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靈！”

  塵封落星說出奧爾法意想之中的答案。

  冬靈，一個不知道來曆的女人，被葉仁的父親帶到他們麵前。

  那時候的冬靈就已經有了能單獨匹敵怪物的實力，同時也是第一個告訴他們吃怪物肉能變強的人。

  葉仁排斥吃怪物的屍體。

  所有人都在排斥吃怪物的屍體。

  隻有冬靈，會將殺死的每一頭怪物全部吃掉。

  冬靈喜歡吃怪物嗎？

  不！

  答案是否定的。

  冬靈不喜歡吃怪物。

  每次獵殺的怪物，冬靈是吃的最多的，她會把食物帶到單獨的地方去吃。

  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在護食，奧爾法最開始也是這麽認為的。

  因為冬靈生性冷淡，臉上很少表現出過多的情緒，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但那一天，奧爾法看到了。

  看到了，一邊吃著怪物的肉一邊嘔吐，強迫自己下咽的冬靈。

  那時候奧爾法才明白，冬靈並不是在護食，而是不想讓人看到她勉強自己的畫麵。

  冬靈的強大，並不是無緣無故，葉仁他們排斥吃怪物的肉，那她就幫忙全部吃掉，然後再肩負起保護所有人的重任。

  那個看似沒有感情的少女，實則是最為在意小隊每個人的人。

  他為冬靈保守住了秘密，冬靈守護住了這個世界！

  很久之前，奧爾法就有一種說不清感覺，總感覺冬靈是帶著一種使命感去進行每一場戰鬥。

  那時他沒多想，剛做冬靈是為了完成葉仁父親的交代。

  現在想來，冬靈的使命感大概就是拯救這顆星球，作為一名代理人。

  奧爾法沉默許久，問：“你為什麽會覺得冬靈是代理人？”

  雖然她已經想到冬靈是代理人，但他想聽塵封落星的解釋。

  塵封落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道：“你知道北原秘境外的世界嗎？”

  “聽紅塵小姐說過”，奧爾法道：“北原秘境外的世界叫衝蝕樂園，與衝蝕樂園同等的世界還有三個，它們作為中基點，連接著無數副本和秘境。”

  “是的，它們分別是庵獸深淵、百川部落、衝蝕樂園，以及斷界大森林”，塵封落星一一列舉出來：“玩家稱呼為a區，b區，c區，d區，其他區我暫時不清楚，但c區和北原秘境一樣，是屬於真實存在的獨立世界。”

  奧爾法凝目道：“可它現在已經成為你們玩家的據點。”

  “是的，相比你們的世界，c區可以說是淒慘，也可以說是幸運。因為玩家的到來，那個世界的人沒有被怪物屠殺幹淨，他們被數據幹擾記憶，與玩家共存，徹底淪為遊戲的道具。”

  “這樣活下去有什麽意義？”奧爾法不能理解。

  “確實沒意義，但這不是他們能自己決定的，那個世界已經徹底被遊戲數據同化，變得迷失自我，但……”

  塵封落星話音一轉：“有一人仍保留著本我記憶。”

  “是誰？”

  “衝蝕樂園的第二王女，艾米莉亞鳩遊萊。”

  “她是代理人？”奧爾法驚疑。

  “是的，多方麵的證據可以證明她知道遊戲的真相，還被遊戲公司視作危險存在暗殺。”

  “那她為什麽還沒死？”奧爾法問。

  塵封落星表情嚴肅起來：“這便是我要說的問題所在，整個衝蝕樂園都淪陷，為什麽就她一個人不受控製，還能幹擾遊戲規則？

  遊戲公司沒理由放任這樣一個bug不管，他們完全有能力調用數據殺死沒什麽武力值的第二王女，但為什麽沒動手呢？

  不！他們不是沒動手，是動手了沒得逞，他們無法通過數據，也就是世界意識殺死第二王女，因為第二王女被保護著。

  被誰保護著？這又是一個問題，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得出一個猜想。”

  塵封落星停下緩了會，說出自己的猜想。

  “會不會在世界麵臨無法挽回的局麵時，世界意識會放棄所有人，將代理人保護起來！”

  聽到這個說法，奧爾法心中震驚，將所有人都放棄掉，隻為保護一個人？

  這種自私的行為，實在令人不齒，世界意識不應該是為所有人著想嗎？

  給了奧爾法一點消化時間，塵封落星繼續說道：“假設我的猜想沒錯，冬靈從複活列表上消失，並不是意味著失去了複活資格，而是被世界意識保護了起來。

  我想到現在，北原秘境的世界意識都隻認可著冬靈為代理人，葉仁隻是獲得的能力而已。”

  “世界意識在什麽要把冬靈保護起來？”這是奧爾法當前最大的困惑，現在的北原秘境，並無危險可言。

  “我想……是因為遊戲數據大量入侵，讓時間意識感受到了威脅。”塵封落星說出對自己不利的答案。

  大量數據入侵……公會！

  奧爾法立即想到駐紮進北原秘境的兩個公會。

  “是因為你們的進入，導致冬靈被保護起來？”奧爾法問出。

  雖然這是一個不利的結論，但塵封落星不得不承認。

  “讓世界意識解除對冬靈的保護，是不是就要把你們兩個公會驅逐出去？”奧爾法又問道。

  他想聽塵封落星的回答。

  塵封落星道：“可能性不大，我想世界意識感受到威脅，並不是針對這兩個公會，而是遊戲數據能對這個世界的侵略程度。

  就像你在土裏麵埋了一個陶罐，你將陶罐取出，陶罐撐出的空間依然還在。”

  “你一開始就知道？”奧爾法目光微冷。

  塵封落星實話實說回答道：“在和你交談前，我一直認為葉仁是這個世界的代理人。”

  奧爾法聞言，放下了敵意：“不管怎麽說，我都要嚐試一下，請你們兩個公會遷移出北原秘境。”

  這不是過河拆橋。

  這也是獲取遊戲情報的一種手段。

  塵封落星是認可的，不過他想讓奧爾法嚐試另一種方法。

  “你知道物極必反原理嗎？”

  奧爾法聽出大概意思，但想不出塵封落星想表達什麽。

  塵封落星：“人隻會在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才會去保護別人。當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的時候，人就會放棄保護別人的想法，世界意識的思維方式與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