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答應劉公公的條件，我當然要保護好你，即使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

  吳馳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這個理由聽起來還不錯”然後他拍了拍胡英雄的肩膀讓他放心：“你之所以會憂慮，是因為你隻看到了表象而已。”

  “表象？”

  “沒錯，雖然都是騙，但以前我在乎的是欺騙的過程，而現在，我要的是結果。”

  胡英雄開始認真思考吳馳的話。

  “這就好比說，不以成親為目的的談情說愛就是耍流氓，但是以成親為目的的談情說愛，再正常不過，不是麽？”

  胡英雄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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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吳馳到製衣坊的時候，發現屋子擠滿了人。

  原來二班的女工們也都擠到一班的屋子裏來了。

  魏瑩魏監事也在這裏。

  吳馳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不過沒預料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喲魏姐姐早”

  “陳姐姐早”

  “趙姐姐早”

  “常妹妹早”

  ……

  吳馳嬉皮笑臉到處跟人打招呼。

  一班的女工已經開始習慣他這種吊兒郎當的架勢了。

  二班的女工一個個都跟見了瘋子似的：哪有人管比自己母親還大的老嫗叫“姐姐”的？

  時代的局限性限製了她們的思維——

  這就跟管女人叫“美女”一個道理，80年代的時候你如果敢在大街上見個女人就叫“美女”，人家估計會報警讓JC叔叔把你抓走。

  10年之後你在街上管一大媽叫美女，人家沒準還挺樂嗬。

  魏瑩又盯著吳馳看了半天，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來。

  結果吳馳根本就不正眼看他，一會兒衝著這個大姑娘賤笑，一會兒又衝著那個小媳婦擠眉弄眼，把一班的女工們看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瞅。

  “胡馳，我還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有這麽大的能耐一天八件燕服，相當於一個人兩天不到就能做出一件衣服來，就算咱們梁州水平最高的裁縫，一天也得加班加點才能趕出兩件燕服。”

  “小子哪有什麽能耐？都是魏姐姐領導得好”

  魏瑩沒理他，對季班長吩咐道：“就照你們這幾天做活的辦法做吧。今天我讓二班別幹活了，都來學學你們的做法，看看到底有什麽高明之處。”

  一班的工人們很快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忙活，排版、劃線、裁剪、縫製、打褶、熨燙，每一道工序都緊張有序地進行著，布料裝在籃子中傳遞到下一道工序。

  一開始一班的女工們臉上還有些懷疑的表情，但看了沒多久就隻剩下驚訝了。

  這個年代的作坊，能影響工人薪水的隻有年齡和資曆。

  不管你活幹的多還是少，好還是壞，你的工錢在很長時間內都是固定不變的。

  這樣的情況下工人們的效率當然高不到哪兒去，這些女工們也是如此。

  看上去她們幹了一整天的活兒，可大部分時間裏她們都在磨洋工——聊天要花掉一個時辰，打瞌睡得花掉半個時辰，再發上半個時辰的呆，花上半個時辰摸摸這裏摸摸那裏……真沒多少時間是在認真幹活了。

  但你隻要身處流水線上，想偷懶都不行，因為你一個人偷懶就會影響到整條線的運行，所以每個人都得卯足了勁兒一刻不停地幹。

  魏瑩看著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沉思，她看向吳馳的目光中雜糅的情緒更複雜了。

  ……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盯著，今天一班的效率更高了。

  還沒到午飯的點兒就做出了五件燕服。

  眼見為實，見到這麽神奇的一幕二班的女工都忍不住了，圍到一班的女工前麵嘰嘰呱呱地請教起來。

  基本上男人都希望自己是女人堆裏的洪常青，但是被一群小媳婦、老娘兒們圍成一團連吳馳都有些罩不住。

  人多眼雜他又沒辦法占常寧的便宜。

  吳馳幹脆一個人溜到屋子外頭去透透氣。

  吳馳眯著眼睛瞧了天空一眼：嗯這麽好的天氣，要是能曬著太陽抽支香煙，那可真是快活似神仙……

  可惜啊，這年頭沒有煙這種東西。

  ……

  嗯？吳馳突然發覺有道目光掃在自己臉上。

  吳馳扭頭望向一邊，他看到不遠處拐角處站著一個灰衣人。

  雖然那人蒙著麵，吳馳還是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一股濃烈的殺機。

  當灰衣人發現吳馳在看他的時候，立刻轉身走了。

  吳馳看著空蕩蕩地拐角處皺眉不語，臉色有些凝重。

  常府雇工的穿著是固定的，家丁是灰衣，班長是紅衣，監視是白衣。

  這人穿著和吳馳一樣，應該也是常府的一名家丁。

  吳馳喃喃自語：“沒想到離開長衝縣這麽遠還是被人盯上了……看來自己得加強防備，不然什麽計劃都還沒完成，可能先被別人一刀哢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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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豐縣郊的一處府邸中……

  “啪啦”一隻盤子摔在地上，摔的粉粹。

  靈燕公主怒氣衝衝盯著跪在地上的韓通：“韓通，你還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你信不信我回去讓父皇把你的腦袋給砍了？”

  韓通聲音不卑不亢：“卑職是為了殿下的安危著想。就是殿下要砍卑職的頭卑職也不絕會放殿下出去。”

  “嗚”靈燕公主的臉就跟夏天的雷雨天氣一樣，前一秒電閃雷鳴，後一秒就大雨如瀑了。

  韓通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家夥，一看公主淚如雨下馬上就不知所措了：“殿下，您別哭，別哭啊。”

  “不要過來，韓通你這惡棍！”

  韓通說胡氏兄弟隻不過是兩個小小家丁，竟然敢殺人劫財，還故意與殿下製造衝突。

  此事必有蹊蹺！

  卑職正在全力調查此事，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還請殿下暫且忍一忍。

  靈燕這會真是哭都哭不出來，當時因為不想聽韓通囉嗦，隨便撒了個謊把他引開，結果現在搞得韓通整天神經兮兮，還把自己禁足了。

  不過靈燕公主心裏也非常好奇，那天自己親眼見到胡氏兄弟的功夫。

  這種水平的高手當個禁軍校尉都綽綽有餘，可他們居然到常府當了兩個普通的家丁？

  還有那個可惡的白臉小子，自己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男子

  看來他們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

  靈燕眼珠一轉：“你已經查了這麽久，什麽也沒查出來？”

  韓通皺皺眉頭：“這兩人隱藏極深，每天都貌似老實地在作坊裏幹活，沒有絲毫異狀，他們未有下一步行動之前卑職還不便輕舉妄動。”

  “這兩個無賴意圖對本主不利，簡直罪無可赦，韓大將軍你還敢跟我說什麽‘不便輕舉妄動’？……我不管，再給你五天時間，你要是再查不出來什麽，我就自己出去查！”

  韓通：“……”