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馳透過幕布的空隙往外看了看，外麵的凳子上坐著十二三個人，共有兩名女子，其他都是男子。

  那兩名女子以華勝遮麵，看不清楚麵容，但吳馳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算了不管了，反正隻要是個plmz我都似曾相識的……

  後台準備了一番之後，幕布拉開，表演開始了。

  吳馳讓練軟功的小芸姑娘充當了報幕員：“各位觀眾，下麵請欣賞小品‘小偷與武術家’。”

  這是戲班第一次在觀眾麵前表演小品，並且排練時間很短，戲子們多少有些緊張。

  一開始出場的戲子聲音甚至都有些發抖。

  坐在台下的韓通緊緊皺著眉頭，單手扣劍，左顧右盼。

  不對勁！這個戲班有古怪！

  雜戲自己看過不少，從來沒聽說過什麽“欣賞……小品”？

  更不對勁的，韓通從戲子的眼神裏看到了緊張，他們的聲音甚至在發抖！

  他們在害怕什麽？

  莫非這裏有一個巨大的陰謀？

  針對公主殿下的陰謀？

  然而沒多久韓通的思緒就被一陣陣哄笑打亂了。

  最開始忍不住笑的是兩個姑娘。

  隨後其他麵容冷峻，保持警惕的護衛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聲越來越大，有幾個護衛甚至笑的前俯後仰。

  一直注意力沒放在表演者身上的韓通這時候緊張到了極點！

  他剛才捅了捅旁邊一個大笑的副將，副將居然理都不理他，自顧自抱著肚子在那傻笑。

  這戲班有鬼！

  竟然能讓大家都中了邪一般的瘋笑！

  震驚之餘韓通瞄了幾眼正在演小品的戲子。

  然後……

  “哈哈哈！”

  “笑死我了！”

  “誒喲不行了，我肚子疼……”

  ……

  戲班的演出場地除了用幕布遮蓋起來的一個台子，還有用樹枝和繩子圈起來的觀眾席。

  沒有付入場費的觀眾其實也可以看戲，隻不過離得遠些而已。

  三個路人被這裏的笑聲吸引了過來。

  中間一人身穿稠衣，兩鬢斑白，氣質儒雅，目光如炬。

  “梁州郡饑荒如此嚴重，這安豐縣倒是全然看不出來百姓居然笑得如此歡快？”

  左邊是個麵若刀削，目光陰冷的青年男子，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舞台。

  右邊是個慈眉善目的胖子，朝哪裏看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三人駐足看了一會兒。

  三人眼光銳利，雖然離舞台並不近，但這點距離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麽影響。

  過了一會兒稠衣長者和胖子先後放聲大笑了起來。

  冷酷青年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笑的彎腰頓足。

  韓通往他們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眉毛一擰，似有所感。

  一場表演終於完成了。

  掌聲沒有收獲多少——一個個光顧著傻笑了，誰還有空給你鼓掌？

  靈燕公主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向珠兒小聲抱怨：“本主在宮裏看的那些號稱天下第一的雜戲，比起這個‘小品’來說差了百倍都不止。回了宮得好好訓訓那個尚方令，請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雜戲班。”

  她一轉頭：“韓將軍，打賞他們二十兩銀子。”

  靈燕剛才到處打量了一番，沒有看到胡馳兄弟兩個。

  據韓通的消息，之前這個雜戲班境況艱難，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可是今天自己親見，表演過後，所有人都笑的前俯後仰，整個人心情都愉悅了許多，這種戲班何愁無人問津？

  這才幾天的時間……？

  莫非，這也是那個胡馳搞出來的把戲？

  靈燕嘴角微揚，本主對這小子的興致越來越高了呢。

  韓通湊到靈燕耳邊：“殿下，卑職剛才似乎看到有繡衣的人。”

  繡衣類似於明朝的錦衣衛，是皇帝專管的搜集情報的機構。

  “繡衣？”靈燕一怔，若有所思：“這個時候有繡衣出現在這裏……看來是有人彈劾了胡太守……不管他，跟我們沒關係……”

  ……

  這些觀眾滿意地離開了，陳班主看著觀眾主動賞的二十兩銀子一個勁兒發怔，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輩子還沒有一次收過如此多的賞銀。

  吳馳笑著拍了拍陳寶：“好好排練，不許偷懶，明天就開始正式表演，每場收入場費十錢……有這二十兩銀子，已經能解戲班的燃眉之急了，暫時無需加場。你記住，從明天開始，不管觀眾怎麽鬧，每天隻表演一場……我估計過兩三天想看的人會很多，到那時候每場的入場費漲到三十錢，每天還是隻辦一場……”

  “是，胡公子。”陳寶恭恭敬敬給吳馳鞠了個躬，眼神中隻有敬佩。

  戲班隻有十個戲子領到了小品角色，吳馳又從剩下的八人裏挑了五個壯漢帶走。

  ……

  一片桉木林中，七個人正在奮力伐樹。

  胡英雄一邊砍樹抱怨：“放著演小品這麽重要的事，你讓我來砍什麽樹？沒有我的話他們能演好嗎？”

  “不要急，那種小事就讓他們做好了，現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這？砍樹？”

  ……

  吳馳心裏對戲班的的未來已經有所規劃。

  短期內小品一定可以造成轟動效果。

  但時間一長的話小品的劣勢就體現出來了。

  觀眾重複觀看一個笑料並不能得到太大的滿足感。

  一部優秀的電影可能讓人短時間去二刷三刷，但很少有人在短時間內幾刷某個小品的。

  戲班演出小品的同時，得給他們準備一個篇幅較長的戲劇作品了。

  到時候小品和戲劇可以間隔表演。

  吳馳有自信，這樣一個小品加戲劇的組合拳一經推出，就能迅速造成轟動。

  做個富翁也不錯……

  吳馳給戲班準備的第一部戲就是“倩女幽魂”。這個電影吳馳以前刷過很多遍，記憶深刻。

  一部戲劇作品的劇本很長，吳馳估計全寫下來得十幾斤重的竹簡，或者幾十斤重的木牘，攜帶搬運很不方便。

  而且要修改也不方便，一張紙寫錯了丟掉就是了，一條竹簡丟掉太浪費，刮掉上麵的字又太麻煩。

  至於輕便的娟紙或者緞布紙，那玩意太貴了，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恰好在吳馳的記憶中，紙並不是很難造出來。

  吳馳很清楚發明紙對這個年代意味著什麽。

  那麽，就幹脆讓這個四大發明之中最重要的造紙術提前麵世吧。

  說不定自己可以變成呂不韋那樣名垂史冊的大富豪呢。

  戲班的戲子目前暫住在一間廢棄的寺廟中。

  吳馳弄了輛小推車，將兩株砍伐下來的小桉樹運回了寺廟。

  然後他在寺廟裏霸占了兩個房間，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造紙這種高科技的東西，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