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上一回有人咬牙身亡，我已經防著你們了。”耳邊傳來胡英雄的話。胡英雄移開石頭，一手扒開葛峰的嘴，一手伸進去一抄，生生將一顆安上毒藥的牙拔了出來。

  “嘶咦？是你！”葛峰認出了胡英雄。

  “是我。”

  葛峰心如死灰，一聲長歎：“我已經輸的一敗塗地，隻求一死。”

  “你還不能死，留著你還有用。”胡英雄把葛峰拉了起來，反手綁在身後。

  吳馳慢慢走了過來，衝著葛峰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這位教友，怎麽稱呼？”

  葛峰一怔，教友？他盯著吳馳看了看，自己印象中完全沒有這個人。

  葛峰滿心疑惑：“你是？”

  吳馳拱了拱手：“忠義堂尚春。”

  葛峰冷冷看了吳馳一眼：“這位仁兄，在下忠義堂堂主葛峰，怎麽從來不知道尚春長成閣下這副樣子？”

  “哈哈哈哈……真是巧啊……”見被人識破，吳馳立刻換上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葛堂主，既然你已經落在我們手上，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兒，免得多吃苦頭。”

  葛峰有些意興闌珊：“你想知道什麽，問吧，我隻求你問完了之後給我個痛快。”

  吳馳有些好奇：“咱們本來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你怎麽像個娘兒們一樣尋死覓活的？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麽？”

  想到教主那些慘無人道的手段，葛峰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眼中盡是恐懼，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弄丟了教主上萬石糧食，要是落到教主手上，他一定會讓我生不如死。”

  “放你niang的屁，大言不慚，明明是常府的糧食，你好意思說是教主的糧食？”

  葛峰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吳馳。

  “你們是什麽教？”

  “紅蓮聖教。”

  吳馳和胡英雄對視一眼，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胡英雄仔細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示意他也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教主是誰？”

  “教主就是教主，沒有人知道教主的名諱，大夥兒隻知道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吳馳心說又是個被xie教洗腦的沙bi。

  “紅蓮教有多少人？”

  “教主人心所向，天下臣服，飛禽走獸皆來朝拜，麾下何止千萬……”

  吳馳一腳踢在葛峰的屁股上，把他踢翻在地：“放你NIANG的狗屁，燕朝整個加起來都不見得有千萬人口，你一個紅蓮教人口還能多過大燕朝不成？”

  葛峰翻了個身，嘴裏鼓鼓囊囊：“教裏都是這麽傳的，我身為堂主，也不敢多問。”

  “大概給我估估。”

  “真不清楚，我隻知道我忠義堂共有一百二十三人，經此一役，幾乎全軍覆沒。”

  吳馳又一腳踢在葛峰屁股上，特麽的“經此一役”，不知道的以為你打了多大的一仗呢。

  “你們要弄走這麽多糧食幹什麽？”

  “梁州災荒嚴重，糧價節節攀升，教眾也沒糧吃了。”

  “你們有多少個堂？”

  “據我所知，有仁愛堂、孝悌堂、忠義堂、守信堂、知智堂、正義堂、博愛堂、厚生堂……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吳馳麵色有些凝重，曆來XIE教教首都靠忽悠為主，恨不得別人以為他們有千軍萬馬，估計除了這幾個葛峰知道的堂口應該沒有其他的了。

  但即使如葛峰口中所說，一個忠義堂就有一百多人，七八個堂口加起來可能就有上千人……上千人對常府的家財虎視眈眈，甚至滲透到常府的上層，這對常老頭來說可不是個什麽好消息……雖然常老頭和我互相看不順眼，但看在常寧的份上我又不能不管他，真是麻煩……

  “固城糧倉有哪些人是你們的內鬼？”

  葛峰不吭聲。

  “說不說？不說把你交給教主，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教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你找不到他的。”

  “……”

  吳馳看看胡英雄，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開口？

  胡英雄點點頭，目露凶光：“讓你見識見識我泰山逆練神功的厲害。”

  他撕下一塊破布團成一團，塞進葛峰的嘴裏，然後提氣運功，胡英雄臉上先是泛出紅光，過了一會兒又泛出綠光，再過一會兒又泛出黃光……

  吳馳心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孫子變戲法呢，這年頭練武的人士都這麽牛bi的嗎？

  過了一會兒胡英雄臉上幾種顏色來回穿梭，他一手扣住葛峰的脖子，一手按在葛峰的腦袋上……

  胡英雄的臉上立刻恢複了正常——換葛峰不正常了，這哥們先是渾身汗如雨下，口中咯咯作響。

  吳馳心說這哥們嘴裏不是被一團破布塞住了麽，怎麽還能咯咯作響？

  他又湊近聽了聽，真的是口中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也不知道怎麽發出來的……

  不一會兒，葛峰身上發出“哢哢哢……”地聲音，吳馳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哥們竟然在眼皮底下身體拉長了好幾分，除了臉部，整個身體都變了型，原本合身的衣服現在直接小了一號，衣服被變長的身體撕開，肚臍眼、腳踝直接裸露在外。

  這會兒葛峰麵部表情扭曲，眼珠瞪得滾圓，吳馳在他眼中看到各種錯綜複雜的情緒在不停變幻——愉悅、悲傷、痛苦、絕望、甚至還有輕浮……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之後，葛峰的身上又發出“哢哢哢哢哢哢”的聲音，慢慢縮了回去。

  胡英雄鬆開了卡在葛峰身上的手，自顧自收功。

  葛峰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眼神發狠，一會兒居然顯露出青樓女子的媚態……一副精神錯亂的樣子。

  胡英雄收功之後，葛峰也基本恢複了正常，隻是眼中無神，變成一副癡呆的樣子。

  吳馳問胡英雄：“這就完了？”

  胡英雄伸手拉出葛峰口中的破布。

  葛峰的表情突然從無神變成悲痛，然後淚如雨下：“啊嗚啊”

  吳馳問：“怎麽回事？”

  “嚐過逆練神功厲害的人一開始都會有些受不了，過會兒就好了。”

  “這功夫看起來不錯，要不然你教教我？”

  “我五歲開始練功，一直到十八歲才略有小成。哥你二十歲才開始練功，根基不穩，如果每天勤練不輟的話，估計六十歲的時候也能略有小成。”胡英雄很有誠意地看向吳馳。

  吳馳心說要不是離不開你，我真想一把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