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就已經去了！

  王奎安不由問道“你是說他這計劃，在兩年前就已經準備了？”

  “不，也許更早。”

  “更早？”

  緊皺眉頭的王奎安問道“更早是什麽意思？難道打三秦的計劃他準備的還要早？難道……你是說他第一次打三秦的時候就已經準備了？”

  “王將軍，我們隻負責賣消息，不負責推測別人的動作，我說的早，是說他的計劃。”

  這不是一樣嗎？王奎安有些糊塗了“什麽意思？”

  “咳，十年前，柳廷玉出了虛雲山，隨後東一太白便在建安龍潭一劍止境，王將軍，東一太白每次出手都離不開建安，他本是事外之人，為什麽這麽熱衷在建安打架？”

  “他不是也在新鄭打嗎？還有巫山和白帝城。”難的王重明插了句嘴。

  “是啊。”

  ……

  “王將軍，東一太白兩次在建安動手都是決定天下大事，至於其他的，不過都是些爭名逐利的小打小鬧而已！你有見過他不為了利益而出手的嗎？除了新鄭這一次，騙過了所有人。”

  確實，王奎安也同意，不說別的，東一太白和鄭雲起同時出現在建安，這湊巧的程度讓人很難相信這是湊巧的。何況他們之前還打過一架，這明顯是作假！

  而關鍵是剛好這事情發生在新鄭，柳廷玉一趟新鄭之後，新鄭王元太一就放棄了新鄭！這個女人堅守十年，甚至為了守住新鄭放棄名節，用自己的身體保住新鄭。但是卻沒想到十年之後的這一天，柳廷玉一出現，她就放棄了！

  而偏偏她放棄之後走到建安，柳廷玉的好兄弟東一太白就出現在建安，大張旗鼓的為他好兄弟的媳婦出頭，臭揍了大建一頓，簡直打臉趙肅，差點把大建皇帝都嚇死！

  這一切看似巧合，卻也未必是巧合！比如東一太白組建的太白仇殺隊，這個仇殺隊究竟是幹什麽用的？迄今為止除了武功高絕，實力不凡，卻也未見東一太白帶著這幫手下鬧出過什麽事情來！偏偏這一次來建安，就鎮住了建安武道！

  當一兩件事情發生之時也許看不出來端倪，但是事情多了，串在一起，這有些事情就讓人越發的疑問起來！

  “還有件事？”王奎安問道

  略微沉默的人在隔壁問道“您的朋友是否方便聽這件事？”

  “自己人，沒關係！”

  隔壁人說道“柳廷玉在三秦大肆聚斂錢財，很有可能是打算招兵買馬，準備長期打下去，另外根據西雍現在的情況來看，他並不信任魏東閑，魏東閑的黑衣出現在延城的時候，被他的黑甲軍當街絞殺了。至於他有沒有其他目的，暫時沒有查到。那個在大建的間諜究竟是誰，還沒有消息。”

  “盡快查出來！我們懷疑，那人就在飛鷹司！”

  “確實，飛鷹司是最容易混進去的，翟景的消息一定是有內鬼透露的，否則柳廷玉不會抓的這麽準，而且飛鷹司的每一步他都預料的很準，一定是有內鬼出賣情報。”

  王奎安擺手說道“這個內鬼在大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以為是端王做的局，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端王？”也許太過驚訝，王重明竟然也說出聲來。

  隔壁的男人忽然謹慎起來，說道“王將軍，我看今天就到這裏吧，人多嘴雜，還是小心為妙！”

  這話是提醒他，王重明哪怕是好朋友，這種事情都太過隱秘了，不能隨便泄露給別人，所以，今天有外人在場，這話題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看看好朋友驚訝的表情之後有些心虛的樣子，確實，有時候有些事情，少聽為妙，剛才王重明不想跟上來，也是這個顧慮，這事情聽到了，未嚐是好事！

  平時他就是個很穩重的人，故而才相信，而且與王重明有過命的交情，所以也更相信他。世間玄境難得，王家有他相助，也是如虎添翼，故而才會更加禮遇。

  這建安城裏的許多事情，並不能光看表麵，往往深層的東西都是人很少提及的，但是細細用心一想，便會有了一種味道，一種京城天子腳下獨有的味道。

  許多事情看似沒有關聯，但是往往一時的動靜背後都飽含著博弈和對決。

  王重明做三察巡案表麵上推辭多少次，甚至裝傻充楞，但是接了這職位是如何？宋俞設計那一出狗妖奪子的戲碼，意欲把他害死，而王重明卻反而殺了宋俞的狗！

  這種事情看似巧合，甚至往大裏說是飛鷹司不滿王家插手飛鷹司的事情，故而下麵互相爭鬥。但是這事情背後推波助瀾的是什麽？

  宮裏的曹修儀剛剛得了龍寵不到三天就下去了，至今皇帝再未召見過。

  死了狗的宋俞辭了官去吐蕃尋找他的新狗王，為何他就不報仇？

  天子腳下的事，處處透著奇怪，透著詭異，若是不細細品，很容易錯過那些細枝末節，讓人隻以為，那就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

  自茶樓裏出來的時候，王重明就沒有之前那副悠然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事情知道的越多，陷的越深。

  王奎安是知道的，王重明隻是想做個簡單的人，做個道士，吃喝不愁，又能修行。

  僅此而已。

  但是現在要做單純的人怕是難了，越來越多知道王家的事情，就越陷入政治的泥潭中。與他修身養性的願望背道而馳。

  ……

  對此並不在意的王奎安其實更多幾分典意，對他來說，不管是為了王家，還是為了好朋友，拉近距離都是必要的。

  邊走，邊說道“去年的事情，你記得嗎？”

  “去年？三尾狐的事？”

  一想到那個……“咳咳，不是，”再靠近王重明一點說道“去年太子欺淩南唐世子導致南唐世子羞憤自殺的事情。”

  “哦，聽說過，不過官府不讓傳，現在很少人說起這件事情了。”

  王奎安意味深長的說道“那時候太子本來是要去城外圍獵的，可是路上卻變了卦，被人引去聽戲了，可偏偏到了戲園，就看上了慕容箐，因而和南唐世子李茂起了衝突。但是當時這件事並沒有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程度，太子也並沒有打算對李茂動手。隻是有人在背後拱火，說了一句太子還怕他南唐世子。所以才惹起太子的火氣，把李茂打了一頓。後來這拱火的人就消失了。怎麽查，也查不到人。”

  “哦，”王重明說話有些敷衍。

  對此王奎安雖是聽出來了，但並沒有就此停住話題，繼續說道“之前我們認為這事情可能是二皇子派人做的，後來朝廷裏有不少消息泄露到西雍去了，甚至包括我們大建賄賂西雍的官員清單以及飛鷹司潛伏在西雍的人員名單！”

  “後來我們開始懷疑許多事情是內鬼所為，所以開始查這個人！但是這個人很狡猾，他消失了，就像不存在一樣。所以這麽長時間，我們一直逮不到他。柳廷玉能夠精準的預料到我在新鄭，並且對我的習慣和行動很了解，然後出了新鄭就知道翟景在哪裏，將其殺掉！在三秦也是這樣，這一步步都像是計劃好的，所以我們覺得這個內鬼，恐怕是柳廷玉安插在我們大建的！”

  這種事情再明顯不過了，王重明應付的點點頭。

  兩國交戰，互派間諜也是常事。大建派人在西雍，西雍派人在大建，再正常不過了。

  也許這就是大建和西雍的間諜之戰，明顯西雍占了上風。

  “重明兄，現在侯爺受了重傷，大建武道不振，正是你我大顯身手的時候，如果所料不錯，西雍下一步的行動已經開始了，所以讓你擔任三察巡案，也是為了預防西雍的滲透和破壞！”

  看了王奎安一眼，王重明重重的點頭應道“嗯，若是有可疑的案子，我一定盡力巡查！”

  “好！嗬嗬”

  二人向祥來雲現館走去。

  ————

  同時，建安巨鹿侯府門口，青衣老漢仍舊不疾不徐的走著。

  侯府的人看到老漢之時雖如臨大敵，卻全部退開了。

  紅袖站在門口看著青衣老漢過來，微微施禮“江前輩，侯爺讓我轉告您，您想要的答案，可以找柳廷玉問，巨鹿候府，沒有。”

  對於紅袖的話，青衣老漢似也料到了，哈哈一笑說道“柳廷玉！？王鼎陽也怕了？讓人打怕了？難道我江萬城來，也怕了？”

  “怕倒是不怕，您能走到這，說明您沒有動手的心思。”

  “哼！”冷笑一聲，江萬城說道“怎的？難道建安城裏還有個神識，我江萬城就走不過來？這大建的人一個比一個狂！啊！哈哈？我倒是想看看，你們大建最後的這張底牌，究竟是什麽？”

  青衣老頭向前一步。

  頓時周圍起了一卷狂風，吹得周圍的人都睜不開眼睛！

  滋啦……

  一聲沙啞的二胡聲響起。

  這狂風頓時弱了不少。

  站在原地依舊未動的青衣老漢眯著眼睛看著那邊懸空坐著拉二胡的書生！

  懸空！

  沒錯，

  似是坐著的模樣，但是屁股底下什麽也沒有，就那麽坐著！

  像是坐著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