟蜜的女人身子，就看看這姑娘的臉蛋，也足以讓他起了邪念！

  為了掩飾自己熏心，盧大人提議喝一杯酒。

  姑娘且給他倒了，尚溫……

  看到盧大人一副正人君子做派要接過酒杯來喝上一杯時，對麵的姑娘卻咬著嘴唇，伸著舌頭一把拉住他：“大人，酒先溫著，讓奴婢伺候了這條大龍先！”

  哎哎哎……

  這……

  被兩位姑娘拉上床，盧大人也不藏著掖著了，發出一聲虎嘯，

  啊嗚……

  一姑娘照著盧大人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來！

  一，

  二，

  三，

  四，

  五，

  嗷……

  酒且尚溫……

  ……

  ……

  另外的屋子裏，仍舊在沉寂著。

  趙涵與顧遠清都緊皺著眉頭，凝重的思考這個問題。

  許久……

  “是個辦法。”

  “辦法？”趙涵又一股子怒氣：“那柳廷玉是虎？”

  “這一個冬天，他就把天變了，不止是虎，他還是猛虎，正好對付……”

  “嗬，能把王鼎陽幹下去，把望舒打成境一！他是虎？不！他比虎厲害多了！他是獅子！不，他比獅子還猛，比老虎還凶，他就是……獅子和老虎雜出來的！把他拉進來，要是他滅了趙靈，轉頭就會對付我！”

  顧遠清沒有說話，隻是仍舊摸著胡子不斷思索著。

  “西雍的事，明擺著！那柳廷宣是誰殺的？趙肅會做？廉康會做嗎？就是柳霸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大兒子是被青州聯合大建搞死的！你信嗎？”

  顧遠清平靜的說道：“現在柳廷玉被柳霸關了起來，就憑這點也可以肯定，柳霸確實明白，殺柳廷宣，是柳廷玉做的！”

  “哼！”一想到心愛的大寶貝曹宜被柳廷玉打成重傷他就心疼不已，雖然得了陳佃香的救助，傷勢好的比預期快，但是這沒有幾個月都無法完全恢複！而且那一記天外飛仙已經讓曹宜有了心理陰影。

  昨天晚上趙涵摟著她時發現，睡著的大美人在自己懷裏瑟瑟發抖，竟是不經意間喊出一聲：“柳廷玉，不要！”

  這讓趙涵正在氣頭上，沒想到今天竟然又聽到柳廷玉這個名字，他怎能不氣？

  “也許鍾元說的是柳霸？如今形式已經如此，不借助外力，我們確實很被動！”

  趙涵不由向後仰躺，緊皺眉頭。

  “按照老計劃行事吧。”

  ……

  顧遠清點點頭，考慮一番說道：“殿下，老臣以為，鍾元說的事情還是應當考慮考慮，現在有資本打起來的，也隻有西雍了！”

  “大是大非上，一定要明白，西雍，那是外敵，把他引來，不就是引狼入室嗎？”

  “屋裏是虎，屋外也是虎，怎麽辦？”

  趙涵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