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夜航
作者:樸楊盛蘭      更新:2020-05-14 21:42      字數:2225
  蘇靖敖搖搖頭,說:“其實都差不多,我們也是一個數據一個數據地熬,一個實驗接著一個實驗地做,好多人頭發都禿了。”

  秦牧點點頭:“明白,仰望星空的時候,也得腳踏實地嘛。我們國家這些年載人航天發展得這麽快,都是你們辛苦付出的功勞。要不然晚晚能有機會去咱們自己的空間站嘛?如果晚晚真的選上了,我覺得自己臉上都有光彩了。”

  蘇靖敖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向側後方一個過道之隔的向晚晚,她不久前剛洗過的頭發垂順地散在一側,顯得氣質格外溫柔。

  “我相信她一定可以。”

  飛機落地,眾人一起去等行李。

  隻有向晚晚和沈星汝有托運的行李,蘇靖敖和秦牧都隻帶了隨身的登機箱。

  沈星汝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說:“你先走吧,你又沒行李,回頭有什麽事兒你再跟我說。”

  秦牧擺擺手,說:“沒事兒,我不著急,我讓事務所的助理開車來接我了,等下把你們挨個兒送回去也放心。反正我住在國貿那邊,也順路的。”

  沈星汝:“送什麽送啊,不用麻煩了,你這些天最累,趕緊回去歇著。”

  秦牧:“不麻煩,機場離孫河那麽近,你不好打車。”

  沈星汝:“誰說我要回家了?”

  秦牧:“都這個時間了,你不回家?那去哪兒?”

  沈星汝:“要你管呀?快走快走!”

  秦牧:“那我把學長和晚晚送回去吧,正好順路的,別跟我客氣!”

  蘇靖敖:“我們打個車也很方便的,你沒行李就不用耽擱時間在這兒等了。你不是說有人來接你嗎?讓人家等久了更不好。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早點休息。”

  沈星汝笑道:“我說秦牧,你怎麽沒有眼力見兒?想當電燈泡?”

  秦牧也笑著說:“不敢不敢。那我走啦?大家保重,再見啊!”

  秦牧一邊走一邊揮手,很快消失在了人群裏。

  向晚晚湊近沈星汝說:“你真不回家?”

  沈星汝:“是啊,騙你幹嘛?我等下直接坐機場快線去東直門了。”

  向晚晚:“東直門?”

  沈星汝:“對啊,你想當電燈泡?”

  向晚晚拉著沈星汝的胳膊,小幅度地搖了幾下,說:“改天再去行不行?今天陪我嘛,我不想回去……”

  沈星汝故作輕佻地抬了一下她的下巴,說:“你呀,該回哪兒去回哪兒去!我因為你的事兒去洛陽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了,現在有事兒要辦,遲一天也不行。”

  向晚晚把下巴放在她鎖骨上,可憐巴巴地說:“你就忍心?”

  沈星汝此時正巧看到她的鋁合金日默瓦旅行箱出現在了不遠處,狠狠心撥開向晚晚,說:“我有什麽不忍心的,你是回到愛心小窩,又不是虎狼窩。”

  蘇靖敖攔住正準備上前抬箱子的沈星汝,說:“我來吧。”

  沈星汝自然沒有反對,蘇靖敖一米九的身高,他不來誰來?

  向晚晚還是不依不饒。

  沈星汝小聲對她說:“差不多得了啊,生氣這種事情也得循序漸進啊!這次這麽點小事你就鬧騰得沒完沒了,下次真出現什麽事兒怎麽辦?你是打算提分手啊?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蘇靖敖把旅行箱從傳送帶上拿了下來,展開把手。

  沈星汝一把搶了過去,說:“謝謝學長,你們繼續等吧,我要趕機場快軌了。”

  蘇靖敖:“別急,還是等下我們一起走吧,先送你。”

  沈星汝笑道:“算了吧,機場高速指不定堵成什麽樣呢,我還是坐機場快軌快點。”

  “星星!”向晚晚直跺腳。

  沈星汝向她使了個眼色,向晚晚明白是讓她輕點作,適可而止的意思。

  蘇靖敖:“路上小心,來個微信啊!”

  沈星汝笑著說:“別鬧了,學長有工夫動動腦子、想想辦法,別管我了。”

  說完,她先是做了個食指指向太陽穴的動作,然後背過身去高舉一隻手,展開手掌左右揮動了兩下。

  向晚晚眼看著沈星汝走遠了,視線回到了行李傳送帶上,氣鼓鼓地說:“箱子呢?!怎麽還不出來?”

  蘇靖敖笑道:“說的是啊,人不讓咱們小姑奶奶省心也就算了,怎麽箱子還跟我們過不去?”

  向晚晚自言自語:“肯定是剛才說話的時候過去了,我們一起辦的托運,應該一起出來才對。”

  蘇靖敖看著她說:“沒關係的,又丟不了,轉一圈就回來了,像我一樣,是你的最終還是你的。”

  向晚晚啞然失笑,衝著他的胳膊猛捶了幾下。

  打是親,罵是愛,肯動手就是不生氣了,怕就怕冷戰,越冷越完蛋。

  蘇靖敖自然懂得個中道理,一把將向晚晚攬進懷裏,說:“我知道錯了,怎麽罰都認了,好不好?”

  向晚晚推開他,說:“快點把我箱子找回來啊!白長那麽高了,怎麽一點用都沒有!”

  蘇靖敖笑著說:“這就去,你別走遠了啊!”

  蘇靖敖和向晚晚拖著兩個大行李箱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沈星汝果然機智,機場高速堵得要命。

  向晚晚一邊換鞋,一邊支使蘇靖敖把燈打開。

  蘇靖敖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換鞋。

  向晚晚換好鞋,站起身來說:“我讓你開燈呢!”

  這時,蘇靖敖突然將她攔腰抱起來。

  “啊!”向晚晚撲騰了兩下,說:“放我下來啊!”

  蘇靖敖:“別動,小心摔著你。”說著抱著向晚晚上樓去了。

  臥室仍然一片漆黑。

  向晚晚被放在床上,蘇靖敖靠近她的臉,輕輕吻了一下,說:“我記得剛才有人質疑我有什麽用。”

  向晚晚心潮起伏,已然如癡如醉,含糊地說:“是啊,怎麽了?”

  蘇靖敖順著她的臉頰向下親吻,說:“怎麽了?我證明一下我有什麽用。”

  暮色四合。

  向晚晚融化在蘇靖敖的愛意裏。

  她反思到這次的小脾氣發的是有些過火。

  她回憶起那些隻能默默想著他的日子裏,她回憶他就像航海的人遙望遠方的燈塔。

  洗掉塵土,破開甲胄,免於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