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雪境 第二百零五章 總有刁民想害我
作者:東一太白      更新:2020-08-31 19:04      字數:3467
  翻完整個案情陳述,這一共有兩張,也就是兩份不同的故事版本。

  一份是衙門簽字畫押的公文,一份是夾帶放在書案上的,日期大概就在十幾天前。

  整個案子幾乎沒有什麽疑點,甚至更有些讓人感覺這王懷準有些張狂的意思。

  哪怕是官府的公文上,也僅僅是說,王懷準可能唆使手下打死了王大寶的媳婦,而王大寶卻非要說王懷準霸淩了自己的媳婦,媳婦因為掙紮撓傷了王懷準的臉,他惱羞成怒讓自己的手下也一同作惡,最後導致王大寶的媳婦不堪淩辱,死在了炕上。至於王懷準是不是殺人了,還有疑問!隻是按照規定,已經將其收押了。

  這還有疑問?

  臉上有傷,人贓並獲,明顯就是惡霸行為,你一群人去人家家裏,人家還敢謀財害命你一群人?

  這王家夾了銀票的這一張陳述講到最後著重提了一件事,王懷準是穎州通判王召的侄子,王召是當朝天章大學士陳書亮的門生。這件事情連續提了三遍。

  總有刁民想害我,這是王懷準的原話。

  對此,柳廷玉看看任天行“還有這樣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

  搖了搖頭。

  指指這桌麵,示意。

  將這裏的書案全部翻了翻。

  收入不錯,竟有五千多兩的銀票。

  柳廷玉全部收入囊中。

  看到他不管,任天行問道“師父,這裏很多是冤案,你也不管嗎?”

  “管得了一樁,管的了十樁,管的一百一千嗎?風氣如此,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不如順其自然吧。這些事情就交給新來的知府吧!”

  “新來的知府?”忽然想想,這趙慧被趕走之後,安城並沒有新任知府,之前柳廷玉說西雍會派人來,但是好像也沒有下文。

  不由問道“師父,新任的知府在哪啊?怎麽沒有見過?您這樣去了方譚山,這三秦萬一出事,怎麽辦?”

  這句話怕是問道點子上了,柳廷玉看向他,壓低眉頭說道“拿了三秦之後本以為西雍會有所動作,起碼會派人來看看,但是到現在,什麽反應也沒有。”

  “啊!?”任天行驚訝的看著他,問道“那這怎麽辦?要是這樣,一定是西雍王不讚成你拿三秦啊,說不上也不管這事情!要是這樣,萬一大建打過來……”

  搖搖頭,柳廷玉說道“不會的,如果打過來,相信不光是西雍,就是青州也不會坐視不理。之所以去方譚山,就是避開這事情,讓大建認為,拿三秦的事情是西雍為了報複趙肅拿了新鄭和挑撥瓜州的戰事。”

  “哦,原來如此。”

  放下手中的書,柳廷玉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棋差一招,我太高估父王的反應了。更沒有想到趙肅會讓虞世基提前結束燕雲的戰事。”

  對此,不入政事的任天行自然並不懂這些天下的變局。

  但是天下的變局便是在這些潛移默化中慢慢的改變著,逐漸到有一天,跳上了人們的視線。

  東征燕雲的戰爭打了一半,十六州也仍舊沒有收複,大建的飛龍軍已經開始陸續回朝了。而西雍柳霸在瓜州一線的幾十萬大軍,仍舊在和漠北的韃子交戰,因為柳廷玉占了三秦,讓柳營祁心有顧忌,出征的大軍也壓在老井口,不敢

  往清河口打。

  這件事情中,所有計劃和風向都因為柳廷玉占三秦而充滿了變數。他改變了許多事情,也導致了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以致於不管是大建的趙肅,還是西雍的柳霸,都沒有想到應對和應付的辦法,他們二人沉默了許久。像是都在等待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可是他們下一步,卻都沒有行動。

  於是就成了近一個月,雙方都沒有動作,而柳廷玉占著三秦也在等待他們的動作,卻也等不來!

  這讓柳廷玉焦慮不安,也讓整個計劃開始變得越發的不確定。

  所以,最後,柳廷玉隻能做出一個更大膽的決定,那就是幹脆聚斂一波錢財,準備在三秦招兵買馬,準備應付接下了最不利的局麵!

  於是征稅,殺富,隻要能用到的辦法都會拿來用,當然其中也包括抄了趙慧的家。

  所獲頗豐。

  西北的窮娃娃苦哈哈的,是沒想到這才關中而已,大建官員們的手段就讓他歎為觀止,要是西雍有這麽個貪官,不得扒皮抽筋了!?

  嗨,不是不貪,實在是太窮了,貪都貪不上!

  去方譚山怕也是最後沒辦法的手段了,撇開自己,讓大建以為此事就是柳霸授意的。

  但是這接下來的棋怎麽走?誰也沒底。

  就如柳廷玉最早所說,預備最壞的打算就是在三秦自立為王,那到時候麵臨的問題就會更大,讓大建和這剩下的四王 承認他,恐怕是件極難的事情!說不好麵臨的問題就是幾家共同討伐!

  大船緩緩前行,片片雪花飛舞,慢慢落下。

  這也許是冬末的最後一場雪。

  不會很大,卻是最為寒冷的遺留。

  ……

  ……

  ————

  振武鏢局內,得了消息的龍爺起初不相信,但是在芳花姑娘屋裏找到兩顆鴿子蛋大的白石球,又在趙德成屋裏找到同樣的!還有芳花姑娘的肚兜和瀆褲,鐵證如山!

  龍爺在院子裏迎著凜冽的北風,看著天上飄雪,站立了許久。

  “花兒!為什麽?你這是為什麽?嗷——”

  從此以後,每逢月圓……

  ————

  運河上快船穿梭而過,盤查客船卻一無所獲,這讓振武鏢局的鏢頭不由疑惑,甚至懷疑腳頭給的消息是否準確。

  官兵們也是一樣,搜查之後悻悻而歸。

  一艘裝著柿餅的貨船內,四人正在打麻將,不要幺雞,不胡白板。

  看看麵前清一色,打了幺雞,趙德成皺眉。

  多好的牌啊,不要幺雞,成了四七條的絕章子,看看河裏四條三個,七條一兩個,手上的胡牌最多還有 一張七條,贏麵太低!

  “東風,”

  “胡了!”芸薑姑娘笑嘻嘻的推開“大四喜!”

  這也能胡了!趙德成和芳花姑娘不由搖搖頭。

  看看她麵前小山一樣的銀子,那兩人也沒了打牌的動力。原以為好歹是鏈手,兩個人打她一個人,怎麽也能贏她,卻沒想到這女人打牌這麽厲害,運氣還這麽好,從來不包莊,胡牌還都是大牌!

  一旁陪打的員外老爺也不由歎了口氣,擺擺手說道“得得得,不玩了,這船讓你們搭了!”

  “嗯,謝謝陳員外”目光眨眨,芸薑姑娘欠個禮,麵前小堆堆碎銀子也沒有收,轉身下去進客房去了!

  這姑娘走路一扭一扭的,像是蛇皮精一樣,讓芳花姑娘差點想罵她風騷怪。她是不知道,芸薑姑娘走路並非要走這麽騷。

  看到不服氣的芳花姑娘,趙德成一把拉住她,搖頭小聲說道“那姑娘厲害,要不是她發覺,你看看!”指著外麵悻悻而歸的三艘快船的影子,讓芳花姑娘心有餘悸。

  “若不是她,咱們怕是已經讓逮了!”

  微微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雖然讓她贏了銀子,但是看看這會陳員外卻收了銀子,這名義上是贏了錢,但這錢還不是給陳員外的路費?換了條船,總是有些代價的。

  貨船是陳員外的,買了船做這柿餅買賣才剛剛第二年,生意一般。所以為了賺錢,這貨船上還拉著幾個遠路的客人,算是賺點外快。

  估計之前拉的人就不是什麽正經人,看到官家的快船來了,嚇得幾個人都跳進河裏跑了!這大冬天下河,不冷嗎?

  這麽怕官兵,怕是惹了什麽大事!

  這下倒好,他們還有幾壇子西鳳酒也壓這了!

  老楚坐在船艙裏,一邊吃著柿餅就大酒,一邊看著外麵河道裏遊遠的黑影。看見芸薑姑娘進來笑眯眯的問道“這幾個什麽人那?連這麽好的酒也丟了不要了?”

  姑娘看看窗外,笑著說道“柳公子要找的人,他們沒有跑遠,大概這艘船他們做了記號,會找回來的!”

  “那姑娘好像對他們很感興趣!”

  指指那邊的船艙,芸薑小聲說道“他們隻是幫著他轉移注意力,不知道什麽人!還是早點撤的好!”

  “嗬嗬,終於能回去了!”

  “是啊!”

  ……

  芳花姑娘和趙德成悻悻的來到最後一間客房,這小的可憐的客房裏帶著一股酸臭味讓兩人捏著鼻子皺眉。

  略微猶豫,趙德成說道“花兒,這味道重,讓出一出,今晚你睡這,我外麵湊活一宿。”

  好體貼細心的男人啊,芳花姑娘拉住男人的手深情的說道“德成,一起睡!不礙事的,我廋,你擠不到我!”

  “不是,我腳臭,熏到你!”

  “沒事,都跟你出來了,人家還在乎這個嗎!晚上啊,有事找你商量,早點睡!”

  “有事?”

  一個眼色,芳花姑娘幹活去了,把這客間打掃一番。

  ……

  另外一間客房內,還有兩人坐在其中,麵前橫放一把黑長的軍刀。靜靜坐在那裏,喝著酒。

  ……

  收拾完客間後,芳花姑娘拉著趙德成進了客間,咬著嘴唇,勾搭著男人活動一番,待到間隙休息之時,女人才告訴趙德成,他發現這船上有人想劫船,一會到了下一站,他們就下船!轉道去雲州。

  摟著溫柔香,聽到此事趙德成點頭應了,還用地道神合的本事查探一番,果然,不說那邊船艙裏的人在擦刀,那芸薑姑娘身邊的老漢竟然也是個高手。

  他們這接近咬耳朵的話,同樣也沒有逃過旁邊的芸薑姑娘。

  “老楚,下一站,我們也下船吧。”

  “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