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回答它們的問題，弄一個牧寒者做機械幻獸，絕對很棒。”

  對一個生命說你從工廠來，會不會激怒對方不太確定，但一定不是令對方滿意的答複。

  “它們是什麽樣的機械幻獸，吳老師見過嗎？”

  蘇服白猜測他是見過的。

  吳勝全再次小心的看向窗外，從書桌抽屜裏取出紙和筆，避開窗戶的位置，迅速勾勒一副簡潔的圖案。

  他畫了一根棒子，又在上方添了許多釘子，像狼牙棒。

  立櫃式空調內機？

  還沒畫完。

  吳勝全在棒子的底部加上一截，很奇怪，是傾斜的，和棒體上方成一定角度。

  成鈍角彎曲的棒子，其中一頭有許多釘子。

  什麽東西？

  有點眼熟，肯定是見過的，但不是常見物品，不是日常生活中能用到、見到的東西。

  短視頻的存在，讓許多人包括蘇服白在內，足不出戶就能增長見識。

  他敲敲腦袋，應該實在某個短視頻上見過，很可能還查詢過資料。

  想一想……

  熱棒！

  它是一種單向導熱裝置，蘇服白從未在現實中見過，因為它隻存在於可可西裏地區的青藏公路和青藏鐵路。

  可可西裏地區幾乎全部是凍土，青藏鐵路、青藏公路在該地區的路段麵臨冬季凍脹、夏季融沉引發的路基不穩定問題。

  熱棒的單向導熱功能可以人工構建永久凍土層，保持路基的穩固。

  上方的“釘子”實際是散熱片，下方成鈍角，因為熱棒安置在道路側方，但必須讓它的吸熱核心位於路基的正中間。

  熱棒的製冷劑是液氨，液態氨沉在熱棒底部，吸收土壤中的熱量，蒸發為氣體，氣體上升，通過地表的散熱片散去熱量，冷凝成液體，在重力作用下流回底部吸熱段。

  原理、結構簡單，可靠性強，而且不需要任何外在的能源輸入，不需要額外的設施維護，很快熱棒就在青藏公路和青藏鐵路建功立業，它們被稱為青藏公路、青藏鐵路的守護神。

  智者提出的三個問題，蘇服白至少能回答兩個。

  “到哪裏去”不是別人能回答的，應該問它們自己。

  想必智者也不是真的希望由別人決定它們將來的命運，它想知道的隻是自己的來曆。

  蘇服白興奮的搓著手，人生的天空中，陰霾散去，看到了晴朗，看到了燦爛。

  重生前的記憶，不僅給他帶來一些和現在世界格格不入的本能，為他製造許多麻煩，它也是極為珍貴的，它是真實的曆史。

  被戰爭和時間鎖塵封的曆史，考古學家需要小心翼翼挖掘和揣摩的曆史，他曾親身經曆過。

  他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就像《丁香花》的歌詞，就像守護在可可西裏地區的熱棒。

  “我記得阿裏、騰訊等很多科技公司都把服務器建在貴州的山洞裏。”

  大型服務器的電費、降溫都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山洞內常年溫度偏低，幾乎不用額外的降溫措施，另外貴州河流多，水電站也多，電費相對便宜。

  “不知道戰爭有沒有把它們炸毀。”

  “工業之火賦予機械幻獸生命，令它們擁有自我恢複的能力，隻要工業之火沒有熄滅，即便有損傷，也是能夠恢複的。”

  服務器機械幻獸基礎就是戰術級的，阿裏、騰訊這類科技巨頭，它們的服務器不遜色於超級計算機，極有可能也是戰略級機械幻獸。

  想想就讓人心動。

  可是……貴州在哪？

  文明滅絕的戰爭對整個世界的地形產生巨大影響。

  比如雲國，位於一處盆地，它原本不是盆地，是遭受五百架轟炸機長達一百八十年的轟炸之後留下的殘跡。

  聽起來不可思議，可它是事實，五百架轟炸機並非由人類駕駛，它們都是機械幻獸。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拿下牧寒者。即便現在找到貴州，找到服務器機械幻獸藏身的山洞，以我此時的能力，對方願意放棄自由被我的工業之火融合？”

  “白白便宜別人而已。”

  “在想什麽，都快流口水了。”

  吳勝全掏出火柴，將畫有熱棒的紙燒掉，長出口氣，要不是為了江春離，他才不會泄露如此寶貴的秘密。

  瞧了眼發呆的蘇服白，有些擔心，“我隻是隨便跟你說說，不是真的讓你去。”

  “你不是說自己喜歡曆史嗎？多翻翻資料，或許能找出牧寒者的真實來曆，上報給政府，機械幻獸和金錢的獎勵都少不了。”

  興奮的神情一時收不回去，蘇服白嬉皮笑臉，半開玩笑道：“我要能解決牧寒者智者的三個問題，為什麽上報給政府，自己和牧寒者簽訂和平協議，不是更好？”

  “你當政府是傻子，能容忍個人和牧寒者這種具有戰略威懾的機械幻獸種群簽訂和平協議？再者說，簽了協議又有什麽用？牧寒者的戰略威懾隻針對國家和國家之間，個人派不上用場，除非你想當恐怖分子。”

  “用處多了，別的不說，把牧寒者遷移到海邊，重新弄一塊永寒之地，當做冷庫，儲存海產品，不說自己收購、經營海產生意，隻是收取租金也能掙到很多錢。”

  海產不易保存，以現有的手段，除了部分機械幻獸，唯一的儲存方法就是醃魚。

  “還可以經營房地產。夏日炎炎，你卻能享受冰涼，這樣的房子你願意買嗎？這樣的商場你願意去逛嗎？”

  吳勝全很實在，點點頭，“別弄成零下幾十度，我還是很願意的。可是經營房地產要很多錢，建造倉庫也要很多錢，你有嗎？”

  “這樣的房子賣你二十萬，你願不願意，如果提前付款，不僅可以優先挑選最佳地段，還能打九折，隻需付十八萬，你願不願意？”

  吳勝全又點頭，隨後反應過來，“這，這不是無本買賣嗎，用我的錢來掙我的錢。”

  “還能這麽掙錢？”

  刷新了三觀，吳勝全有些迷茫，喃喃自語。

  從他口中打探不出更多的消息，蘇服白便離開圖書館，思考一番，再次來到校醫室。

  “……你說你最愛丁香花，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它……”

  動聽的聲音哼唱著淡淡哀傷的曲調，手托著腮，明亮的目光眺望窗外，青青的草地，一朵朵小小的野花，仿佛就是歌中的那個世界。

  蘇服白敲門，“江老師，我幫吳老師帶個問題，他問你想不想去高大上的圖書樓。”

  高大上？

  江春離迷茫，很快理解古怪詞匯的意思，眼皮翻了翻，如水的眸子透出些許惱怒，“他還敢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