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就比試比試，怎麽比？”

  胡英雄示意陳野把他平常用來表演飛刀的木板找了出來，兩人一搭手，把板子架在了舞台上。

  胡英雄往木板前麵一站：“你扔刀吧，我身體不動，隻動手腳，你隻要扔中一把飛刀在木板上，就算你贏。”

  旁邊人一聽都愣住了，這算是個什麽比試方法？

  陳野愣了半天，然後問道：“胡公子，我不明白？哪有這麽比試的？”

  心說我們不是應該比試扔飛刀麽？怎麽變成我扔飛刀，你站在那兒讓我當靶子了？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往木板上扔飛刀你會不會？”

  “當然會。”

  “那扔吧。”胡英雄若無其事往木板前麵一站，衝著陳野招了招手，一副不屑的樣子。

  陳野問：“隻要扔中一把飛刀在木板上就算我贏？這還比試什麽？這需要比麽？我擔心的可不是我扔不中飛刀，我擔心的是我扔中公子。”

  陳野心說你一大活人，又沒有飛刀表演當靶子的經驗，看見明晃晃地飛刀飛過來你不慌麽？你慌了你不得亂動麽？亂動……不就被飛刀扔中了麽？

  被扔中了……那算你輸還是算我輸？有這麽比試的麽？你說你這人怎麽沒有一點兒數呢？

  這時候陳寶看看不對，也上來勸阻：“胡公子，比什麽比啊，都是一家人，比來比去不傷了和氣麽？”

  他是怕胡英雄被刀給傷了不好收場。

  “讓他們比。”吳馳躺在墊子上嚷嚷著。

  看熱鬧不嫌事大。

  吳馳繼續嚷嚷：“把我扶起來，我要看！……哎，你們給我後麵多找幾個墊子，我要坐起來看！”

  陳寶趕快跑吳馳麵跟前去：“東家，您剛受傷，需要仰臥休息，現在可不能隨便起身。”

  “呃……那把我抬到那邊去。”吳馳伸手一指一個堆戲服的垛子，哪裏有一些坡度，讓吳馳無需抬頭就可以看清舞台全貌。

  陳寶湊近吳馳耳邊：“東家，陳野這小子年輕氣盛，不知好歹，這都鬧起來了，您還不勸勸胡公子麽？”

  吳馳也小聲回道：“年輕氣盛，不知好歹那正好讓英雄給他點教訓不好麽？”

  “不是”陳寶有點急，心說這哥倆怎麽一個個都不按常理出牌呢，一急聲音也大了起來：“東家，這可是飛刀，很危險的，萬一陳野失了手，胡公子有個好歹的……”

  “哼，我還希望他有個好歹呢，狗日的不好好跟著我，死活要演什麽燕赤霞，不是因為他我能被人追殺？我能躺在這裏？讓陳野扔，多扔點，扔的準不準沒關係，扔一把插在大腿上，扔一把插在手臂上，扔一把插在肚子上，再扔一把直接插腦門上，把他扔死了就當替我出氣。”

  一幫戲子都聽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清楚這兩個姓胡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陳寶看見吳馳眼神中隱藏的揶揄的笑，若有所悟。

  陳野也有點傻眼，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快扔啊，你小子不行就直接認輸算了，站在那裏人模狗樣的。”胡英雄激他。

  “你……”陳野一被激，又急又怒：“好，我扔，我站哪兒扔？”

  “我管你？你高興站哪兒扔就站哪兒扔！”

  陳野都被胡英雄這外行話給氣樂了：“胡公子，站在八丈開外扔和站在三丈開外扔能一樣麽？”

  距離越遠，難度越大，準頭越差，這是常識。

  黃江和扮演聶小倩的小芸湊到陳寶旁邊：“班主，你勸勸他們啊。”

  陳寶想了會兒，又瞄了躺在地上的吳馳一眼：“隨他們去吧。”

  “啊？”黃江和小芸對視一眼，滿腦子都是問號，陳野性子急，容易上頭，怎麽班主這麽老成持重的人今天也跟他們一起發瘋？

  胡英雄斜著眼睛看陳野，也不說話，一臉鄙夷。

  陳野點點頭，好，讓你小子現在橫，等眼睜睜看著刀朝自己飛過來的時候，我看你還囂張得起來不？

  他往後退了兩步，站在離胡英雄三丈遠的地方，從腰帶上摸出一柄長約八寸的飛刀，比劃兩下。

  這個距離陳野得心應手，不過他在吳馳麵前有心賣弄，於是又往後退，退到舞台邊緣，距離胡英雄差不多五丈遠的地方，這個距離已經接近陳野的極限了。

  陳野又拿起手中飛刀，比劃兩下，心中有些忐忑，畢竟站在木板前麵不是自己熟悉的搭檔，而是一個從未合作過的人，飛刀在空中飛行是有時間的，距離越長，時間越長，一旦飛刀飛行的過程中華英雄有些什麽動作，就可能釀成大錯。

  陳野在那比劃半天，胡英雄急了：“姓陳的小子，剛才你不是還吹牛說二十丈內百發百中麽？這才五丈遠的距離，你就不敢扔了？沒本事就不要鼻子裏插大蔥——裝蒜！”

  這回陳野隻是冷哼一聲，沒有反駁胡英雄，跟這個外行沒有辦法理論——

  扔飛刀的時候，二十丈百發百中，那是指我可以在這個距離內命中目標；現在我是一定不能命中目標，我得考慮到目標受到驚嚇而到處亂動，這難度能一樣麽？

  陳野也不理會胡英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睜開，屏息，準備，出手，一氣嗬成，一把飛刀如流星般朝著胡英雄左腰和手臂之間的空隙飛了過去。

  飛刀飛行的速度極快，五丈的距離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預料中那聲“tu”飛刀入木的聲音沒有出現，陳野張大了雙眼……所有人都睜大了雙眼——胡英雄的左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個位置，食指和中指之間牢牢的夾住了陳野丟過去的飛刀。

  手指夾飛刀？

  陳野差點驚的下巴脫臼，這是人能幹的出來的事情麽？那麽快的飛刀，他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

  幻覺，絕對是幻覺！

  “呼”陳野吐出口中憋著的濁氣，又取出一柄飛刀，屏息，凝神，準備，出手，一氣嗬成。

  這回飛刀飛行的速度更勝前次，甚至發出了“嗡嗡”的音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